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离别时的承诺,华昭率先锋军踏往那迷雾重重的幻阵。
直至巳时末,阵内浓雾渐散,先锋军陆续进入了幻阵中。
从生门而入,寻景门而出,只是未到正南景门,阵内迷雾又慢慢聚集而来。
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辰,先锋军又被困在洞内。
而华昭所猜测的幻阵中的水流却并没有出现。
聚在一起的士兵慢慢被迷雾分散开了,包括统帅的华昭。
阵内雾气熏眼,味道刺鼻,不由得头愈发昏沉之感,迷迷糊糊间,华昭也与进入幻阵的每个人一般,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战场上的人。
“大哥……”朦朦胧胧的人影中,一个身形渐渐显露出来,华昭一眼认出。
“三弟,你可与那白芷交好?”华渊斩钉截铁。
华昭深知眼前的人并非大哥,只是一样的口气与模样,令华昭无法将他视为虚影。
“那白芷就是一名水性杨花的女子,未与我成亲,就先与他人私通,如此贱妇,不管是爹娘还是大哥大嫂,都不会让她再进这个家门的。”迷雾中的华渊愤愤的很,丝毫不留情面。
华昭欲要反驳却欲言又止,迟疑间,华渊的身旁莫名的多出了个女子。
“白芷?”华昭望着与华渊一般,身如虚影的女人,华昭猛然回过了神。
忽而,华昭眼前的两人瞬间消失,只剩白雾障目。
另一边,并非虚影,切切实实的白芷则守在军营里,等着华昭捷报归来。
军营,一处帐篷内。
“喊上几个兄弟,我带你们去玩玩好玩的。”那日与彩鸢交好的士兵正信誓旦旦,与另一士兵承诺道。
“大哥,什么好玩的?”另一士兵生了好奇。
“喊上不就知道了。”那士兵说着不由得露出欲念横生的模样,还舔了舔油腻腻的嘴唇,另一士兵便也随之邪魅一笑,心领神会的出了帐篷。
不多会儿,那士兵便领了两个人回来,都是伤愈不久的士兵,其中一个是那白府的壮小厮,他低垂着脑袋,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此时,帐篷内一共有四人。
那领头的大哥对着三个士兵命令道:“你们去把状元郎身边的那个小厮抓来。”
士兵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士兵发问道:“抓那小厮何用,是他做的饭菜不合您的胃口,还是他哪里得罪您了?”
那领头的士兵摆手,贼笑道:“非也,我要的是状元爷身边那细皮嫩肉的小厮。”
这话引得其中两个士兵疑惑不解,只有那壮小厮猛然一惊,低垂着的头忽而抬起,再又压低着脑袋。
“大哥,那小厮细皮嫩肉是不错,可也不是女人,顶多是个秀气的男人,难不成大哥你也和那状元爷一般,有龙阳之好。”其中一个士兵胆子不小。
“啪”一声,那领头的士兵听闻不悦,站起身一巴掌打在那士兵的脸上,揪起他的衣领拉至跟前,咬牙道:“龙阳之好?喊你们干嘛就干嘛,哪有这么多废话。”
“是是,我们这就去。”说罢,那挨打的士兵缩了脑袋,示意另两个人一并去寻人。
出了帐篷,两个士兵着急走在前,壮小厮则拖拉落在最后。
直至三人出了军营,朝那河水边走去,见河岸上有两人正在洗着衣裳,一个是彩鸢,另一个正是他们要找的细皮嫩肉的白芷。
士兵彼此使了个眼色,对着白芷命令道:“我们军爷喊你过去一趟,说有要事要找。”
正捶打衣服的白芷听闻,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彩鸢,彩鸢使着眼色示意白芷跟着两个士兵离去,慰藉道:“这些衣服我一个人就行,你随两位军爷一并去吧。”
白芷见已退缩不得,无奈站起身,疑惑道:“不知两位军爷找我何事?”
“去了不就知道了。”那两人见这小白脸磨磨蹭蹭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正在白芷与那两士兵交谈之时,那壮小厮一溜烟的窜进河水中,“哗啦啦”的水声惊了岸边站着的两士兵。
“喂,去哪?”见那壮小厮跳进河水中,不停的朝另一个岸边跑去,喊道。
壮小厮充耳不闻,自顾自的逃跑。
“那小子不会是要当逃兵吧。”其中一士兵反应快。
“那还不快追,跑了连你我都的受罚,快追去。”另一个焦急道。
两人正要去追,其中一士兵回过头对白芷再三嘱咐道:“快回军营,喂马的军爷找你。”
说罢,那两人便也奋勇的跳进河水中,朝着壮小厮的方向奔去。
眼前这一幕惊呆了白芷,久久未回过神。
“白芷姐姐”,彩鸢在一旁紧唤她,将白芷出窍的神给收了回来。
“白芷姐姐,怎么还不回去,怕是华昭少爷捷报而来,先托人告知于你。”彩鸢好言劝导。
彩鸢如此说,白芷动了心,便真的朝军营中那喂马军爷的帐篷内而去。
河岸那边,两个士兵则追着壮小厮不放,决定生死存亡,岂敢轻易放弃,三人都已筋疲力尽。
壮小厮被逼至绝境,只见他踩着石子朝陡崖攀爬而上,两个士兵也不示弱,沿着壮小厮的轨迹,也一路攀爬追赶。
只是这高山断壁的,壮小厮停歇在半路,生怕自己因体力不支而跌落下山崖。
“我看你还往哪跑。”后来跟上的士兵见壮小厮慢了速度,加快步伐,伸手去抓那壮小厮的脚踝。
壮小厮被拉住的右脚向下蹬踢那士兵,士兵也顽强,未有跌落。
可这壮小厮忽然的发力,左脚踩踏的石头突然松动了两下,若再一用力,便真要掉落这陡崖。
好巧不巧,壮小厮身下的士兵一用力,壮小厮左脚下的石子“啪嗒”一声,碎裂开了。
壮小厮再无支撑,向下跌落的过程中还不忘拉上一个陪葬的。
壮小厮与身下那士兵一并跌落至山崖,两人重重摔落在地,本就全身骨头碎裂的两人触地还反弹了两下,瞬间眼珠瞪圆,嘴角鲜血直流,没了任何活人的气息。
此刻,只剩还挂在陡崖上的那一个士兵还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