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姬却从背后放出了蛟蛇鞭,蛟蛇鞭缠住了星隐的腿。
“不准走!”棠姬叫道。
腿上缠着蛟蛇鞭,星隐却仍往外走,只不过星隐的嘴角紧抿,他害怕自己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问你为什么要来?你只可以回答我。”
“拿灵珠。”星隐飘出了这三个字。
“仅是灵珠而已?”
“是,仅是灵珠而已。”星隐故作轻松地答道。
“没有其他了。”
“还能有什么?”
棠姬收回了鞭子却用猛地攻击出去,星隐的后背生生地挨了一记,
“你为什么不躲?”棠姬咬着牙问道。
他们之间怎么就突然有一条大沟了呢,怎么也跨过去?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什么阻止星隐与她不能再靠近?就算自己是魔界少主,他又是什么天帝的儿子,身份算什么?星隐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躲,你就住手了吗?”星隐仍是背对着棠姬,那背已经不再是少年人单薄的背,削薄的肩,那种属于男人的宽厚和安全。只是在挨了蛟蛇鞭一记后,它流血了。
棠姬突然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星隐,双手从星隐的前面环绕出来。
“星隐,我们不是相爱的吗?我还是漠生,我不是别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星隐的唇线再也绷不住了,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他绷紧的五官塌了,无言地扭在了一起,双眼流露痛苦以及及强烈地克制,他的唇颤抖着,他的手颤抖着,似乎是找了好久才摸上棠姬的那一双手,在棠姬的手上害怕停留似的,一点一点地将棠姬的手扳开。
“我们回不去了。”星隐一字一顿地说道,好像是在用着刀一下一下地在凌迟着某个人,把某种东西一片一片地削离自己的身体。
棠姬地手一点一点地被剥离出星隐的身体,棠姬哭了,泪水无言地肆意流淌,她后退几步,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星隐带着灵珠刚要离开,一个掌风就将星隐弄得后退几步,魔尊带着冢魔出现了。
魔尊看着一旁哭泣的女儿,看着一脸神情崩塌的星隐,这样的事情,魔尊经历过的,一眼望去便十分了然,但是他不允许有人伤害女儿。
“魔渊是你想来就来的想走就走的吗?哼,没那么容易!既然你自投罗网,就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
“魔父!”棠姬泪眼叫道。
“棠儿,这不关你的事,灵珠休想从这里带出去!”
棠姬这才又想起了灵珠还在星隐的身上,棠姬失望,他真的为了天格抛弃自己了吗?可是他为了自己当初可是连命也不要的,那些的点点滴滴,还是让棠姬不相信星隐变了,不,他应该没变。
“星隐,你若是还顾及我一分的话,你就放下灵珠。”棠姬流着泪一副痴心的样子。
星隐偏过头去,“你怎么那么傻,我们的立场不同吗,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你好好做你的魔界少主,我好好做我的事,我们以后互不相干。”
闻言,棠姬整个身体都无力地蹲了下去。
“我不信,你骗我!”
这时安流也来了,魔尊看见了安流,道,“把少主带下去!”
安流深深地看了眼星隐又看了哭泣的棠姬,顿时他什么都明白了,真的有些东西永远也回不去了。
安流强硬地将棠姬带走了。
棠姬走了,星隐这才觉得自己可以活动了,她在这里,星隐感觉自己都快死去一样。
魔尊赤影盯着星隐,沉吟一下,“你是真爱我的女儿的吗?”
星隐愣了一下,看着这个白发的还很硬朗的男人,他的冷酷的眉眼,他的那双好像要看到人心底的鹰眼,他为自己而一点也不怜惜别人的人,那个可怜的女人在他阴狠的招数下,魂飞魄散,连来生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什么样的目的,他总要搅得每个人都不安宁?
星隐的恨意涌上来,狠道:“关你何事?!”
斩魂剑披着耀眼的红光出来,剑气一下子将魔尊击得后退几步。
“战魂看来是找到他的真主人了。”魔尊赤影道。
星隐什么都没有听见,他只想扫开挡着自己路的人,他要将灵珠带出去。
左闪有闪和魔尊斗了几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魔尊的手掌在星隐的胸口旋了几下,星隐内部的力量居然顺着他的控制而汇聚起来。
他居然可以通过本体而控制别人的内力!难道他可以吸食别人的内力!
糟糕,这样自己可能会处于一个被动的境地。
星隐将斩魂剑斜架在自己身前,成一个防御的姿态。
魔尊赤影笑笑,“你就这么点本事了吗?”
不行,星隐不能够让他碰到自己,他是可以吸取别人力量的人。星隐的前脚在地上向外挪动,挪了一个顺时针的方向,然后手掌一下击到地上,顿时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震感。
“你居然能够在魔渊召唤阴尸,行啊,真不错你。”
魔尊刚说完,一群阴尸就从各个地点冒出来,呲牙舞爪的模样,还有一群阴尸呈轿子装,然后大红大绿的穿金戴银的榴红就从阴尸做成的轿子上跳下来,看到榴红这个样子,心情再低沉的星隐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榴红,交给你了。”
“遵命,主人!”
星隐往外跳去。
残余的视线显示出魔尊他们已经被榴红他们给包围住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移影之术居然在这里使唤不出来,星隐只得御剑飞行,飞出这魔都。可是却有剑芒将自己给格了下来。
星隐只得重新举起斩魂剑,安流举着藏冬剑站在他的对面,安流的眼神是全新的,是陌生的,或许那才是他真正看自己的神态。
安流一个猛龙过江朝自己击来,星隐一个下腰,躲过了攻击,安流再一个反手剑花,星隐中格护住了心脏,要说星隐一半的剑法还是安流教的呢,其余一半看着不知是哪门派的剑法全是星隐自己胡乱拼凑出来挥出来的。
安流看星隐的动作就知道星隐接下来要干嘛,于是先发制人,星隐猝不及防地被安流的藏冬剑给崩开,只不过藏冬剑却并没有刺进星隐的身体,与安流用剑对抗,现在看来安流出神入化的剑法,星隐完全不是安流的对手,可是星隐必读得将灵珠给带出去。
星隐闭上眼睛,既然安流可以从自己的动作预知自己接下来的动作,那么星隐闭上眼睛,不去看安流的动作,凭借安流动作一牵一动之间,星隐可以凭着耳朵探出他攻击的方向,这样自己就处于主动地位了。
安流看着星隐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内心不屑,迅速地将藏冬剑飞了出去,藏冬剑化出无数只藏冬剑,安流又轻轻地踏上某一只藏冬剑伸出手掌朝星隐攻击去。
无数个气口点在星隐的周围漂浮,极其细微的空间可供星隐抽身躲开,这些气口点会受空气气流的影响,
“风起”星隐闭着眼睛叫道。
强风擦地疾起。
安流愣了一下,魔渊不轻易有风,星隐现在可以控制自然之力了吗?
无数个藏冬剑被风豁出了一个口子,星隐从那个口子中脱出来。
安流一逼,藏冬剑飞回了自己的手掌之内。
“星隐,你我之间只能存一。”安流与藏冬剑合一朝星隐刺去,星隐闭着眼,举起战魂,一格,但是藏冬剑居然转了个弯,然后就猛烈地刺进了星隐的肩膀里,寒意顿时像是密密匝匝地虫子一样爬向了星隐的全身。
星隐身体里的火意顿时被这寒意给点燃,安流觉着从星隐的身体里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然后这股力量就把在星隐肩胛骨处的藏冬剑给逼了出来。
星隐像是发狂的疯牛一般,举着斩魂剑,居然用自己的头定着安流的腹部,然后狠狠地将安流给撞了出去,直到安流被撞上了一棵棠树,棠树一震,落下漫天的血红的棠花,殷红的血从安流优美的唇线之间淌出来,安流修长的手指一把挡住,想要推开星隐此刻像是石头一样的脑袋,然后安流的另一只手举起藏冬剑,视线模糊中,藏冬剑由上而下从星隐的后背贯穿到前胸,
星隐“噗”大口血吐出来。
“住手!”蛟蛇鞭从另一个方向飞出来,困住了安流的手,安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棠姬已经飞了过来,托柱星隐,
棠姬的双手胡乱地摸上星隐的脸,星隐睁开眼睛,他还是有意识的,灵珠却从星隐的口袋里滚了出来,星隐深深地看了棠姬一眼,似乎留给了她一个笑容,然后强推开棠姬,不知怎么移行术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可以用了,星隐顺着风走了。
安流顺着树干滑了下来,蛟蛇鞭退回到了棠姬的手中。
棠姬却一下子坐到地上,“为什么啊,星隐这是为什么?”
安流慢慢地腾过来,将手小心翼翼放在棠姬的肩上,棠姬却抖开了安流的手,
“别碰我!”棠姬冰冷地道。
安流看着棠姬的侧脸,眼神里的光暗淡下去,继而是深深的寒意。
安流轻轻地站起来,欣长的身材在长披风的衬托下是卓尔不群,但是他整个人却像是丢了魂魄,他失魂落魄地走离棠姬。
棠花更加残红,无声地落满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