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面色复杂,轻声跟三女道:“你们先出去。”
花赛儿“切”一声,张嘴想要说什么,已经被封筝拖着出去了。
出了房间,花赛儿兀自喋喋不休,“刚那是什么人啊,架子还挺大的,你看看登徒子那个没出息的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够丢人的。”
当面诋毁吴起哥哥,陈笑笑不依了:“住嘴,吴起哥哥不是登徒子,不许你这么说他。”
花赛儿伸手要去摸笑笑的脑袋:“嗬,你个小家伙儿口气还不小呢!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告诉你,你的吴起哥哥现在可不敢得罪我,他还等着我娘给他帮忙呢,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让我娘不帮忙了。人小鬼大,这么小就想着男人了啊……”跟一个小姑娘争论,表示她自己也是少女心性。
其实她说的有些过了,吴起并非是就不敢得罪她花赛儿了,只是犯不上而已,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花神医的闺女。朝天门是一个悠久的组织,哪里会因为一点孩子之间的误会就耽误正事?能够促成这种交易本身对花神医也是有着莫大的好处的,花神医本身也正直不阿,根本不会因为女儿一两句话就改变原则。
陈笑笑小脸气鼓鼓的,她确实不擅长跟人吵架,而且她也真是害怕像臭女人说的那样,那样吴起哥哥可要生气了。
封筝抱住笑笑,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你们知道那是谁吗?不要再吵了。”她指了指屋内,没有继续往下说。
花赛儿不服气,“不就是腿长点胸大点吗?你看看,就那眼神那做派,故作柔弱,一看就知道是个典型的放荡心机女!”
封筝面色很严厉,“住口,你是越发欠管教了!再过几天你就十六岁了,你现在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你就这么说人家?人家哪里得罪你了,背后这么编排别人是谁教你的?”封筝基本不发货,一发火声色俱厉的还挺吓人的。
从小到大的大姐不是白当的,封筝一发火花赛儿马上熄火了,低着脑袋面色尴尬而委屈,其实她也是在为封筝鸣不平,不过现在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丫头生性是个没记性的,只是一分钟不到,就又开始八卦了,“封筝姐,你说那个女人到底跟登徒子,跟吴起是什么关系?长那么漂亮的姑娘还真是少见呀!”
封筝翻翻白眼懒得理她。
房内,秦梦媛小手轻轻一挥,众多侍女鱼贯离去。吴起跟秦梦媛隔着遥远的距离对望,心情都有些复杂。
十四岁的秦梦媛本就身量较高,去年跟吴起初次见面的时候比吴起还要高一些,现如今一年没见,看起来又长高了很多,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拖地长裙的裙摆好似瀑布一般向四周淌开,柔顺秀发在脑后半盘半舒,圆润香肩露在外边的部分充分诠释了什么是肤如凝脂,她的脸庞还是那么美,不,一年时间成熟了,比以前更美了。吴起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有点彷徨还有点喜悦,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脑海中朦胧的俏脸清晰了,秦梦媛深情望着吴起,眼中有泪光闪烁,那里面有激动、委屈、歉然、小心、还有讨好。
佳人就在眼前,吴起心都要被融化了,之前的些许怨气此时那里还有半分?几滴晶莹的泪水终于冲破了美眸的束缚而滑了下来,吴起走近伸手去擦,但是泪水越擦越多,吴起有些手忙脚乱,一双柔荑按住吴起的大手,秦梦媛抓住吴起的手放在一侧脸上,用脸庞轻轻摩挲,她望着吴起“噗嗤”笑了起来。
感受着手中的滑腻肌肤,没来由的吴起眼睛也有点潮湿,隔了好一会儿,吴起干巴巴问道:“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
“以后不走了吧?”
“嗯。”
“有没有去过家里?”
“还没来得及,”秦梦媛也是今天才到的襄阳城,本来计划着明天先去拜访李夫人的,刚刚游完泳刚好有人汇报说吴起来了解忧馆。秦梦媛赶忙吩咐人下午的客人只出不进,不再接待新客人,然后就叫来了店里所有剩余的优秀化妆师,然后就是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化妆,她不知道吴起会喜欢什么样的她,就这样打扮了一下午,一直到吴起行将离开了都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跟他见面,最后吴起来了她也就匆忙迎接。原来刚刚的侍女有一大半都是解忧馆里资深的化妆师,也难怪今天的解忧馆有些冷清,因为吴起的到来这里大部分服务都暂时关闭了,后来花赛儿等人前去游泳被告知不对外开放也是因为这个。
吴起和秦梦媛两人含情脉脉,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这时候,花赛儿可不依了,也不顾封筝警告的眼神,在门外大声嚷嚷着,“登徒子,别再里边墨迹了,天都黑了,大家都忙活了一天了,利索一点行不行……”
吴起尴尬笑笑,指了指外边,“花神医的闺女,有些刁蛮,不过心地不坏,今天就是她非要来这里的。”这种解释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吴起犯了低级错误有不自知。
秦梦媛道:“啊,花神医怎么也到这里了,你找她,是不是府上有人生病了?”花神医供职于朝天门,她的医术在朝歌城声名远播。而且一般小病小灾根本犯不上去请花神医,所以秦梦媛才有此一问。秦梦媛何等样人,吴起显然是把这里想的太不堪了,不过聪明如她当然不会解释太多,更加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一句话就把问题都牵向了别处。
吴起大丈夫心思作祟,打肿脸充胖子笑呵呵道:“没事,问题不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其实直到现在,五十万金币的巨款可是还没有影子呢。
秦梦媛说:“夫君,凡事不要总是想着自己一个人承担,夫妻本是一体,妾身知道朝天门出诊收费颇高,要是夫君为难的话,妾身这里还有一些积蓄。”说话带着小心,生怕吴起再误会了她是在嘲笑。
吴起哈哈一笑,“唉,傻丫头,你能有多少钱?夫君好歹也是襄阳王不是,这点资金还难不到我,放心好了,我都已经计划好了,对了,看你这解忧馆规模不小,怕是耗资不少吧。以后可不要这么莽撞,今天下午我在这里都没看到多少客人,要不要为夫给你拉些人过来烘托一下生意呀?”
秦梦媛呆了一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候花赛儿又在外边闹腾了,又是拍巴掌又是跺地板,连带着还鬼哭狼嚎乱唱一气,吴起跟秦梦媛相视一笑,吴起道:“好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天都黑了,今晚你先休息吧,我先把外边的疯丫头送回去,要不然待会这楼都要被她造塌。”
吴起先把花赛儿送回朝天门分殿,门口的守卫对于花赛儿都很熟悉,自然不会阻拦。看着花赛儿缩头缩脑悄悄溜了进去,门口有一个弓腰驼背的老头探出头来朝吴起这边望了一眼,车夫没什么反应,没来由的吴起感到一阵心悸,等到再想去寻思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吴起摇了摇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吩咐马车离开。
回到府里天已经完全黑了,吃过饭,吴起坐在床上看书,林晓雅端来水盆蹲在地上给他洗脚,吴忧在厢房里跟一只野猫玩耍,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之后,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吴起一阵头大,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兰花。
兰花来访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白丽的事情吴起曾对兰花痛下杀手,虽然后来吴起又特意找了疗伤圣药治好了兰花双手,期间兰花也曾找过吴起几次,但是曾经许下的条件却是始终没有兑现,现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谁能想到她还在记挂着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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