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风中舞风的人 > 第五部长风0007
    “牛老师,我首先感谢你对孩子的批评教育。咱们先不说孩子的对错,我要说的是,你和鲍老师是同事,更近的是同组,鲍老师在家时总说你们俩坐对面桌,这是多大的缘分啊!鲍老师比你年纪大,我就是你的嫂子了。既然我是你嫂子,说话轻了重了,可要多多担待啊!”

    “我们都是当老师的,谁都希望学生遵守纪律,学生有个好的学习成绩,将来才能有个光明的前途。我暂时不评论你和孩子的谁是谁非,先说刚才你和孩子扳争时说的‘有你没她,有她没你’这句话,这话说的是不是重了?师生矛盾还不至于达到这种程度吧?我不是护犊子的人,孩子得管,但看怎么管。我们都是当老师的,不教老师家的孩子教谁家的,说句不该说的话,人不亲,行还亲呢,我们当老师的在社会上有什么能耐,因为没大能耐,才要让孩子好好上学读书,家家一个孩子,不上学读书,能有出息吗?就冲孩子是老师家的,是你嫂子家的,这孩子,你还真教定了。校长、主任都在这,孩子说的事,大伙都听到了,我不是向着自己的孩子说话,这孩子平时说话办事,有时态度硬,对人不太和气,在家时我要是知道了,几个事,攒到一起,我都一点儿不客气地收拾她,从不娇惯,她爸更能打她。这几天的事,不就是在沟通上出现毛病了吗?刚才孩子说的这些,领导也听了好几遍了,孩子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吧?这样的事,或者说是错误,还不至于不让学生念书,把学生撵出班级,撵家去吧?”

    “王老师,我刚才和甄主任也商量这事该怎么处理呢,像你说的这样,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牛老师在班级把话说出去了,在学生面前不好收场了,给牛老师点面子,一会儿回去时,让孩子到我办公室给牛老师道个歉,孩子在全班学生面前认个错,咱们也别究谁对谁错了,可能孩子感到受了点儿委屈,但毕竟是老师,彼此都给对方点面子,不管错没错,毕竟是学生,认个错不算啥,然后咱就上课,高中课这么紧,别心里不痛快,时间长了把课程耽误了。王老师的话,也说到家了,话说的敞亮,老师不教老师家的孩子教谁的孩子?”校长说完,看着牛老师。

    牛老师没有言语。

    “校长、主任,这工作,我和海宁都能做,当学生的给老师道歉,在班级做个检讨,咱们小时念书时无所谓,可现在独生子女多,在家娇惯惯了,这工作回家都不一定做得通,你们不知道,这孩子,表面爱说爱笑的,内心傲着呢!尤其再占了点儿理,那可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刚才她不对校长说要上我们学校去上学吗?弄不好,还真得去呢!”

    “这可不行,社会上,削个尖儿的往三中来,不就是为了有个好的学习环境吗?我们学校的文科成绩,这几年是差点儿,那是学苗差,又不是师资差,从前教文科的老师大部分不是还都在这吗?再说了哪有从重点高中转到普通高中的,并且家长又是重点高中的老师,还是教文科的老师,社会上要是知道这些,不更得说我们学校的文科如何如何了吗?这不是胡闹吗?”

    “校长说的对,但我先把话扔这,这孩子可能在学校能答应的好好的,回去变不变卦就不好说了。”

    “小孩子,不至于像王老师说的这样,平时上学放学,这孩子可懂文明礼貌了,可会说话了,我们住在家属楼的领导,没有不说你家孩子好的,总说看人家鲍老师家,王老师忙的经常不在家,但鲍老师把孩子侍候的板正的,孩子见到谁都乐乐呵呵的,这院儿啊!最让人喜欢的就是鲍聪这孩子。”

    “是啊,大伙儿总说鲍聪懂事,真没想到一下了整出这么大个事。”甄主任插话道。

    “师生闹矛盾,别人听了看了都是小事,轮到自己头上了,就是家中最大的事,多数人家就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要是不成才,家长的一切希望不都落空了吗?牛老师,我先把话撂这,不是我当嫂子的不讲理,我家孩子考不考上大学,你都脱不了干系的。”

    “咋了?批评你家孩子错了?来不来就先让你讹上了。”

    “我跟你说,不是嫂子讹你,瞧不起你。尽管嫂子没上过大学,但好赖也在学校混了20多年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什么事没遇到过,什么人没见过。你敢说这事与你没关系吗?孩子考上大学,只能说孩子懂事,在家长的疏导下,没产生心理障碍,没情绪化,没把这事当回事,自己聪明,把学业看得重,自己刻苦努力学习了;考不上,就是遇到了你这样的班主任,孩子心理别不过弯,看见班主任就来气,没心思学习了。有多少以前好好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就破罐子破摔的。”

    “王老师,说的在理,但话别说的太重了。”校长打着圆场道。

    “王老师,话都说开了,牛老师也没再说别的,孩子的事,就先到这吧,上了一天班了,早点回去休息。顺便让孩子来一下。”

    孩子在校长室,声音生硬,很不情愿的给班主任道歉了。

    孩子回家了。

    一直坚持要转学。

    第二天,鲍聪没有上学。

    第三天,依然故我。

    海宁愁的上完课后,在办公室水不喝话不说。

    办公室里,只有海宁和年纪较大的龙老师了。

    “屋里没别人,我才好意思问问,孩子怎么和牛彩顶起来了?还没来上学呢?”

    海宁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真这样的话,这事不怪孩子。咱们组,这六个人,表面看,我和牛彩两口子关系是最好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你来三中后,通过几年的接触相处,在我心里,咱俩才是关系最好的。这事,我一会儿找牛彩说说,他是没有上高中的孩子,不知道家长的急切心情,用句心理学的术语说,不懂得移情性,人是自己的孩子多大就关心多大的孩子。前天早晨上班时,我就听说孩子的事了。不管孩子对错,但孩子挺出头,敢找校长。原以为孩子在家待两天,消消气,就能回来上学了。现在看,不是这回事啊!这孩子是真不想在这念书了。昨天晚上要下班时,我们三个老的在一起合计这事怎么办呢!他们两个和你都是四中来的,又住在一个楼道,人们自然会觉得他们俩和你的关系要比牛彩近,这样,就没法说牛彩了,怕牛彩和不知情的人说他俩向着你;不说吧,又怕把孩子学习耽误了,所以一直拖到这么多天。昨晚放学前,我们三个合计,今天让我先问问你,听听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昨天,他们俩偷偷地问甄主任了,跟你刚才说的一样。回来我们仨就合计了,如果今天孩子再不上课,就让孩子换换班,不管怎样,二中是不能去的。早晨时,知道孩子没来,我们三个就和良子说了,让孩子上他班。良子说鲍聪挺好的,没什么毛病,良子还说他是你在四中时教的学生。当时孩子入班时怎么不上良子的班呢?在良子的班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的。”

    “入班时,不是考虑和牛彩是一个组,又坐对面桌吗?不放在本组老师的班里,全校老师知道了会怎么想。一个是本组的同事,一个是我教毕业的学生,上哪个班,顺其自然,让学校去分吧,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牛彩这么多年当班主任,我知道,他管的太细,这样,对只想着学习的学生有利,一些比较活跃的不太听话的有个性有点思想的学生,他就认为是不务正业,这样的学生在他班会经常挨批评的,时间长了,必然要出现矛盾冲突,偏偏鲍聪就是这样的孩子,又分在他们班了。唉!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不说这个了。”

    “一会儿你早点回家,先把饭做好了,下班的时候,我们仨和良子上你家去。”

    说完这句话,龙老师开了句玩笑:“让你早点回家做饭,可不是为了在你家吃饭啊!小良子第四节有课,只能等他下了课才能去。回去晚了,我们一去,你和王中梅该没时间做饭了。我们好好劝劝鲍聪,让她上良子这个班,吃完饭好上学。”

    老师们来了。

    人都没有生疏感,便直截了当地说了起来。

    孩子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且说道:“这事尽管大伙儿都知道不太怨我,但把我气的找校长去了,这不是把他告了吗?他能给我好果子吃吗?书我还得念,我必须得考上大学,给他看看,但我不在这念。在这,即使转了班,不还得他教吗?我现在看到他就生气,哪还有心思学习了。”

    局面僵持着。

    龙老师说话了。

    “鲍聪,能不能给你龙大爷点儿面子,让大爷把话说完,你再说怎么办行不行?”

    “行啊!”

    “大伙儿都知道鲍聪懂事,就是没遇到好班主任,这回,遇到好班主任了。今天我才知道小良子是你爸的学生,咱们就上小良子的班。我说小良子,没啥大不了的事,别乱批评孩子。这回上你爸学生的班,咱随便来,不犯开除学籍的错误就行。小良子,你看这样行不行?”

    说完,龙老师故意的望着良子。

    良子心领神会地回道:“老师的孩子能上我班,我能不要吗?当初我都想和学校说,让我老师的孩子上我班呢。当年,我老师教我,我考上了大学,20年后,我教老师的孩子考大学,这是多大的缘分啊!我可得好好珍惜,为了报答老师,我必须把鲍聪培养好,进我班的话,这样的事,我绝不会这样处理的。但话说回来,如果真的做了咱们自己没理的事,我也不会放任不管。不管的话,我就对不起当年老师对我的教育之恩了。最主要的是,鲍聪不是主动惹事惹祸的孩子。现在我和你爸是同事,如果不在一个学校,那不就是一层单纯的师生关系吗?要从师生关系上说,鲍聪就是师妹,我这个当师哥的,能不护着师妹吗?至于说上我班,牛老师还得教这科课,听课没心情,无所谓的。不爱听,上课就当牛老师没来。你们没感觉到吗,他这一年经常请假,上南方应聘去了,快的话,可能暑假就能走了,他走了,不就别人教了吗?再说,我老师,不是在高一时教过你半年吗?我老师教课不比他好多了吗?实在不行,回家让你爸给你讲讲。”

    为了让孩子能快点儿上学,龙老师插了一句道:“牛彩上课时,你不爱听,就当是牛放屁了。”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我上良子老师的班了,尽管我有理,还不是让他给撵出来了吗?还不是有他没我吗?”。

    “姑娘,妈没跟你说,那天你走后,在校长室,让我把牛彩说的哑口无言,最后我说我家孩子必须在三中念书,并且必须在他班念书。这样吧,几位大哥,还有良子老弟,为了鲍聪能快点儿上学,这些天都没少费心,又特意大中午的没回家就先到这来劝说鲍聪了,大恩不言谢,今天留大伙儿在家吃饭,大伙儿也不能干,孩子的事,总感觉心理有点别别扭扭的。为子孩子的事,大伙儿都来了,从这件事看,这些年,从海宁调到三中来,没白在组里待一回,以前,我总怕海宁和大伙儿处不好关系。既然大伙儿这么帮忙,我看这样吧,下午就让鲍聪上学,先在原班待一下午,让学生看看,学校不是他牛彩家开的,不犯开除的错误,他牛彩撵不出去的,并且还要乐乐呵呵有说有笑的进班。就看看他牛彩敢不敢撵你,我量他不敢。待一下午后,明天早晨,三位大哥一位老弟,为了我家孩子,上完早自习时,进班级接鲍聪上良子的班上课去,让鲍聪的大爷和老师给搬桌子和椅子,咱们风风光光的上另一个班,让学生羡慕死。”

    一场风波总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