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殷墟1 > 第136章 肺腑之言
    饶歌激动地站起来,未料到若离竟会主动找自己。

    若离问他:“可愿跟我走?”

    这句话平日的语境,不是求爱就是求婚,若离用在这里,铭刻他们觉得酷毙了。

    饶歌却知道自己跟她走的命运,不过,如果是为阿离,他欣然接受。他点点头:“我们走吧。”

    饶歌向若离走去,两个人在院子中往门口走了两步,凭空就消失了。

    美人和单涛看着他们消失,饶歌升为仙人会这种玄幻又厉害的法术也就罢了,若离平日里虽然厉害,但此次来,她身上的光华较之前更胜,整个人犹如星辰般耀眼,比饶歌变化还要打。而且这种玄之又玄的法术她也驾轻就熟,若离真的不简单。

    铭刻去了地府一趟,也算是见过大世面了。而且有一个秘密,他没有对美人和单涛讲。

    那天青官和十殿阎王议事,说到开辟殷墟的上神,他根据他们描述的内容,将创世神和阿离对上了。再结合之前阿离表现出来的行为,认定了阿离就是创世神。

    所以此时铭刻倒不觉得若离凭空消失有多奇怪。

    只是,当铭刻知道饶歌之前被认为是若离的王兄,两天前反转成若离的仇人,这件又狗血又残酷的事情让铭刻不胜唏嘘。

    怪不得若离当时去他们黄班上课,对旁人离都不理,独独和饶歌交好。当时他看若离长得美貌,对若离有好感,当时他还吃饶歌的醋,觉得自己比饶歌也不差,为什么就单单饶歌入了若离的眼,明明是自己先见若离的。

    后来饶歌成长的速度远超他和美人单涛,铭刻才渐渐觉得若离的眼光真的毒辣,对若离青眼加于饶歌这件事慢慢释然。若非听了其中的典故,他一直认为若离是真的看上饶歌了呢。

    饶歌作为人,成长颇受若离指点。但未料到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和若离出自一个年代,还在地狱修习了法术,身负几千年灵力。

    身边有两个跺一跺脚,世界就要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想想美人单涛他们三人在二人面前放肆的语言和行动,铭刻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他会在若离面前好好表现,争取通过若离的面子为自己争取一次追求青官的机会。

    说到青官,他还想问若离青官的情况呢,白白把机会放过去了。

    他当日替青官挡了一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宿舍,不知道青官怎么样了。不过应该没事了吧,如果有事,谁会将他送回来呢。

    若离带饶歌回到常薇峰上,仍然坐到了树冠上。若离失去王兄和师父后,觉得只有在她本体的这棵常薇树,才能获得一点心灵的慰藉。

    饶歌看着她近几天苍白憔悴的面容,心里很疼。他手臂微微动了一下,想要去摸一摸若离的脸。可立马想到他已没有这个资格,又悄悄将手放下了。

    若离没有放过他的小动作,眼神在他手上转了一圈,又看向别处。

    此时他们两个心中颇多感慨,但不知如何开口,竟相顾无言。

    若离干脆请饶歌坐下,也好缓解一时尴尬。

    饶歌慌忙坐下,太过紧张,差点跌一跤。他赶紧用手撑向树冠,看到手边有一根枯树枝。他紧张地抬头看向若离,也顾不得尴尬,问:“这里为何会有一根枯树枝?”

    若离听此就知道饶歌明白这棵树和她的关系,她看了一眼枯枝道:“铭刻之前身死,青官让铁木送来了铭刻的魂魄和身体。”

    后面无需多说,饶歌也明白了。看铭刻活得好好的,饶歌就知道若离违背天道施法救活了铭刻。

    “你呀,下次不要只顾为别人着想,也要想想自己。”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都一愣。

    饶歌一急,说出来的话像是两人之间未曾隔过宏远的时光。

    不过这样一打岔,空气中尴尬的气氛被打破。

    “你在地狱受火炙烤三千年,可还好?”

    “你受冰锥刺心之痛,可还好?”

    地狱之火火烧饶歌三千年,时刻不休;每月初一,冰锥刺入心脏,怵然化成万片碎冰刀,分散到身体四肢百骸,碎冰刀同时去割若离的体筋,所以很难说,两个人谁受的痛会稍微轻一点。

    若离哼笑一声:“又不是比惨大会,我们何苦来哉。”

    她变出两小坛酒,将一坛酒递与饶歌。

    他们那个朝代的人,喜饮酒。若离从小都喜欢偷酒喝,饶歌,应该说伊歌,是被若离带进了酒沟里,故两个人是实实在在的酒鬼。

    饶歌接过若离递过来的酒,像之前一样将坛口的泥封拍掉,拔出塞子,闻上一闻,酒香醇厚。

    若离侧身用手支着树冠,喝上一口,道:“我这常薇花酿的酒,埋在树下两千年,可还好喝?”

    “阿离酿的酒,自然是好的。”

    若离又喝了两口,道:“其实我还是恨你的,虽然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也被蒙骗了,但我想到是因为你,我及亲人才有后面的事情,我心中就放不下。”

    “此事,确是我家对不起你们,我以酒赔罪。”饶歌举起小酒坛喝了一大口酒。

    “师父说当时你背离父亲,选择了我和王兄?”若离问。

    饶歌又喝一口酒,想起来那时的事。

    君臣义,父子亲,朋友情。当时无论他如何抉择,都会重伤其中一项。

    “我思考了一下午,想师父说的话,你做的事,将自己当做局外人看待整个事情,才接受你也是一个受害者,比我还要苦的受害者。我还可以名正言顺大声向别人说出我的苦,你却无处诉说,既懊恼我及王兄的遭遇,又要为自己和父亲赎罪……”若离虽然没有哭,但也再说不下去。

    饶歌听此,说道:“当时确实因我打开了宫门,也确实是我父亲发起的叛变,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

    “不,不是,”若离说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要承受后果。你当时只是一个人,又不会未卜先知,我今天想,即使因你打开宫门,发动叛乱的非你父亲,我也不会将怨恨发泄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