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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去的时候,季渊容将他的随身玉佩送给了她,凭此玉佩可在南国的境内畅通无阻,谷柒月本不想收,玉佩的意义实在是太沉重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小凤凰,你把此生给了他,这块玉佩就当是定下你的来世,十年错过,辜负一生,你忍心再拒绝我吗?”
他道两日后不会再去送她,此次一见,再会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谷柒月最终还是将玉佩留下了,看着那一抹秀雅的背影越走越远,眼前忽然被水雾模糊……
启程的前一日,谷柒月按照约定去了国师府,轻渺得了消息早早的在外面等候着,马车刚停稳,一双手就迫不及待的扒开了车帘。
“我就说你怎么也不能把我给忘了吧,否则也忒没有良心了。”轻渺虎扑到谷柒月的身上,她一时不妨,被她压在了马车里,哭笑不得,“还在大街上,快起来,别叫人看笑话。”
轻渺摸了摸鼻尖,拉着谷柒月下了马车,脚步欢快的进了府,相思也知道离别在即,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好让她们说说话。
“分开那么久,你刚来找我,明天就要走了,哎,我迟早被这深墙大院给憋出病来。”
她识趣的没有询问有关红玉的事情,该知道的早就有探子将消息传回来了,轻渺只是觉得可惜,难得遇到了一个脾性相投的人眨眼就要分开了。
“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雍国或者苍雪崖去游玩。”
谷柒月也很是不舍得,不过没办法,她在南国耽搁的太久了,此行的目的已经基本达成,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说话的功夫,二人很快就穿过了游廊,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奇怪的是,在这样的大宅子中,居然有如此雅致的竹楼,四处都用篱笆围起来,院中除了摆放一些药材,还放了一些石凳石桌,右边架了一个葡萄藤,下面是一张藤椅。
怎么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见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轻渺趴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道:“这是我师傅的院子,奇怪吧,我也觉得奇怪的很,为何要放着好好的楼阁不住,非要大兴土木,建造这么一个院子。”
四周都是药香,她好奇的问道:“这附近还有药园吧?”
轻渺惊讶的看着她,“你才应该是我师父的徒弟,好灵验的鼻子。”
“没想到国师还是一个用药的高手。”这一点倒是与枯木师父挺像的。
一念闪过,谷柒月笑意一滞,对啊,枯木师父,这庭院的布置和枯木谷中的一模一样。
难道国师与师父是旧相识?
“渺儿,又开始胡说了,还不快让贵客进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竹楼中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轻渺立即正色,“是,师父。”
谷柒月一边被她拉着往进走,一边听轻渺压低了声音说道:“待会见了我师父不要盯着她瞧,我师父最讨厌别人盯着她。”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打量了里面的陈设之后,几乎可以肯定,师父与南国的国师之间定有什么渊源。
从竹楼的构造,到基本的陈设,与枯木谷中师父的住处基本没什么差别。
“谷柒月见过国师。”
面前是一道轻薄的锦帐,将内室与外室隔开,她隐约能看到一个深衣广袖的女子端坐在后面,气质淡泊且温和。
“月公主无需多礼,我徒儿轻渺脾性怪异,回宫的路上多亏了公主照料,老身替她多谢公主。”
国师微微颔首,谷柒月连忙还了一礼,婢女端来凳子她坐下,轻渺进了锦帐,随侍在国师的身侧。
“听轻渺说,国师想要见我一面,不知有何吩咐?”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记着刚才轻渺的叮嘱,没有透露出对国师容颜的好奇。
“你师父,还好吗?”
谷柒月蓦地抬起头,她还想着后面再慢慢打探她和师父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国师一张口就开门见山,倒是叫她有些不适应了。
“师父挺好的,醉心研究医术,与世无争,身体也康健。”
她答道,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国师是我师父的什么人?”
巧合不会那么多,为何师父当时被人追杀,命悬一线,为何对南国深恶痛绝,立誓此生再不踏入半步?
她虽不懂师父经历了些什么,可明显的能感觉到师父隐藏在孤僻的面具下,从沧桑的岁月中源源不断流过的哀痛。
“柒月!”
轻渺立即打断,对她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对师父来说是禁忌,不能触碰的话题。
“晚辈冒失,还请前辈恕罪。”她暗骂一声,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无妨!”帘幕后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声,有种难言的缅怀和伤痛,国师轻轻的笑了笑,“你的性子与他倒是大相径庭。”
谷柒月知道,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说明她对于枯木谷的情况很是了解。
或者说,是对师父。
“月儿性子顽劣,自然是不能与师父相比较的。”
她谦虚的笑笑,刚才的刹那紧张被随意的挥散。
“月公主自谦了,他那样的性子能有人愿意陪着,已经是不容易了。他多年承蒙苍雪崖照顾,真的是谢谢月公主了。”
国师每每在提起枯木师父的时候,总有犹豫和难过。
谷柒月莞尔一笑,“国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的这句话?”
她不喜欢不明不白的谈论这些,没有半点诚意,师父真要是与国师之间有什么渊源,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就是了。
将她唤来此处,又半遮半掩的,实在是磨人。
轻渺闻言死死的闭上眼,柒月啊柒月,还真是胆大包天,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对师父这样说话的。
她也没有闻到酒味啊,怎么说话这么不慎重。
“呵呵,你这眼中半点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倒是有他几分真传。”
国师笑了一声,随后迟疑了一下,道:“我与他……算是师兄妹吧。”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谷柒月还以为她按照戏本子上的桥段,说她和师父是什么恋人的关系。
甚好,甚好……她实在是无法将师父与南国的国师联系在一起。
她舒了一口气,幕后那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她,瞧着她的小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似乎在故意都弄她一般,“我与他,曾有婚约。”
谷柒月顿时僵住,震惊和无奈的表情交错着出现,最后尴尬的笑了笑,“还真是没想到,国师与师父居然是这种关系,既然如此,为何又是如今的局面。”
里面又是一阵的沉默,轻渺心中着急又插不进去话,急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渺儿,将锦帐掀开吧。”
国师语气平淡的说道,轻渺顿时大惊,“师父,不可以,你……”
“无事的,掀开吧。”
她依旧和缓从容,谷柒月心道,在许久之前,她或许也是这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
轻渺一步步的挪到锦帐的前面,回头看着国师,她点了点头,轻渺咬牙,一闭眼,一用力,将锦帐整个都扯在了地上,内室的一切落入了谷柒月的眼中。
坐在榻上的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妇人,最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她与声音不符合的年岁和相貌。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颊,肌肤上青紫的经脉错综复杂,犹如有生命一般臌胀着,几乎看不清楚原本的容颜。
“这……”
她忽然不忍心再看,毁去了容貌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怎么样的伤痛,不用问也都明白。
轻渺眼中泛着泪花,转身几步走到窗边,假意在看外面的风景借机拭去眼泪。
国师抬手抚上脸颊,“快三十年了,我每每看着这样一张脸,都觉得好似一场梦。”
她眼中的悲痛不似作假,谷柒月决定先听一听再决定相不相信。
“国师的脸是如何毁了的?”
她问。
“是我自己。”
她态度平静的像是在述说一个与她无关的事情,谷柒月和轻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她甘心将自己的容貌毁成这个样子?
轻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惊讶程度并不比谷柒月少。
“我们一脉世代为南国国师,其实有师兄妹三人,师父窥探天机,短命早逝,是大师兄一手将我和你师父带大的、师父尚未离世之际,曾经为我和枯木定下婚事,只等过了年纪就成婚。“
她的手指在脸颊上仔细的摩挲着,不自觉的发抖,“师父去世后,大师兄继承师父的衣钵,急于求成,而导致练功走火入魔,性情大变。”
又是一段悲剧的故事,不知道枯木师父究竟受了多大的伤,才能几十年都耿耿于怀。‘
“枯木最是敏感,知晓此事要为你们大师伯调理,却被他暴怒之下打伤,走火入魔之后他功力更高,我们没有反抗之力。”
“谁知他凭仗着功力竟然妄图不顾师父的遗训而占有我,多番骚扰,更是下药毁我清白。”
轻渺怒不可遏,“混蛋!”
谷柒月想着,当时最心痛最无力的人还是枯木师父吧,无法保护心爱的女子。
“此事枯木并不知情,他威胁我要了断和枯木之间的感情,否则就杀了他,我骗枯木要嫁给大师兄,扔了我们的定情信物,重伤了他,逼迫他离开。”
谷柒月明白,无奈之举,“你可知枯木师父遇到我阿爹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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