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流一言不发地跟在棠姬的身后,直到跟着棠姬进入了练功房。
棠姬将灵珠放在铜制托柱的上面,一道黑丝色的光随即将灵珠浮空。棠姬放下灵珠之后,转头问安流:“盅蚕的下落寻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安流答道。
“好了,那你先下去吧。”棠姬淡淡地说道。
“等等,少主,这个,”安流将一只瓷白色的葫芦样子的小瓶递给棠姬。
“这是真龙与火凤的血,少主应该用得上。”
安流将这个递给棠姬后便也退了下去。
安流出来后便重回魔渊大殿去,魔尊与冢父却不在那里。安流于是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路过水渊的时候,却发现魔尊与冢父并排站在那大水车之后。
安流轻轻地走近他们,站在了一棵棠树的后面。
只听得冢父说道:“魔尊难道真的想将那个人收为魔都所用?”
“我知道你顾虑他,可那年轻人真的是难遇的奇才,我可以确定,那人的潜力不在你我之下,以前我觉得没什么,但是今日我一见,那年轻人真的是非同凡响,要是不能为我魔界所用,那将来定是后患无穷。”
“恐怕没那么容易。”冢魔轻轻地说道。
“极婴,那年轻人不是喜欢棠儿吗?”
“魔尊你想要干什么?”冢魔的声音不禁紧张起来。
“放心,我自然不会让棠儿身受险境,只是如今似乎只有棠儿才能将那人带到魔都。”
“魔尊。”冢魔不禁提高声音叫道。
魔尊摆摆手,“极婴,你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
在棠树后的安流暗暗握紧了拳头。
两天之后。
“咣当”一声,如金石破裂。吓得一旁的小仙娥赶紧跪了下来。
天后枝裕怒目,尽管左眼被纱布给遮起来了,但是露着的右眼简直要加倍将这种狰狞给显露出来,天后的一只玉手搭在纱布上,右眼的眼泪继而像是一股小溪流般缓缓淌下来。
在外头的寰宇听见了动静,一边进来一边急叫道:“母后。”
天后枝裕赶紧抹去泪水,“别进来!”
寰宇还是进来了,只不过一进来就跪在了天后枝裕的床边,“请母后责罚儿臣,是儿臣不孝,害得母后受伤,儿臣甘愿将眼睛给母后。”
枝裕却一把掀开了床帘,“寰儿,你说什么呢?你是还想要再伤一次母后的心吗?”
“儿臣不敢。”寰宇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天后一身的素衣挣扎着准备要下床,寰宇上去赶紧扶住了天后。
“母后的伤还没好。”
“寰儿,带我去珠井。”天后急切地说道。
“母后。”寰宇似是劝慰又似是心痛的声音,“灵珠不在那里了。”
“真的不见了?”天后的身子一下子软绵了下来,无力地靠在榻上。
“你父王知道此事吗?”
“知道。”
天后的右眼闭起来,沉静良久,然后用几乎是低语地声音问道:“你父王有没有说解决的办法?”
寰宇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然后还是说道:“父王多次叮嘱儿臣,要是母后醒来了,好好照顾母后,母后元气大伤,现在不宜操心,所有的事还是交给儿臣。”
天后微微转下头然后看着寰宇,静默几息,然后轻轻地道:“知道了,下去吧,我想要休息。”
寰宇将天后放好,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离开了碧瑶宫,寰宇又来到了璇玑宫殿去了天帝宁蒗的寝殿。
宁蒗端坐在那里,寰宇进来后他睁开了眼睛,“你母后醒来了?”
“是的,父王。”
“派人将她照顾好了。”
“嗯,父王儿臣有一事不解。”
“你是想问关于造灵珠的事吗?”
“是的,父王。”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去看看你穆清妹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明天她就要涅盘了。”
“会不会太冒险了,父王?”
天帝宁蒗咳嗽起来,完毕气喘道:“我说了,你只要照办就好了。”
“是,父王。”寰宇道了个礼,便退出了宁蒗的寝殿。
离穆清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便看见从穆清住处那里溜出来个鬼鬼祟祟的人。寰宇飞身过去,一把将那个人按倒在地。那个人“诶呦”一声。
寰宇扳过那人脸看过去,吃惊地叫道:“穆清?”
穆清粗鲁地推开寰宇的手,爬起来就要跑。寰宇按住了穆清的肩膀。
“穆清,你要干什么?”
“放开我,有急事!”穆清急急地说道。
“有什么急事,我替你去办。”
穆清转过身来,突然一脸严肃,“寰宇哥哥,明天我就要去送死了,可是我还有个心愿未了,不了的话,我死也不能安生。”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心愿。”
穆清皱起眉头来,埋怨道:“诶呀,我都说了不要你管,我办完了这件事我就乖乖回来,放心,我不是那种会跑路的人。”
“不行,我不能让你走,你得跟我去见姨母姨父。”
穆清一把拽住寰宇的手,“别呀,寰宇哥哥,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要是这样回去的话,我就再也溜不出来了,求你了,穆清求你了,穆清这辈子还没求过人,现在只求你了,真的,”穆清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
寰宇吃惊地看着她,“是什么事?”
“我不能说,说了就不是私事了。”
“不行,我不能放你走。”
穆清放开寰宇的手,神情突然变得冷峻起来,“寰宇哥哥,那就不要怪穆清无礼了。”说着穆清便拔出凤羽剑朝寰宇刺过去,寰宇将头一偏躲过了穆清的攻击,穆清又弄出一团火来朝寰宇砸过去,寰宇飞身躲过。
“穆清!”寰宇叫道,“住手。”
但是穆清就是不停手,如果在死前不能去见她的大哥,那无异于现在就要她死了,反正明天的涅槃凶多吉少,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拼一次,为了见大哥,要拼一次。
“寰宇哥哥,对不起了,穆清也是迫不得已。”
说完便变成一只大凤鸟,朝上空飞去,可是刚飞没多远,就被一只更大的凤鸟给拦了下来。
穆清站到了地上,凤王站在穆清的对面。
“清儿,你在胡闹什么,不是叫你好好呆着的吗?”
穆清突然泪流满面,嚎道:“父亲,您是不是不爱我了,我知道你不爱我了,所以就要我明天去送死,你明明知道我现在还不行,你明天就要我去送死了,呜呜呜……”
穆清两只手开始擦泪水。
凤王最受不了女儿哭这一套,表情甚是愧疚难安。
靠近穆清,“不是,为父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去送死呢,如果可以的话,为父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要替你去涅槃,可是清儿,时间我们真的是等不起了啊,要是你再不涅盘的话,将来恐怕我们凤族都不会存在了啊。”
穆清放下手,心里嘀咕道:怎么会这么严重,自己迟些日子涅槃,凤族就不在了?
“父亲,你是在唬弄穆清吧?”
“我会拿我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吗?”
“可是为什么啊?”
“清儿,为父对不住你,可是清儿,明天父亲绝不会让你有事的,就是葬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我的女儿有事的,清儿,还有你要对自己的有信心,你都在太阳山里修炼了这么长时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
“父亲,”穆清埋怨道,“您还没有告诉清儿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您好歹也让当事人明白啊。”
“清儿,你只管明天好好涅槃就好,其它的事情为父和你母亲还有你弟弟甚至是整个凤族天族的人都帮你处理好。”
凤王对着背后一招手,就上来俩个侍卫,“去,将穆清公主带回房间好好休息去,要是再出了个什么差错,纳尼们是问!”
“遵命!”
穆清不情愿地被带了进去。
凤王看着寰宇,然后示意他跟自己走,寰宇便跟了过去。
深山老林内,星隐睡在一棵老树干上,正在出神之际,听到风吹铃铛的声音。
那只蠢鸟已经不在了,为何还听到那烦碎的声音?
于是星隐在自己的身上左找右找,奇怪,手腕上何时多了个不属于自己的线,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星隐将那根线取下来,细细一摸,有点像是鸟毛做的线,这莫不是就是那种蠢鸟扣得东西吧,她什么时候弄的?
真是一只蠢鸟,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看出来这只鸟是只凤凰,并且是只女凤凰。算了算了,谁叫自己瞎了呢?要是这只蠢鸟还来的话,星隐一定立马将她给烤了。
星隐将这根线缠绕在手指上,上面并没有系什么东西,何缘故能够听到铃铛的声音呢?这根线在作什么怪?
缠在手指上的线松开,星隐任它掉到了地上。
“蠢鸟,不要再见了,免得我日后将你给烤吃了。”
地上的那根线瞬间在一团火中化为灰烬。
之后星隐再也听不到铃铛的声音了。
星隐伸了个懒腰,“果然,我只适合孤独终老啊。”
可是不一会儿,星隐又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这次的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太熟悉了,好像是老白眉的声音。
“师傅?”星隐怀疑自己听错了,师傅怎么会在这里?
星隐从树上跳下来,再仔细地听。
那声音又道:“别躲了,就是我,你给我出来。”
确确实实就是老白眉的声音,老白眉他老人家怎么找到这里来了,难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跟踪自己,还是有人骗自己?
星隐眉头皱紧,看来这个地儿是呆不长久了,得赶快换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