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晗沉默，“妈妈，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而且自己三岁的时候看的也不是这样的故事书。 “那这个？” 顾浅予又拿了一本安徒生童话。 白以晗：“……” 一言不发地下了床，白以晗踮着脚去指书柜上的一本古文诗集，“妈妈，我想听这个。” 居然喜欢这种格调的？ 顾浅予看着白以晗指着的书，又看看自己手上鲜艳的童话书，不禁有些惭愧地赶紧藏了起来。 拿下书架上的书，把白以晗牵到床上，“好，我念给你听。” 随手一翻便翻到了一篇古文，顾浅予也没有学过，便念了起来，“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尘泥渗漉，雨泽下注；每移案，顾视无可置者……” 白以晗静静地听着，突然开口，“妈妈，大类女郎也是什么意思？” 顾浅予一顿。 当初，自己最不好的就是语文的文言文，所以当初才没有考到全市第一名。 “意思是，像女孩子的样子。” 旁边的季卿绝淡淡开口。 白以晗眨眨眼，顾浅予也眨眨眼，崇拜地看向季卿绝，真厉害！ 顾浅予继续往下念，“吾妻来归，时至轩中从余问古事，或凭几学书。吾妻归宁，述诸小妹语曰：“闻姊家有阁子，且何谓阁子也……” 看着下文，顾浅予忽而一顿。 喉咙微微滚动着，“其后六年，吾妻死，室坏不修…………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爸爸，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白以晗眨了眨眼开口道。 季卿绝的眸底冷涩，语气都有些冷，“书本上有，去看。” 顾浅予有些愕然地抬眸看着与平常不似的季卿绝，垂下眸不语。 白以晗虽然也不太明白文章的具体含义，但是看见季卿绝的样子，便也知道这篇文章意义不好，也没有再多问。 季卿绝起身，从顾浅予手中拿过那本书，语气低沉，“下次别再念这种文章了。” 说着，便把那本书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妈妈……” 看着季卿绝的动作，白以晗都有些无措。 胸腔中是密密麻麻的痛感，十年前的夫妻仍旧在一起欢声笑语，可是十年后，却生死相茫，只剩下一棵两人一起种下的枇杷树仍旧枝繁叶茂，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从来只有这样真正体验的人才会有最深刻的体会…… 顾浅予深深吸了一口气，仍旧扬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没关系的。” 俯首，去牵那边季卿绝的手，“老公，你那么凶干嘛！” 季卿绝脸色淡淡，“这样的文章，念出来不吉利，下次念东西要先看看。” “好啦，知道啦。” 顾浅予垂着眸努力扬唇，眨了眨眼睛。 季卿绝忽然转眸，深眸凝着顾浅予，忽然起身。 季卿绝将中间的白以晗抱在一边，搂上了顾浅予，“予宝，你要一直健健康康的，陪我永远一起走下去。” 顾浅予浑身一震，他难道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