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冷日寒歌 > 第51章 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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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起用朱胜非、王渊后,朝政已颇有章法,前线刘光世、韩世忠、张浚等将领在镇江以北竭力抵挡金兵,金兵一时未能杀至,然而以内侍总管康履为首的一众内侍自恃跟随赵构共赴患难,恃宠生骄,对外地赶回护驾的将士頣指气使,随意斥责,除巩汉彬、李信少数人外,其他将领深受其辱。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李信暗暗叹息侫人如割后韭菜,剪了又长,生生不断。值勤闲暇,李信揣摩秋水剑法之剑意,寻思:“创此三招剑法之人,取名‘秋水’,莫非取《秋水篇》中“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始终无敌”之句,以的却不以为少,大的却不以为多,物量没有穷尽的剑意,临行前师父说道秋水剑法本无完篇,修为自在个人。创下这三招剑法之人,当是故意只创下这三招剑法,供后人依据自己感悟,各自续出自己的秋水剑法,当今世上出现周侗和黑衣人二位惊世之才,各创一套秋水剑法,孰高孰低,谁又能真正秉承先人的剑意?

    如此一月过去,只是感到更熟悉周侗所授的剑法,但黑衣人的剑法似乎威力更大,是何缘故,自己也不清楚,而岳飞寄语自己创出第三套剑法,却仍茫无头绪,自己无论如何独辟蹊径,变化多端,也难以超越前面遇见的二套剑法。

    转眼已暮春三月,行宫终于修缮如新,赵构搬回宫内。

    这日,赵瑗瑗领了几名宫女,穿过几列殿宇来寻李信,刚转过一条檐廊,已听到一阵争吵声传来。赵瑗瑗看去,赵构坐在殿前,二名将领正在他面前激烈争吵,旁边站着贴身侍卫巩汉彬和李信,地上还跪着一名将领,赵构坐在椅上不置可否。左边那将领看见赵瑗瑗过来,立即停止了说话,右边那将领却兀自在高声辩论。

    赵瑗瑗一看,左边的将领是新近执掌兵事大权的签书枢密院事王渊,右边的则是一路扈从宫眷的御营司统制苗傅,地上跪着那名将领是苗傅部属副统制刘正彦。赵瑗瑗看这苗傅今日护送内宫回来,即在陛下面前与上司争辩。便道:“苗统制有何不平事?”“请公主评理。”苗傅道,“末将部属刘正彦与王将军一同招降剧盗,功劳相当,却赏赐悬殊,王将军平步青云,刘正彦连勉谕也无。末将怀疑朝中仍有奸侫在左右陛下用人。”

    王渊怒道:“天子封赏,自有量度,你在陛下面前邀功取赏,是要挟陛下吗?”

    苗傅正欲答话,忽然赵构身后闪出一个内侍,却是大内总管康履,直指苗傅鼻子骂道:“你一统制,竟敢在陛下面前咆哮,要造反吗?”

    苗傅大怒,骂道:“我率八千精兵护卫太后及内宫,千里驰骋往返于大江南北,如何不能在陛下面前申诉?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甚么说话的份?”赵构已道:“苗爱卿,联会给刘副统制一个交待,你们且退下。”苗傅向赵构叩拜后,忿忿告退。康履不住唠叨苗傅骄横。巩汉彬站在赵构身后冷眼看着众人,不置一言。

    赵瑗瑗喝道:“朝中将臣,你岂能议论,还不退下?”康履甚是惧怕这位公主,不再声张,与王渊退下。

    赵构脑袋嗡嗡作响,道:“皇妹过来了。”赵瑗瑗道:“内侍不可干政,陛下怎能这样宠信内侍,置朝政大事于他手?”

    赵构皱眉道:“联近来为抗金大计日夜不得安息,兵马一向由枢密院掌管,官封赏皆由康履代联操持,岂知此二人竟为此事争执至联前。”

    “新朝初立,王渊威信未立,不服者甚众,内宦虽亲,不宜干政,陛下再是辛劳,大人事亦均宜由陛下乾纲独断,不然,外忧未解,朋党又起,非朝廷之福。黄、汪之祸殷鉴不远呀。”赵瑗瑗忍不住又说了赵构几句。赵构默然不语。

    赵瑗瑗又道:“苗傅借刘正彦未得封赏至联面前争执,实为自己要功。苗傅骄横已久,在宫中日久,在宫中广植亲信,眼下除太后外,连陛下也敢抗颜,陛下不予弹压,日后恐成大患。陛下不可不察。”她说完,赵构身后的巩汉彬心中大慰,心想:“这公主见识强其兄十倍,可惜只是生为女儿身。”

    “苗傅有功无过,不好贬抑。”赵构道。

    “笑话,天下臣民皆是大宋家奴,臧否赏罚,生死予夺,尽在陛下之手。陛下自可明升暗贬,将苗傅调离御营司即可”

    巩汉彬忽然跪下道:“公主所言甚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一山难容两虎,如今苗傅与康履水火不容,请陛下早下栽决,调离苗傅。”

    赵构默默点了点头。

    且说苗傅、刘正彦回营后,愤忿不已。苗傅怒道:“我等半年来栉风沐雨,为朝廷立有大功,只因不在陛下身边被冷落,反而无名之辈王渊竟得重用,连李信也攀上公主这棵大树骑上我的头,今日康履阉狗竟敢斥责我。陛下如此昏庸,我们终无出头之日。”

    刘正彦道:“苗统制跟随太后日久,深受太后器重,何不请太后主持公道。”

    苗傅摇头道:“太后是明白人,但她不会因此而为我们出头。”他在帐内踱了几个来回,猛地抬头,眼里睒闪着阴冷的光,道:“除非逼太后出头。”

    这夜,阴云密布,无星无月,李信依例至宫内巡行,宫内突然似炸开了锅,杀声四起,不知有多少兵马从后门杀入。李信以为金兵前来突袭,率众侍卫急奔赵构寝殿护驾,当寝殿在望,看见无数禁兵在统制吴湛、副统制刘正彦统领下,蛛蚁般将寝殿围住。三层高的寝殿大门紧闭,更有矫健兵士,攀楼而上,欲破牗突入,殿上禁兵自户牗出枪,将攀上兵卒刺落。殿前苗傅一把重剑挥舞,与一名背上中了三箭的侍卫剧斗。李信定睛一看,这名侍卫是巩汉彬。苗傅身披铠甲,出招狠辣,剑剑直指巩汉彬要害。巩汉彬虽是大内第一号高手,武功也是比苗傅高出不少,而早前伤重未愈,现又遇袭中箭,在苗傅狠逼下,只得坚守寝殿门户,力图不让苗傅杀入。

    李信看见寝殿岌岌可危,大喝道:“造反者仅苗傅一人,余者束手,可免死罪。”

    苗傅身后刘正彦看见李信赶来,一挥手,数十支箭射来,李信举剑格开,但领来的身后数十名侍卫已被射死大半。李信运剑冲入重围,刘正彦与几千名造反禁兵潮水涌至,李信急切间哪能突围?忽听苗傅一声狂笑,巩汉彬重伤下苦斗,终是不敌,已被苗傅的重剑刺中前胸,李信一声怒吼,一招“骐骥驰骋”往刘正彦刺去,趁他手忙脚乱之际,已揪住他身子,将他倒转往兵刃砸去,众叛兵稍稍退却。李信冲至巩汉彬身前,看见他兀自屹立,转头对苗傅怒道:“苗统制,太后、陛下待你不薄,为何作此大逆不道之事?”

    苗傅大声道:“我们并非谋反,陛下昏庸无道,宠信人,赏罚不明,我们无数将士出生入死,却无寸功,宋室倾颓在即,我们身为大宋将士,务必诛杀奸臣,重立大宋宗室。”他说完,身后数千叛兵齐声呼喊,愤懑之色溢于言表,显然今夜作乱,非一夕之愤。

    李信往苗傅身后望去,大都是跟随苗傅多年且贴近赵构的御营司禁兵,不然不会轻易攻破宫内防线,暗惊苗傅在宫中党羽众多,知道难以言辞说动,便道:“无论如何,你们举兵作乱,终是不妥,你有什么要求,我即入内代你禀报陛下,如在情理,请陛下答允就是。切不可行大逆之事。”

    苗傅知道李信今时非同往日,自可在赵构面前说上话,道:“那好,我敬你父亲李纲为人,就给你面子。你进去告诉陛下:其一,诛杀康履、王渊奸党及陛下身边内侍;其二,陛下退位,让位于皇太子,请太后垂帘听政。”

    李信看见他脸上杀气腾腾,势在必得,抱起地上的巩汉彬,叫开殿门,进了寝殿。巩汉彬一把攥住李信臂膀,道:“李副统制,听我一言。”李信看他命在顷刻,道:“巩侍卫请讲。”巩汉彬自怀里掏出一本剑谱,拚尽最后一口气大声道:“这是我师父所创的全套秋水剑法。我数次求师父授全你剑法,师父都拒不应允,说你难忠宋室,日后有异心,无人可制。一年来,汉彬所见,坚信你与李纲大人一样,都是大宋忠臣,今日就违师命,将此套秋水剑谱传予你,望保护陛下,匡扶宋室。”李信看见剑谱浸染血迹,顿时热泪盈眶,道:“请放心,我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一定救出陛下。”巩汉彬听完他说话,大叫一声道:“好,好。”闭目死去。

    李信将他尸首放下地,将剑谱揣入怀里,抹去眼泪,步上寝殿楼阁。此时寝殿内王渊领着一百余名侍卫与数十名内宦分据四周防守,顶阁上的赵构在康履搀扶下正簌簌发抖,看见李信,大喜道:“爱卿救我。”他在楼上目睹巩汉彬被苗傅刺杀,恰似身前倒了一根大柱,李信进来,即如获至宝,就想着多一人,多一分希望。李信俯首往下一看,楼下叛兵已将寝殿围得水泄不通,此刻要攻进来简直就如摧沙塔,苗傅围而不攻,即是在等赵构回话。李信将苗傅之意告知赵构。

    赵构看见王渊身上中了两箭,康履及众内侍跪在楼板上,泪眼婆娑,大多身上血迹斑斑,均是刚才为保护自己英勇杀敌负伤,沉吟道:“王渊近来多有功绩,联正要重用,康履与一众内侍跟随联多年,忠心耿耿,联都不忍心杀他们,皇太子年幼,要联禅位于太子以逞苗贼曹魏之欲。联更不能答允。”

    苗傅在楼下等了片刻,殿内仍无动静,命禁兵搬来柴薪,高高积起。高呼道:“陛下如不应允,在下替天行道,另择明君。”

    李信看见此际形势,赵构再有迟疑,顷刻大伙与楼阁将灰飞烟灭,而苗傅除了要诛杀康履外,其余要求也太是过份,一时也不知如何建言。王渊看见势危,毅然道:“王渊愿以一死以保陛下。”走至楼前,举刀往脖子一切,一颗人头直跌下楼,落在苗傅脚下。楼下叛兵齐声欢呼,喊道:“杀康履。”李信再不迟疑,揪过康履道:“请陛下下诏。”赵构惊得面无人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忽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皇上欲保性命和江山,请即下诏。”赵构与李信回头一看,赵瑗瑗已经登楼,身后跟随着一众侍卫。赵瑗瑗道:“本公主自太后处前来,太后有谕,请陛下先行诛杀康履,稍后太后与苗傅商议禅位之事。”一挥手,众侍卫一涌而上,一人拿住一内侍。赵瑗瑗执起一柄剑,往康履颈脖挥去,康履被李信拿住,无法躲避,血光迸现,康履人头又直飞下楼。赵瑗瑗喝道:“斩了。”众侍卫手起刀落,拿住的数十名内宦转眼身首异处。众侍卫抓起首级,扔下楼,数十个人头掷在地上,响声咚咚,片刻方绝。楼下叛兵见斩了王渊、康履及众内侍,喧哗一下静寂下来。

    赵瑗瑗对李信道:“我回去向太后覆命,你在此陪侍陛下。太后有旨,陛下安在,一切皆可转寰。”李信道:“请公主放心,巩护卫拚死在前,李信也不能落后。”赵瑗瑗几欲落泪,道:“所有人都可以死,唯陛下与你不能死。”说罢转身下楼出殿。苗傅刚才放她入殿,片刻即诛杀康履等数十名内侍,大是钦服她的果断明快,看见她出来,上前作了一个躬。赵瑗瑗冷冷道:“苗傅,第一件事我已办了,你敢跟我去见皇太后吗?”苗傅骄横无比,但此时亦被她威仪所慑,道:“太后对卑职眷顾有加,卑职正要向她老人家倾诉。”与刘正彦领了数百名叛兵跟赵瑗瑗走了,留下一道起兵叛乱的御营中军统制吴湛率兵包围寝殿。

    赵瑗瑗、苗傅去至太后住所,苗傅留下刘正彦在外等候,与赵瑗瑗进去。太后正在正厅候着,苗傅连忙跪下请安。太后颜色如常,温言道:“苗统制受委屈了。”

    苗傅起兵造反,谋划多时,今夜一夕得逞,但心内压力巨大,现在见到太后,太后不仅不责斥,反而温言抚慰,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因心胸狭窄,被康履迫辱日久又因赵构封赏不公才有今夜大变,想起往日屈辱,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放声大哭道:“苗傅不堪康履逼辱,才杀了他,请太后为苗傅为主。”

    太后道:“康履是本宫下旨杀的,不关你的事,我会为你作主的,你先解了陛下之围,本宫训诲陛下检讨为政之过,还你一个公道,如何呀?”

    苗傅又哭道:“苗傅杀掉了陛下密臣宠侍,陛下对臣恨之入骨,若解了陛下之围,太后饶得了苗傅,也难逃陛下之手,苗傅斗胆请太后要陛下禅位于太子,太后睿智贤明,垂帘听政,匡护大宋。”说罢,砰然叩首,泪湿青砖。

    太后叹道:“陛下并无失德,前段兵败,只因错用黄、汪二人,现二人已罢斥,局势正要转危为安,你要我五十多岁老妇,抱一个三岁幼儿听政,如何号令天下?此事不宜呀,请苗统制三思。”

    苗傅无语以对,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赵瑗瑗见事呈僵局,道:“太后,苗将军之议,亦有道理,您思量些时候,再与苗将军商议吧。”

    太后点点头,令苗傅退下。苗傅退出后,又悉数撤换太后身边侍卫,以领来数百叛兵监视太后及赵瑗瑗。

    赵瑗瑗道:“苗傅心意势难动摇,陛下危在旦夕,怎么办?”

    太后道:“只能是拖缓时日,密令各将回兵勤王,讨伐逆贼。”

    苗傅退出宫外,拭去额上汗水对刘正彦道:“太后平时温蔼,今日却是刚硬如铁。本将难以说动太后。”又恨恨道:“本将自有办法对付那个昏君。”他返回赵构寝殿前,逼赵构封自己为御营司都统制,刘正彦为副都统制,统管城中禁军。自此,宫中禁兵尽在二人掌握。二人又断绝饮食,勒令赵构禅位,逼迫日甚。赵构困坐愁城,饥渴难耐,数日后,只得下诏,逊位于皇太子旉fu,自己退居为太上皇,并请太后垂帘听政。当夕,叛兵解围,吴湛领兵直入寝殿,要撤换李信及赵构身边侍卫,驱赶赵构至显宁寺。赵构日间刚失帝位,惊魂未定,一听要尽撤自己侍卫,以为吴湛要弑君,大惊失色,紧紧攥住李信衣襟。

    李信对吴湛道:“苗都统制大权尽握,还惧一逊位书生吗?”吴湛道:“苗都统制有令,违令者斩。新君已任命本官统管御营司步兵,你是本官属下,且听令速速离去。”说罢,掏出腰牌,洋洋得意。李信怒气勃发,道:“好一个卖主求荣、沐猴而冠的狗贼,你要我离去,须胜得我手中剑再说。”吴湛阴笑道:“莫说你未当上附马,就是当上了,这天下也不是赵氏兄妹的了,他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还要死缠不放……”正说得得意,猛然眼前数十道剑光刺来,饶是他武功不弱,急忙就地滚出数丈外,才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剑,但一身崭新的六品官袍滚满灰土,他又是吃惊又是心痛,大怒道:“将他杀了。”要拔剑与叛兵杀上,身后一个似豺狼嗥叫的声音道:“敝人当然不惧这个昏君,只是不能让别人利用他再生是非。”却是苗傅。

    李信道:“苗都统制统领李信亦有时日,以为李信是这等人么?”吴湛回头躬身道:“苗都统制,此人腐迂倔骜,末将正要成全他的一片忠心。”苗傅看李信面对自己数千叛兵无所畏惧,脸上显现凛不可犯的坚毅神色,心中也是钦偑,道:“李副统制忠直淳朴,与人无争,对敝人亦甚是礼敬,当然不是拔弄是非、持势凌人的人。令尊忠名播于四方,功勋累累,却被这昏君贬斥,辗转外地,受尽折磨凌辱,如今这昏君已退位,你何不与我一道辅佐新君?如你愿意,我明日即请新君诏回令尊大人,让你们父子同朝,重振大宋江山。”李信冷笑道:“苗都统制当知家父为人,他可不愿与汉贼同朝。”苗傅大怒,杀机陡现,道:“你真的要为这昏君尽忠了?”李信道:“我奉太后与公主之命陪侍陛下,苗都统制要把我从陛下身边赶走,就踩着我的身体过去。”

    苗傅与这个属下数月前争夺出使金国交过手,知道他武功不及自己,自己当可在二百招内击败他,狂笑道:“巩汉彬已死,世上会秋水剑法的再无几人,这次就再与你切嗟,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重剑一挥,叛兵退出一个圆。李信长剑递出,一招“云旗委蛇”在殿内数百把火把中耀出一片白光,刺向苗傅,苗傅叫了声:“好”,重剑推出,似拙实巧,李信一招未尽,即变作巩汉彬剑法中的一招,寒芒闪烁,竟似尽善尽美,苗傅吓了一跳,不料他的剑法比数月前多了许多变化,稍一慌神,长剑已割去他半幅衣袖。

    李信一剑未能刺中他,心里暗叫可惜,他数日来日夜警护赵构,只能匆匆将巩汉彬赠予给他的剑谱翻了一遍,他再是资悟过人,也难以得全其中精髓,刚才一剑,并未能对苗傅这样的高手杀伤。二十招后,苗傅已捉摸到他的剑法只是多了许多变化,并无太大长进。一百招过后,占得上风,再斗三四十招,已刺中李信腹部两剑。李信腹部剧痛不已,心想:“我学剑未精,死于此逆贼手中,辜负了父亲、师父和太后、公主,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要效巩侍卫,不让这些逆贼欺辱陛下。”急提一口气,挥剑刺出,苗傅举剑格开,又接连两剑刺在他胸上,李信步履踉跄,身上四处剑伤血如泉涌,低声喝道:“苗傅,你杀得完大宋忠臣吗?”终于一跤摔倒,几欲昏去,但长剑仍然上举,挡在赵构面前。

    赵构及数十名侍卫看见他受创极重,已奄奄一息,仍然这般坚韧,无不落泪。赵构扑上抱着李信大声哭喊。李信听到赵构哭声,精神大振,挣扎跪倒道:“李信学艺未精,不能保护陛下,罪该万死。”赵构抬头哭道:“苗傅,你不要杀他,我跟你走。”苗傅冷冷地看着二人,忖道:“这李信忠倔不下其父,现在又是公主心上红人,杀了他公主必大是伤心,太后亦会对我有怨恚,于新朝管治不利,且留一个人情给太后,日后根基稳固再籍机除去就是了。”便道:“太上皇有命,苗傅自应遵从。”即令除李信外,赵构身边所有侍卫撤换成自己亲信,驱赵构移驾显宁寺,严禁外人接近。

    赵瑗瑗得知李信命垂一线,连夜令御医送来伤药疗治,赵构亲自为他解衣,看到李信胸部、腹部创口大开,肠子都流出了一段,一边敷药,一边流泪道:“联欠你父子多矣,若他日得出牢笼,再不能相负。”李信迷糊中很想说:“臣无所求,家父亦无所求,惟愿陛下能刚强壮胆,光复河山,佑大宋百姓不再受鞑子杀虐凌掠。”心情一激荡,又昏迷了过去。

    当夜,苗傅封锁扬州全城,严禁与外界互通消息,又令叛兵搜押外地将领在扬州的家眷,以作人质。至此,南宋王朝中枢政令尽出苗傅、刘正彦二人之手。外地将领虽得知赵构逊位,猜测内生变乱,但无从得悉内情,又无军机要令,均不敢回军。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