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相濡拧开花洒,开到最大。水打在脸上,顺着耳垂,脖颈往下淌。流到大腿内侧,夹带着一些白色的液体流淌下去。
“可恶,可恶。”倪相濡用力的搓揉着身子,直到身上一片红肿。
“白以沫,杀了你哦”
倪相濡在浴室冲了近两个多小时,好像要洗去一层皮。明明这具皮囊本来就不是他的,他想洗掉的是他灵魂里的桎梏,他觉得自己就像地缚灵,有白以沫在,他的灵魂就无法获得新生。
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下午,手机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似乎重生之后的生活丝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倪相濡躺在床上,撇过头不去理会,透过纱窗,可以看到被屋檐遮蔽的只剩一角的天空。
闭着眼,憋着气。人对于死亡前的最后影像并没有那么清晰,只觉得不能呼吸,大脑缺氧,然后就是一片空白,心脏和大脑彻底失联后,所有的疼痛也随之消失。没有黑白无常,也没有孟婆汤,只觉得身处在一片混沌里,然后听到一阵风铃声,跟着那铃声来到一个洞里,睁眼看到几张脸上满是褶皱的脸,然后又是一片混沌。再醒来时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头,索性就载着他开上高架,给人丢半道上。四五六先是一愣,然后拼命的在后面追,追上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老板,我饿。”
四五六干掉最后一盘干锅田鸡,舔了舔手指,打了个饱嗝,用那本就油腻的手抹了抹嘴唇,脸上露出心满意足,此生无憾的表情。
“吃饱了”古亦晨已经被眼前这叫花子磨光了所有的耐性。
“回大老板的话,饱了。”
“可以说了吗”
“那个,大老板,我也只是猜测,那个散魂钉我也只是听说过。”
“别给我鬼扯,只是听说你能一眼认出来是被打了散魂针。”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大老板你早年有没有听过一个13岁男孩的离奇死亡的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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