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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走在山路上,众村民已开始下山,看到李信上来,一齐拥上道:“那个姑娘被人掳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李信如雷轰顶,连忙问究竟。就在一盏茶功夫前,一个粗矮的汉子抢至村民中,一手拎起赵瑗瑗,村民正要阻截,这人已游鱼似的在村民中滑出,转眼间消失在山峦深处。李信只听得几句,撇下众村民,往山上飞奔。
李信在山上疾驰了近一个时辰,暮色茫茫,山林漠漠,哪里还有赵瑗瑗的身影?李信悔恨交加,坐在山腰上,急得几乎落下泪来。这时,岳云领了一队宋兵走上山来,道;“家父见叔叔许久不下山,猜想姑娘已被人掳走,嘱请叔叔暂且下山,一道计议寻找。”李信又不甘心离开山里,但眼见夜色已临,停留也是无益,想到岳飞、张宪等人有勇有略,山下又有数千人马,一道商议总比死守山上要好,便随岳云下了山。
这时宋军已在原地搭起军营,没有负伤的宋军和义士正忙于救死扶伤,清理战场。岳云领了李信往岳飞大帐走去,远远望见张宪、梁兴等站在大帐外,一脸惘然。岳云、李信正自奇怪,走近大帐,忽感到一片肃杀,帐外环布着十余名服饰新崭的军士,岳飞的部下只有两名军士站在帐外阻拦外人进入。那两名军士看见岳云过来,道:“东京使者到,请将军稍候。”
岳云、李信在帐外驻足,看见帐内影影绰绰,几案后坐着三人,应是东京派来的三名使者,岳飞面里背外,站在案前。一人道:“岳飞,金国主帅挞懒围攻济南,杜充大人令你星夜前往,会同其余援军里应外合救援,为何反而北上迁延此地?”岳飞朗声道:“飞亦知道济南之重要,然济南太守刘豫必不能守城,济南旦夕沦陷,救亦无益,飞行前已禀明大人,奈何大人不听,飞领军至此,已得探报,淮西、淮东几路援军均已全军覆灭,飞不能投士卒于虎口。”另一人道:“你不是以晓勇善战闻名吗?杜大人才令你领军前往救援,为何此番畏敌如虎?”
岳飞道:“勇亦要勇得其所,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又一人大怒道:“攒程救援济南,乃杜大人严令,你竟敢违抗军令,在此招募流寇饮酒作乐,真是胆大妄为,莫非要作反不成?来人,将岳飞拿下了。”他是三名使者之首,一进军营,看见营中官民服饰混乱,帐内岳飞正与一众草莽之徒饮酒,已是恼怒,如今责令岳飞进军,岳飞竟然顶撞,勃然大怒,即要拿岳飞问罪。三名使者带来的帐外十余名军士涌入帐内,岳飞冷冷道:“岂能容你到飞之军中张狂?”亦大怒拍案道,“来人,将此人拿下了。”帐外岳云及两名军士应声而入。一阵刀剑出鞘声响,那十余名军士纷纷拔出兵刃。岳云豹子似地急窜,将十余名军士的兵刃拍落,两个军士一把将坐在居中那名使者捽下。
那名使者傲然道:“本官乃朝廷六品,比你官大三级,要拿本官连杜大人也得上报朝廷,岳飞你九品武官,有甚么权力拿下本官?”岳飞蔑道:“且不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你官阶虽比飞高,但此军中飞是最大,飞如何不敢?拖出去斩了。”两名军士将那使者五花大绑推出帐外。
岳飞要斩杀上司来使,旷古未闻,其余二名使者不料岳飞如此桀骜不驯,连忙令带来的军士收起刀剑,道:“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将军如斩了王使者,如何向杜大人交待?”岳飞道:“今日不斩他,他只道我怕了他,斩他,又扫众兄弟投奔朝廷之兴,且带进来看他如何说话?”传令出去,两军士又将使者搡了进来,那使者到外只走了一遭即回到帐中,想是岳飞不敢斩他,进帐昂首傲立。
岳飞道:“你可知错?”这王使者怒骂道:“本官乃杜大人帐下大将,奉命传令,有何错可言?纵是有错,也轮不到你撮尔官问斩,本官就要拿你赴东京交杜大人发落。”他在东京无论官阶还是杜充的宠信,都远在岳飞之上,杜充令他前来勒令岳飞进军援救济南,岳飞不从命也罢,料岳飞绝不敢斩他。二名使者也道:“武经郎还是为王大人松绑陪罪吧。”岳飞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本职不能定你的罪,却可斩你。”喝道:“斩了。”二军士又将那使者推了出去。二名使者及十余名军士看他声色俱厉,这才知道岳飞并非恫吓,尽皆震颤。
二名使者道:“这名使者依律未致问斩。”岳飞道:“飞也知他依律未当问斩,但此处乃沙场之上,并非平日公堂,若人人都能以官阶压人,咆哮军营,如何行得将令?”二名使者又要相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岳飞怒道:“求情之话休提,飞自会向杜大人请罪。”片刻,行刑军士托了那名使者的头颅进来,帐内外众人看见果然斩了那名使者,无不变色。二名使者战战兢兢挟了那名使者首级,含恨而去。
李信、张宪、梁兴等在帐外听到一番冲突,无不相顾诧愕。二名使者走后,岳飞请大家入帐,众人见他神色如常,都默不作声,暗暗为他担心。岳飞向李信询问了赵瑗瑗的容色气质,沉吟道:“你家妹子气质即使与众不同,杂在众村民当中,亦不易分别,但仍被人单独掠去,能有此眼光掠去你妹子之人除了屈如风再无他人了。”除了李信在桃花庄见过屈思难外,张宪、梁兴、岳云都是后起之秀,未曾听说过此人。
岳飞道:“屈如风已改名屈思难,十多年前轻功、偷术天下无双,武功亦不弱,后突然销声匿迹,贼界都以为他退出江湖享福去了,却是拜在方耕道门下成为第八弟子。此番金兵大举南侵,不想他也来了。”李信听说金国的高手掳走了赵瑗瑗,心内大是紧张,想起刚才交手情形,方耕道徒弟武功高强,如何才能夺回赵瑗瑗?焦虑即形于色。岳飞呵呵一笑,道:“屈思难曾为一代盗首,出手必有所图,兄弟勿忧,不出今夜,他们就会来寻我们。”李信将信将疑,岳飞也不解释,嘱令又拿来酒坛,请大家重新入席饮酒。
李信忧虑重重,全无心思饮酒,勉强饮了一樽。三巡酒未完,一声凄厉的箭响破空声自远而近,岳飞举樽沉吟,隐约啪一声,似乎一支利箭自营外射入,钉在辕门上。
张宪已道:“发箭此人距辕门不下五百步,竟能射中辕门,内力超群,尤胜日间激战四人。”岳飞颔首道:“是方耕道的大弟子任思明到了,仅此内力,在座无人可及。嗯,是为他们的师弟报仇来了。”张宪道:“将军日间杀死的是方耕道第七弟子唐思聪么?”岳飞道:“张宪兄弟识见不浅”张宪道:“在下听闻方耕道门下九大弟子,各传得方耕道一门绝技,又观其使刀,猜是唐思聪。”岳飞点点头,似是嘉许张宪心细,道:“不错,我日间杀死的,正是方耕道第七弟子唐思聪。
方耕道以九思立命,为门下八名弟子及独子依序起名,持槊那金将是方耕道第四弟子钟思恭,另二人则是第五弟子冯思忠,及方耕道独子方思义了。”
李信道:“去年桃花庄争夺和氏璧大会上,弟见过任思明与唐思聪身手,唐思聪败给苗傅,任思明败给大和教教主乌亮。”岳飞摇头道:“唐思聪武功不在苗傅之下,但性情忠直,当是被苗傅使诈赢了。大和教的五念掌是绝门武学,只是乌亮尚未学到家,打不过任思明,他能赢任思明,或许也有古怪。”
李信听他于二场交手有如亲眼目睹,尤其是听任思明露了一手箭术,即知乌亮不是他对手,好生佩服,道:“岳将军眼光犀利。当时大会二场比试确是如此,任思明是遭人暗算败给乌亮的。”
这时,有军士进来,呈上一封插着一支狼牙箭的书信,写着矫健四个字:“岳飞亲启。”岳飞接过打开,看了一遍,对李信道:“李言兄弟,连累你了,屈思难掳走了你的妹子,任思明约我今夜三更至山顶领回你妹子。”梁兴道:“此人来者不善,将军又杀了他的师弟,与他结下仇恨,如今约将军前去,只怕于将军不利。将军不可中计。”岳飞道:“日落前我看山中群鸟飞翔,想是他已将金兵部署山上,才发箭致书,显示内力,设下三难之境:若我不敢上山,在明日山中举办的豪杰聚会,则失义于江湖兄弟,孤身赴约上山,则性命难保,若率军上山围攻,则入其鷇中。他如此煞费苦心,我就遂了他的意,今夜就进山。”众人一听,又是担心。
岳飞道:“谁愿意与我先走一趟?大军随后进山。”李信自从日间在山岗上,远远看到他领了千余宋军出现伊始,两军交战的万余将士尽皆黯然失色,知道他外表粗豪勇武,实际胸有韬略,凡事谋定后动,当此际,别说对他已有了七分信赖,即是千难万险,自己也要去了,即道:“弟愿往。”岳飞点头,令副将俯耳过来,吩咐几句后,又与众人喝完了一坛酒才撤席。
待过了二更,岳飞要李信换了一身宋军服饰,岳飞身著宋军袍服,持着大铁枪,李信挎了剑,二人二骑,策上山去。张宪、梁兴等看俩人大摇大摆地上山,无不暗地捏了一把汗。
半弯新月已过中天,岳飞、李信一路上山,上到半山腰,李信耳听山风呼啸,百余步外山间草丛悉率作响,时而映出冷月的寒光,估计是伏兵皑甲所致,只要对方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二人必被射成两个刺猬,侧头望向岳飞,只见他眼望前方,浑若不觉,心中大是叹服,想道:“跟着这个岳飞,就是死了也死得从容。”此处山峦不高,但山路弯曲,山谷幽深,满山谷只听到两骑踢踏作响的马蹄声。二人在山上策了大半个时辰,委折上到山顶,一路竟无人发出一箭。只见山顶光秃秃一片,山风吹来,沙尘、杂草乱飞,清空下,月色湛湛,耳闻虫鸣枭嗥。
李信回头往山下望落,山下宋军与义军已陆续开入山中,李信想起岳飞早前说的话,惊疑不定。对面山坡已缓缓走上三人,左边一个身形瘦削、脸庞板肃的男子,正是任思明,右边一个矮子,则是在桃花庄上见过的屈思难,依村民描述,即是此人掳走了赵瑗瑗,中间站着赵瑗瑗。李信心中一阵激动,险些一声“公主”叫了出来。
左边任思明抱拳道:“岳将军有勇有略,我们又输一着了。”他虽然说话语气竭力平淡,但掩饰不了沮丧之意。李信听他之言,又回头望了山下一眼,刚刚挺进山内数里的宋军与义军却又退出在山前扎营驻地,即醒悟岳飞已暗中颁令在二人上山期间,军队作进山之势,诱使设伏金兵放过岳飞和自己,只待大队人马进山即予伏击,岂料山下人马算好二人此时登上山顶,即后队作前队,金兵眼睁睁看着宋军只在伏击边缘虚晃一把即退去。岳飞轻描淡写地化解这一双杀之计。
屈思难道:“岳将军义薄云天,我们不敢食言,现在完璧归赵。”赵瑗瑗随即奔出,待走近李信,几乎仆倒在他身上,李信扶住,轻拍她胛背,赵瑗瑗仰起脸,李信看她脸色苍白外,鬓发整齐,眼里并无羞愤之色,知她并未受辱,放下心,轻声谦疚道:“让你受惊了。”
岳飞拱手道:“任将军驱令,不敢不来,东京留守杜充部武经郎岳飞见过二位阁下,这位是岳飞新认识的兄弟李言,屈兄所掳女子,是他妹子,方先生安好?”他执江湖礼数,一如日间对待自已对待梁兴等人的谦恭有礼。
任思明道:“岳将军有心,师尊安好。”岳飞又道:“方先生虽投身金国,门下杀我大宋将士不少,但从不戳杀百姓,此番缘何杀了数百名逃难百姓?”任思明脸上渐怍之色稍显即过,道:“先前一队金兵,非我们师兄弟所领。”岳飞一脸怆然,不再说话。刚才任思明之辞,实难自圆其说,即使那队金兵非他所领,毕竟是协同作战。任思明道:“挞懒元帅南征,昨日已攻克济南了。”济南是南宋北面重镇,济南一失,淮北尽在金国兵锋所指之处。岳飞淡淡道:“是降克的吧。”
任思明屈思难对望一眼,都是惊讶,心想这宋将料事如神,果然不凡。他们师门一共九人,人人武功高强,此番师父方耕道派他们师兄弟六人随金兵兵分两路,大举南侵,一路由大弟子任思明、八弟子屈思难随挞懒大军主力进逼淮北重镇济南,一路由七弟子唐思聪、四弟子钟思恭、五弟子冯思忠、、九弟子即独子方思义四师兄弟领军伏击南宋救援济南援军。济南拥兵数万,城坚墙厚,粮草盛积,本来十余万金兵即是攻打一二个月也难攻下,但金兵仅围了济南不及三日,太守刘豫即出城投降。唐思聪四师兄弟数日来连续歼灭数路前往救援的宋军后,获悉岳飞近日将在芜山上举办中原武林大会,便突至芜山下,以图击溃岳飞一部与中原豪杰。金兵纳降刘豫后,任思明记起师父叮嘱,禀报挞懒后,率军西行接应四师兄弟,屈思难轻功出众,率先赶至山上察看,目睹与赵瑗瑗同行的李信下山助战,七师兄唐思聪惨死,悲愤之下,掳走了赵瑗瑗。
任思明领军甫至半途,遇上三师兄弟所领的败兵,得知唐思聪为救师父的独生爱子、九师弟方思义被岳飞惨杀,诸师兄弟悲愤填膺,合兵一道杀回。屈思难掳回赵瑗瑗后,任思明便想出以赵瑗瑗为饵伏兵山间计嫌宋军这一策,由任思明则与屈思难在山顶指战,其余师兄弟则在山间伏击,不料岳飞竟然在大兵重围中悠然上到山顶,宋军入而复出。任思明煞费苦心的计策尽付流水。
任思明想起师弟之死,长声厉啸,喝道:“还我师弟的命来。”长剑一扬,向岳飞刺去,李信跃起,二人风火雷电刺出数十剑,三招一过,屈思难抖出鹰爪手,五爪蟠曲,来抓李信剑尖,岳飞大铁枪亦已刺向任思明,与任思明斗在一起。李信弃了任思明,李信在空中一个旋转,反手一招“落英秋菊”,剑指屈难。
屈思难脸上露出既敬畏又羡慕的神情,问道:“阁下是晦悟什么人?”五爪暴长,俨然一把铁伞,将李信刺落的六十四道剑芒隔住。李信不答,又一剑刺出。屈思难五爪急抖,挡下李信一剑,同时双足一点,退出三丈开外,远远看着李信,怪叫道:“你的剑法未学全。”李信看他将自己二招剑法招架得天衣无缝,也是佩服,道:“好眼光,你的功夫不错,但在下未学全剑法亦可打赢你。”纵身而上,屈思难的鹰爪手一丈八尺长,但他的武功在师兄弟中最弱,李信的秋水剑法虽未学全,与任思明这样大高手比剑,仍有差距,与屈思难交手却已能占得上风。数十招后,屈思难已难挡架他变幻莫测的招式,幸好他轻功迅捷,几次依仗轻功逃过李信的绝杀。
那边岳飞与任思明二人枪、剑相交,出招行云流水,一时难分伯仲。三声应和的啸声自山间逐渐逼近,岳飞、李信知道方思义三人上到山顶,己方再难脱身,同时施展浑身解数,以逼退对方,急速下山,但任、屈两个老手,早如他们心意,怎肯放过岳飞这个仇人。斗到酣处,任思明一剑刺去,岳飞倏地一枪也刺出,,却是置任思明的利剑不顾,绕过任思明,径刺屈思难,屈思难正苦苦招挡李信漫天剑光,哪里会想到岳飞一枪刺来,待要招架岳飞的铁枪,又要被李信的长剑穿身。
任思明也万万想不到岳飞竟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眼见又有一个师弟同日毙命,他与师兄弟情同手足,刺死岳飞也不能换回屈思难,一时心中大痛,一剑便刺不下去。李信在旁看见岳飞枪尖距屈思难头顶半尺,也不刺下,一个飞旋跃起,将圈外的赵瑗瑗抱起,往背后的山沟跃落,岳飞随即收枪,紧随跃落。屈思难一抖鹰爪手,正要追赶,任思明已将他拉住,屈思难望着三人遁去,想到唐思聪惨死,自己学艺未精,大师兄为救自己,又眼睁睁放走了仇人,像孩子似地大声号哭,钟思恭、冯思忠、方思义三人自山间急步赶上,看到屈思难恸哭,念及唐思聪,也流下了眼泪。
李信抱着赵瑗瑗随岳飞急速往山下急跃,寒风呼啸,刮面生痛,而赵瑗瑗双臂紧箍着自己颈脖,身子越来越热,李信也是满脸滚烫,幸好夜幕下无人看见。三人下山极快,片刻已回到军营,李信吁一口气,将赵瑗瑗轻轻放下。众人看到三人在数千伏兵重围中安然归来,又惊又喜。岳飞笑眯眯对李信道:“我终于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好妹子。”他目光锐利,下到山来,已看出李信与赵瑗瑗并非真正兄妹,还以为是一对私奔的情侣。李信不好说话,只道:“武经郎义薄云天,弟与妹子谢过武经郎相救。”
岳飞哈哈一笑,又对赵瑗瑗道:“明日北面将有一场大雪,冒雪北行,欲速不达。你们不如多留二日,飞正想与李言兄弟好好切磋一番武艺,妹子以为如何?”他看出二人同行,表面是李信作主,但处处以瞻顾赵瑗瑗。赵瑗瑗听他说得饶有意味,两颊一下晕红,说道:“我自然要赶路,但还是要听他的。”说罢,心中一荡,转头望向他处。李信经历昨日惊险,本来不欲多事,但听她一说,只好道:“明日我们也随岳将军上山看一眼中原英豪抗金盛会。”
岳飞安置二人就宿,又令军士深挖壕堑,密布鹿角,严防山上金兵偷袭。李信与赵瑗瑗与往日一般,同宿一处,赵瑗瑗睡草榻,李信则和衣睡卧在帐帘后,迷糊里,感到赵瑗瑗躺在草榻上辗转反侧,想道:皇家贵胄,养尊处优,一夜惊吓,自是难以入睡,以后不可再有这样的惊险了。忽然又想起章柔荑,思念中似乎多了一丝苦涩,那是离她愈走愈远的苦涩吗?朦胧中听得山上鸟飞猿啼,闹了一宿,至天明,才渐渐平静,应是金兵连夜下山撤退了。
次日,李信一觉醒来,草榻上不见了赵瑗瑗,李信猛地坐起,急忙掀起帐帘,帐外天已大亮,晨风吹拂,赵瑗瑗纤腰素带,茕然孑立,正站在帐外眺望冬日初晴下的晨光山色,不知她什么时候已起来步出帐篷,李信暗叫道:“该死。”走出帐篷,躬身道:“参见公主。”赵瑗瑗回头,抬手轻拢鬓角,道:“他们走了。”山间一条人龙逶逦上山,山顶隐约已有数十人,估计是今晨从其他山路上山的英豪抢先登顶。原来宋军和义军大清早已拔营进山,只余下二人的帐逢孤零零扎在山下,岳飞还特地留下了两匹马。李信遥想山上英豪荟萃,悠然神往,道:“我们上山吧。”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