宽阔无垠的海上飘着一只大船很大,可以装得下很多珍宝很沉似乎载着大堆大堆的财物,然而实际上船内的确装着很贵重的宝物。
装着代表海域和平的和亲公主。
这场带着牺牲般壮烈的婚事事实上并没有传说中十里红妆的轰轰烈烈,只带着一些普普通通的宝物,两个侍女,一个仆从,一个公主。
然而这比起以往和亲公主的仗义可谓寒酸之至的船,大明包括新郎史天王本人,亦不会轻视觉得受到了怠慢,因为一艘能让楚留香作为仆从亲自护送的船便胜过再多的宝物了。
而令这艘小船蓬荜生辉的楚留香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坐在船内,看着对弈的两人目光在公主脸上掠过,望着对方因沉思而更深邃如夜的双眸感觉鼻子有些发痒默默的移开视线。
再好看也不能看了,感觉要弯。
急迫寻找些什么来压抑自己对于欣赏美色的本能的楚留香听到船外传来嘈嘈切切的喧哗,挑了挑眉,当他出面宣布他护送新月公主出嫁后这一路可谓风平浪静得很。
再深深看一眼新月公主,楚留香便好奇的出去看看,一路上的平静早把他闷坏了。
然后下一刻楚留香就想剁掉自己的脚。
女人,很多很多的女人,在一条大大的船上的大大的床上,更要命的是,这些美丽的女人楚留香都认得,并且每个都很熟悉。
此刻对面船上的女人显然也看到了楚留香,她们每个人都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用自己最甜美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都认为自己是他心中唯一的那一个人。
这才是最可怕的一点,简直是每个男人的噩梦。
想到船里的三个祖宗,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抹白色蜻蜓点水般的掠过,犹如一朵轻飘飘的白云落到楚留香他们的船上,洁白无瑕的白衣,万里无云般的笑脸,令人一看便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我姓白,白云的白,我的名字唤作白云生。”他道,“人江南留香久,海上渐有白云生,后面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楚留香摸摸鼻子正要说话,一道低沉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那前一句说的是他?”
声音虽然低沉,却并非男人粗狂的低沉,它轻轻的,沙哑的,像一个美丽的姑娘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你心底轻挠,挠得你心痒痒的。
即使这几日已经听了很多遍,楚留香此时也仍是觉得耳朵一阵发麻,骨头窜过阵阵酥意。显然全身酥软的不是他一个人。
自称白云生的男人此刻愣愣的望着刚从船里走出的人,目光发直,手中的纸扇落在地上也未能引回他的注意。
骨节分明的手撩开洁白轻柔的纱帘,纱帘恋恋不舍的滑垂在她枫叶般红艳的裙摆上,似乎看到陌生人有些不愉,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却遮不住其中半分流光溢彩,红嫩如花朵般的薄唇勾起讥讽的弧度,即使是这般高傲的模样,也无法令人产生一丝不满,只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她小巧的下颌微微抬起,不客气道:“下去。”
白云生身子又软了一分,按捺住心中急切的情绪,摆出自己最好看的模样,浅笑道:“听闻香帅在此,我的主人想要见一见他,又怕香帅不愿,就想着知己相劝或许香帅便肯了。”
楚留香只觉得对面的目光要把他穿透,问道:“你的主人是史天王?”
她挑了挑眉,转头看着船上自她出来后便铁青着脸的女人们,细细的柳眉挑了挑,问道:“你现在还是这般想?”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完全不敢看身后女人们的脸,白云生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如刀般割着他的后背,只觉得如果他敢应,身后的女人就敢活生生的咬死他。
“船外有什么?你们如此乐意待着。”
一道倩影从层层叠叠的纱帘中穿出,看到如此多人,不免愣了愣。
如果说先前出来的女子是闪闪发光的宝石,现在这位便是那润美无瑕的珍珠,不同于她美得摄魂,那弯浅笑的眉眼足以让天下的男子都溺死在她的温柔里。
感觉小伙伴们犹如打狗白云生:的肉包子般一去不回,侍剑吞下嘴边的桃花酥,捻起盘中最后一块,也走了出去。
下一刻,对面船上的那群女人中有几个性子多愁善感的立即哭出声来。
侍剑:“”
望着极傲美,极温婉,极魅惑各有千秋的三女,白云生此时也不免嫉妒起来,叹息道:“人道香帅身边总不缺美貌,让整个江湖男儿妒恨不已,我今日总算明白了。打有打不过,知己也劝不了,看来我只能空手而归了。”
说罢,他转身蜻蜓点水般落在对面的船上,不见他如何动作,船便慢悠悠的动了起来。
临走前,白云生还是忍不住,转身望着她,肃然道:“在下位高权重,钱财不缺,虽没有楚留香有名,但也是一方人物,来日姑娘若不弃,我妻子的位子随时侯着。”
侍剑、左明珠,楚留香:“”
“先前楚留香说你的主人是史天王。”长指握住玉扇遮住半边脸颊,敛去弯起的薄唇,深邃如夜的黑眸让润白的玉扇黯然失色:“你再如何是一方人物,也敢同史天王抢妻子不成?”
白云生猛地一惊,抽气道:“你是新月公主?!”
实际上,新月公主被杜先生养在深闺,若非朝廷下旨封赏令她和亲,甚至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新月公主,更何提她的面貌。而令旨下后,新月公主终日面带纱巾,周围重重高手,面貌更是鲜为人知了。
白云生脑中心思百转,脸色也明暗交替,诸多的阴谋徘徊于脑中,深深的看了一眼新月公主,白云生咬牙离去。
侍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所以说,他来干嘛的?”
“谁知道呢。”左明珠幽幽望着新月公主,显然输给她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随即眼神一亮的看着侍剑:“伯母,我也想要更好看些的易容,你再给我弄一个比阿柳更好的吧。”
嗯,是的,让楚留香时不时感觉要弯,让白云生一见钟情,让那些知己知难而退的,就是在杜先生山庄里被侍剑治好眼睛的原随云,原少庄主。
用绝对的武力让杜先生激动的同意代嫁后,侍剑拎着红艳的嫁衣递了过去,本来侍剑做替嫁的人选是最好的,按她的武力扮作新娘洞房花烛在史天王做某种不和谐之事的时候一爪子挠死是分分钟的事情,然后武力镇压那群海盗和平演变这场祸事,这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侍剑表示她要是真敢穿上这套嫁衣那么不止大明跟海盗,她都要被某些人摁头就杀!
想起侍剑那群桃花债,楚留香忍痛放弃这个诱人的念头。
侍剑递过来嫁衣时候,左明珠理所当然的正要接过,毕竟在场唯二的女子,侍剑不穿也只能她穿了,没想到她身后的阿柳伸出手越过她,比她还要理所当然的接过了那套嫁衣,看着左明珠和楚留香目瞪口呆的脸,原随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原随云从没觉得这女魔头怎么会让左明珠这样史天王一掌就倒的弱女子去当诱饵,一起经历数次惊心动魄的追杀,对方什么德行他还不适应么?反正那数次濒临死亡的日子里,他们装过乞丐乞讨,当过云游少年,甚至还做过青楼歌姬,怎样的场面他原随云没见过?不过当个和亲公主罢了,他从女魔头处学来的缩骨术和变音之法岂是摆来好看的?
楚留香:所以伯母你究竟对阿柳公子做了什么?!
于是楚留香和左明珠全程保持目瞪口呆的姿势看着原随云缩骨,更衣,侍剑替他描妆易容,一个浑然天成般的绝色便盈盈立在他们面前。
那脸,那身段,那嗓音,即使知道对方真实性别,楚留香和左明珠仍日日处于麻麻我要弯了的状态中。
原随云叹了一口气,好看的柳眉皱起,楚留香只觉得心中一痛,他拍了拍左明珠的脑袋:“莫胡闹,我这易容好看些也是为了能更令史天王更松懈,你现在的易容也很好看的。”
左明珠犹不死心:“阿柳,那等这事了结后,你教我描绘妆容,你同伯母学了那么久,肯定也是极为擅长的!”
“好。”原随云笑意盈盈的应道。某种却闪过一丝索然。
只是此事一了,估计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他的眼睛已经治好,女魔头应该要同他告别了。
啧,怎的竟然感觉惆怅起来,远离这女魔头,他继续做他无争山庄少主,不必日日警惕可怖的追杀,奔波劳累的吃尽各种苦头,不是很好吗?
只是终究无一人如同长辈般理直气壮地的护着他,教诲他,在他不对的时候直言呵斥了吧。
如果他的母亲还在世上,那定然也是如她一般的吧?
然而第二天黄昏时分,四人正要睡个好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离开的白云生又来到了这艘船上,只是毫无先前的意气风发,他本来就白净的脸显得惨白,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黑气,白净无瑕的衣服此刻破破烂烂的,猩红的伤口从褴褛的衣服中露出。
宛若万马奔腾的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浊黄的江水中几道雪白的影子沉浮,似穿梭江面的鱼群,少女妙曼的身躯在朦胧的落日下显得格外诱惑。
“香香啊,”侍剑望着江中训练有素的少女,以及远远破浪而来的战船群,露出了楚留香鲜少见而又胆战心惊的冷笑,虽无杀意,但她眸中的寒意,让每个见到的人都不由一抖:“我又没有告诉过你,这世上我唯厌恶一种女人?”
“那种,非常懂得驯服女人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师师周末要去浪,所以呢这两天不会掉落更新啦
我们周一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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