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眼下只因珑儿失踪之事眉目焦灼,根本无心此事,言语间有些不耐烦:“那些皆是坊间传言而已,如何信得?”
“是殿下不信,还是根本无心探查此事?”白砚之也不和他周璇了,直言不讳道:“眼下帝都城的现状您也看到了,青天白日有土匪强盗造乱,夜半深更有妖祟吸人精血,你楚氏一脉战马之上打下来的疆土早已一派混乱,黎国的百姓皆苦不堪言。”
楚琅闻言眸光微动。
白砚之见他有所举动,继续劝道:“所以殿下如今应当听信您父王那一辈的老忠臣之言,弑昏君,斩妖妃,登基为王。”
“我本无心这帝王之位……”
“可殿下命里本该是黎国的帝王。”白砚之望着楚琅的眼睛笃定道。
楚琅瞧着这道士,眯了眯眼睛,这认真道模样,倒也不像是为了钱财而胡诌的。
“只是数年前殿下却因一妖邪之物强行逆了天,改了命,这才造就如今黎国之祸……”白砚之正说着,这话还未说完。
楚琅额角青筋一跳,拍案而起:“珑儿她不是妖邪之物,她乃是灵物!”
“你竟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那你还……”白砚之望着楚琅那怒不可遏的模样,疑惑道。
“是她亲口将她的身份告知于我的,便是灵物化形为人,她亦通透知礼,天真率性,她对我坦诚至此,如何能与那妖邪混为一谈!?”楚琅怒道。
珑儿像是楚琅心中的最要紧的一根弦,亦可称之为底线,若不触碰,则心如潭水,深明睿智,而一旦触及,便一切分寸皆可崩塌。
对此,白砚之有点无奈,要说当年黎国的三公子楚琅,据说是能文能武的不世之才,可偏偏性情率真,深陷红尘不能自拔,这才让那生长于市井的小人楚晏钻了空子,夺得了王位……
这要说仅他一人失了王位也便罢了,可如今是连带着整个黎国百姓也不得安生。
白砚之手指抚上眉心,微叹了口气。
又是红尘,扰得这世间纷乱不休,不得安宁的红尘……
……
日落西山后不久,月娆说是帮楚琅打探珑儿的下落,却是一去几个时辰不见踪影,惜竹呆在这空落落的屋子里有些无聊,便出来走一走。
还未走至瑄王府门口,就见王府门口围了群瞧热闹的下人,吵嚷一片,惜竹不知出了什么事,随手揪住一个端着果盘子的侍女问道:“这么晚了,那瑄王府门口是在干什么呀?”
这侍女闻言朝那边望了一眼,面无表情道:“没什么稀奇的,就是王府里来了个登徒子,殿下让下人给赶走。”
惜竹讷讷点头,她怕吵,人多的地方就不去了,可还没走两步,却觉得那人群之中有一道声音十分耳熟,这个声音是……
也不顾那些杂碎思绪的乱耳,脚步不由自主挪了过去,待挤入人群前,这才看见两个手执木棍的守门家丁正在驱赶一个人。
两个家丁脸上皆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着台阶下的白衣男子扬了扬木棍,喝道:“你这道貌岸然的道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忽悠到瑄王府上来了!”
“快滚滚滚,要忽悠人去街上忽悠去!别在这里碍眼!”那木棍朝白衣男子挥去,还未打到他的身上,他便以极轻的步伐向后跃一步,轻巧躲开木棍的攻击。
纵使被这两个看家护院的家丁这般给脸色打骂,这人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一般,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色,甚至连半分不悦也没有。
待脚步落地之后,也只是拂去衣袍之上不慎沾染的灰尘抬头蹙眉道:
“贫道记得瑄王是说将贫道请出王府,你们就是这样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