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最后还是许给了凤修染，从前就不该互相伤害，彼此折磨了那么久。
“走吧，红发。”龙汐干脆。
该下验灵石面了。
椋子澄慵懒的眼里难得正经了此，路过凤修染时：“闷石头，龙汐的安危你就放心吧。”
龙汐跃身而下，椋子澄紧随而下。
冰湖上，气氛忽然静默无声，各有心思，谁也不待见谁，便只等结果了。
穿过层层云雾，身子直直向下坠落，像是个无尽无边的隧道。
好一会儿，龙汐和椋子澄两人才停止了下落，脚却站在看不见的平面，走一步，荡漾出如水波般地细纹。
“这里...应该是另一个空间。”龙汐环顾空空如也的四周，前进的道路只有一条望不到边的远处。
椋子澄低头挪了两步，再抬头看看来时的路：“怪不得说验灵石面下是有去无回的地方，根本没有进口，只能往前走才知会走到何处。”
“那便走吧。”既然走完就能出去，对龙汐来说并没有难度。
“嗯。”椋子澄暂时没发觉任何威胁。
波纹地面随着两人的脚步微微泛起丝丝涟漪。
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也渐渐变得狭小，周围依然空无一物。
龙汐边走问闲聊：“自恋狂，你似乎许久未出道族，是碰上什么麻烦了？”
脚下微顿，椋子澄朦胧的眼里闪过些什么：“我爹..不在了。”
什么...龙汐难以消化的双眼忽地看向身边椋子澄，道族丧事惯例是秘而不闻，未免族中起乱，稳定族内后一年才会告知天下。
道族就是这样一个较为封闭的大家族，墨守成规到一定程度，族长是以世袭的方式，这也是为何椋子澄喜欢离开族内到处游历的原因，像椋子澄如此喜好自由之人根本受不了道族的固步自封。
可...如今道族族长不在了...
椋子澄松散笑了笑：“你这什么表情，我不需要同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如今已是一族之长，地位可远比以前高多了。”
“同情个鬼。”龙汐翻了椋子澄个白眼，不想给椋子澄增加负担，还地位高，她会不清楚道族那些长老有多难搞？
也就是龙汐了解他，与他转眼谈笑，椋子澄欣慰有龙汐这样的知心朋友：“你是不是在怪我没去你的大婚？”
“得了吧，过家家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龙汐不想提自己闯下的祸端。
两人边聊边走。
空旷的平面终于看到了东西。
不远处，一扇顶天立地，巨大的梧桐色大门。
门上五星图案，看上去像是注入灵法之力的开关。
“我来试试。”椋子澄上前。
“等等，”龙汐阻止，“万一有机关呢，还是我来吧。”
椋子澄不放心地踏出步子：“万一有机关便更应该由我来。”
态度坚定，即刻运行灵戒。
可就在樱红的灵法即将输出，一记掌风磨灭了稍纵即逝的灵法。
忽然一把燃着黑焰的长剑抵在椋子澄的喉间，未来得及抬起的手顿在半当中。
目色幽淡，龙汐手持黑剑。
低眼滑过随时刺进肌肤的剑，椋子澄不解：“龙汐？”
没错，是龙汐出的手。
“椋子澄，”龙汐从未如此认真讲过椋子澄的名字，“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什么？”
狭长的凤眼淡然自若：“什么？”
“你和他们，是一边的，对吗？”
既然椋子澄始终不肯告诉她，那龙汐来说。
“...你开什么玩笑。”椋子澄笑龙汐言语的荒唐。
手中的黑剑丝毫未松懈，龙汐恬淡的脸上拂过失望：“如果是玩笑就好了...”
说心里话，没人比龙汐更不愿相信椋子澄会站在她的对立面，她终是要面对：“我们在九阙地界抓到了黄药师。”
“哪个黄药师？”一笑置之，仿佛根本没听说过。
“黄药师你可以不认得，那一切的巧合你怎么解释？”龙汐握剑的手紧了紧，生怕自己不够有勇气来诉说关于她认为无法接受的事实，“从玄族祠堂留下微妙的痕迹，道族禁术被盗，天族丹药房出现的黑衣人，还有无望海...因为同样的色系、灵法属性，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墨珩。”
“我一直不明白墨珩明明显露了身份，为何还要遮住相貌，为何他能无声无息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在适当时机出现，事实上...是我不愿面对其中破绽和那么多巧合，墨珩根本做不到在如此短时间内避开所有视线盗取禁术的同时还能够起死回生，我说的没错吧，灵法大会最后那日墨珩出现所用的禁术，其实...”
“是你，椋子澄。”
鬼知道龙汐用了多少力气说出这句话。
只有椋子澄能做到，他是召唤师，墨珩只不过是他手中的颗棋子，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根本是他召唤出来的傀儡罢了。
无风的平面上，龙汐眼波似有泛红。
椋子澄放荡不羁的俊脸上看不出波动：“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是吗，猜测...
樱唇微动，龙汐睫毛颤了颤，忍住鼻酸，一字一句问道：“椋子澄，有件事我从未问过你。”
那一句话像是经历了万难才开了口。
“初见，烨来楼，你为何会在那？”
没错，初见，便是开始。
重生遇见的刹那，她是被贩卖的奴隶，他却是买家中的一份子。
凤修染能一眼认出叶云绾，椋子澄与叶云绾交情深重，认出她来也不算稀奇。
啊...现在想来，无论是楚煜亦或是傀儡刘，甚至是墨珩，都未必是烨来楼真正的主人。
“呵呵，”慵懒迷人眼眸，椋子澄终于扯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邪冷笑容，“你那时便怀疑我了？”
这个笑容...好模糊。
“不，我从未怀疑过你。”龙汐回答。
因他是椋子澄，因为他是和凤修染一样那个可以不用言语就能第一眼就认出她来的椋子澄，龙汐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怀疑他。
“那是是什么时候，因黄药师的话？”
龙汐苦涩笑了笑。
“因为在无望海，你没有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