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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无雄心壮志,与草木鸟兽又有何异!
人若无雄心壮志,与草木鸟兽又有何异!
人若无雄心壮志,与草木鸟兽又有何异!
……
一个月,凌溪把这本史记-始皇录看了整整三遍,但是这句话,却是深深地印在了凌溪的脑海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知何时,原本深蓝色的寒山冰魄渐渐变成了如白雪一般的纯白色,凌溪直觉体内的七经八脉经冰魄的寒气一走,无比的顺畅,修为也似乎更精进了许多,这寒山冰魄的这一团寒气,不仅将四眼青兽破碎的元丹和尚修的二百年修为融为一体,为凌溪所用,更是把尚闵洒在冰魄上的血也融了进来,现在,就连凌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修为。
不知何时,冰魄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几名守在冰魄旁打座练功的弟子立马抖擞了精神,片刻间,之间白光一闪,冰封住凌溪的冰魄竟然明白无故瞬间化为一团冰水,只留下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凌溪躺在石头上。
“破了!破了!言苏快去禀告师傅!”
凌溪的耳边传来一阵欣喜的声音,凌溪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体就像生了一层铜锈一般生硬,凌溪和几名子弟等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尚修便来了,也未多言,手臂一挥,凌溪身体之下再次腾起赤金黑云,载着凌溪不知飞往何地。
凌溪虽然身体暂时动不了,但是他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身体里面的这团寒气在七经八脉急速流动着,飞快的为身体各个技能提供能量,待到赤黑金云把凌溪送到一处府邸的床上的时候,凌溪已经能够起半身了。
言苏几名弟子依旧是守在床榻旁边,不多时,言苏低声言一句,
“师傅。”
凌溪便知道是尚修来了。
尚修轻轻坐在床边,第一眼看凌溪,忽然愣住了。
凌溪一口浓水压在喉咙,吐出之后,才在百日之内第一次言语道,
“前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尚修看着凌溪的眼睛,嘴角喃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你好像,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
凌溪茫然地扭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不解问道,
“不一样了?哪里不也一样了?”
尚修轻轻吐出两个字,
“眼神,我有点看不透你了。”
尚修见过凌溪数次,之前凌溪眸子清亮,是那种一眼让人望到底的清澈,但是现在的凌溪,眼神之中却藏着些许不可捉摸的神色,再具体,尚修也说不大上来了。
原本在冰魄之中,凌溪想着,倘若自己能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尚闵是被尚级所杀,毕竟尚修和尚闵是凌溪仅有的两位在人界认识的魔界的人,相比于其他人,凌溪更信任这两个人,凌溪“尚闵”两个字刚刚开口,不料言苏低低地喊了一声,
“师叔祖。”
凌溪扭头一看,桀涅也来了,凌溪便把即将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的又给咽了下去。
他不确定尚级杀了尚闵,是不是桀涅的指使,毕竟桀涅是尚级的师傅,虽然在寒山冰魄中凌溪听过桀涅的声音是无比的义正言辞 ,但是这还是凌溪第一次见到桀涅,桀涅身材高大却甚为纤细,稍有些花白的头发束着发髻,丹眼卧眉,手里握着一把翠竹折扇,一派温和慈祥的模样,桀涅看到凌溪,并未言发一语,只是站在床榻一侧,静静地看着凌溪和尚修。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尚闵?尚闵怎么了?”
尚修却是急切的问道,凌溪把话在脑中一转,言道,
“尚闵……尚闵前辈怎么没来?”
听到凌溪的这句话,尚修轻叹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言道,
“这件事情说来复杂,暂时你不要多心了,你好生休息,待你精神好了些,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躺在床上的凌溪挣扎着半倚着身子,看着尚修,言道,
“没事,我已经好很多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
尚修阴沉着脸,沉默许久,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册子之上用朱笔书了五个大字。
三界魔皇录!
尚修翻到最后一页,念道,
“帝苦于人间,历经九百九十九道轮回之苦,轮回之末,诞于石室山第六位弟子……”
尚修还未念完,凌溪打断了尚修,言道,
“不要念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前辈,我不想当什么魔皇,我只想当一名平凡的小道士。”
尚修听完凌溪的话,面色阴沉,不再言语。
桀涅上前一步,言道,
“这位小兄弟,看得出你是一位有信念的人,但是我们并非是让你做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为维护三界之平等,我们不得不把全部希望寄托于你身上,还望你三思。”
凌溪在床上对着桀涅拱手作揖道,
“老前辈,我本就是一名资质平庸的道士,真的不想做什么魔皇,况且后生修为着实低下,与众位前辈相比,是在是不值一提……”
桀涅继续言道,
“小兄弟,此言差矣,不是修为高深的就能成为帝王。”
桀涅话里的意思跟荼籍如出一辙,所以凌溪并未言语。
尚修看了一眼桀涅,言道,
“现在天界势力日益强大,而魔界却在仙魔大战之后日渐颓废,在这近万年的时间,没有再出一位领导者领导魔界,导致魔界群雄割据,各立山头,相互之间明争暗斗,实力大损,天界吞并魔界之心日起,魔界现在真的需要一位名正言顺的领导者,还望你能三思!”
尚修和桀涅苦口婆心地劝了凌溪好长时间,但是凌溪始终就是一句话。
“不想当魔皇。”
凌溪听着尚修和桀涅的话听得有些烦了,加上体内的寒气在七经八脉周转修复,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凌溪便可以下床走动了,而凌溪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到一处地方去。
凌溪出了屋子,淡淡得看着这魔界的天地。
关于魔界,凌溪曾经在师父那提起过,说道这魔界跟人界都差不多,但是人界日月交替,有万千日月之精华可采,但是魔界则是日落之末,月起之处的烟瘴之地,终日混沌,也是正因为如此,魔界修为的速度,要远远不及人界和天界。
凌溪要去的地方,也并非什么山河险要之地,只不过是一处无比寻常的小溪。
凌溪每当心里有事的时候,总会坐在小溪旁,看看静静流淌的溪水,想自己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的事情,早在寒山冰魄之中便已经想了千遍万遍了,但是始终没有想到一个结果,凌溪轻轻叹了口气,准备起身,手一摸腰间,指尖突然蹭到怀中的一个东西,凌溪心里一惊,拿了出来,这也是一本书,是大师兄凌仕临死之前交给凌溪的道馆宗谱!
这可是大师兄用生命保护的宗谱,寻常都是由师傅保管的,无比珍贵,自己入道观二十年也只粗略地看过一眼。
虽然这本宗谱极其宝贵,但是也只不过是由寻常的纸撰写而成,并未用什么名贵的纸料,历经风霜,早已破旧不堪,但是纸上的字却是遒劲有力,力透纸背,修道之人注重内心修养,不重物质繁华,这些告诫,都是修道的祖师一代代口谕传下来的,以为宗仰。
凌溪翻开了第一页,上书——
石室山翠云居始于东汉末期,时年汉室日衰,董卓作乱,战乱四起,民不聊生,师祖遂躲入山林,专心求道,已历经二百余年,出两位仙人,传至凌字辈,已经是翠云居第五代传人。
凌溪仔细地往下看着,但是看到自己这一代的时候,凌溪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书中所云,上师祖高和飞升,将道观传至四代弟子王质,而王质的弟子则是按照入道顺序依次排列,大弟子凌仕,二弟子凌冉,三弟子凌涂,四弟子凌潇,五弟子凌满,这六弟子!这六弟子竟然有两个名字,而且最初入道观的竟然不是凌溪!而是一个叫凌灼的人!
凌溪无比震惊!自己在师傅门下修道二十余年,从未听闻过还有一位六弟子凌灼!
凌溪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睛,把脸都快贴到纸上了,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六,弟,子,凌——灼!
凌灼!
凌灼是谁!
而自己凌溪的名字,却是在凌灼之后,署名也是六弟子!
凌溪慌忙翻了一页,幸好,关于翠云居另外一名六弟子凌灼,书中也有着较为详细的记录。
原来,王质在收五弟子凌满之后,于一天清晨,在道观门口发现了一个弃婴,王质动恻隐之心,收入道观为六弟子,取名凌灼,凌灼大眼重眉,聪明伶俐,王质甚为喜欢这个六弟子,不想仅仅过了一年时间,三岁的凌灼无故死于一次道观失火,王质甚为悲痛,夜不能寐茶不能食,道观失火不久,凌溪入道,大弟子凌仕不忍师傅伤心,故而与王质合议,定凌溪于六弟子,而将年纪甚幼的凌灼定为六小弟子,同样写于宗谱之中……
凌灼,凌灼!凌灼!凌灼才是真正的石室山六弟子!这么说来,自己是石室山的第七位弟子!
凌溪的脑中,犹如遭受了万千雷击,脑仁嗡嗡地疼。
突然,凌溪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猛然抬头!
按照宗谱所述,凌灼才是石室山的六弟子,自己应该是石室山的七弟子,而尚修他们,找的人应该是凌灼,而不是自己!
尽管如此,但是凌溪的面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他逐渐冷静下来,看着眼前潺潺流水,清脆的溪水叮咚叮咚地轻轻敲打这卵石,溪水之上,几片枯槁的树叶时沉时浮,随着轻快的溪水,一统漂流到远方。
沉默许久,凌溪做出了决定。
他猛然把宗谱托在手中,然后三下五除二,把无比珍贵的宗谱撕了个粉碎!
突然,凌溪的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凌溪没有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是尚修。
尚修轻轻坐在凌溪的旁边,凌溪稍有些紧张地看着尚修,尚修同样在看着他,轻声言道,
“你不用毁了它,我早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凌溪的语气有些冷,这样的语气,尚修从未见过,不禁稍稍一愣,然后言道,
“你知道什么,我便知道什么。”
凌溪的眼神逐渐冰冷,看的尚修身上竟然无故冒出一股凉气。
凌溪言道,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真相吗?真相到底是什么!”
尚修扭头不看凌溪,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地言道,
“好,原本,在我的计划里,是没有这一项的,原本,你就是石室山的六弟子,原本,你永远不会知道凌灼才是魔皇转世,而你凌溪不过是一介凡人,但是,这所有的原本,都被这超出我计划之外的宗谱所打乱了。”
凌溪听言,冷冷回道,“尚修,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尚修轻叹一口气,言道,“算不上是什么阴谋,被逼无奈而已,我在十年前,才偶然得到三界魔皇录,才知道魔皇最后一世,会落到石室山六弟子,但是天界把控三界轮回,那道契早就知道了,他们不会允许魔皇转世还留在人界的,所以在凌灼很小的时候,就被天界杀死了。”
“书中所述,凌灼是葬身火海……”
“不要那么天真,小子,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还记得你师傅吗,他是怎么死的?”
凌溪的脑中猛然浮出师傅身死渡劫雷阵中的画面,身上不禁不寒而栗。
尚修继续言道,“天界做事,一直是受困于礼法道德,即使是他们想杀一个人,也会先给他强加罪名,然后在名真言顺的杀掉他,就跟你的遭遇一样,这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天界知道真正的魔皇转世已经死了,我又不是魔皇转世,那他们为何要栽赃追杀于我?”
“是我,”尚修看着凌溪,继续言道,
“一切都是我,我得到天书以后,很快就发现了新车的破绽和石室山的巧合,于是派人先是杀掉了轮回道人,让他死无对证,然后托天界安插在魔界的几个细作把三界魔皇录的抄本送到了道契的手中,让道契误以为他们是杀错的人,以道契的性格,他是宁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弃一个,所以,他肯定会追杀于你……”
“也就是说,”凌溪罕见地粗暴打断了尚修的话,冷冷言道,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包括我师傅的死,大师兄的死,韩老先生的死以及,以及,柒柒的死……”
说道柒柒,凌溪的心脏不禁痛了一下,他对于柒柒,是那种情窦初开的爱恋和满是难过的歉意。
尚修急忙言道,
“凌溪,我知道他们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但是当时我如果能救,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死的……”
这事儿要是放在四个月之前,凌溪定会跳起来跟尚修争论个鱼死网破,但是四个月之后的凌溪,却也只是面上稍露痛苦之色,然后沉默不言。
就连凌溪自己都不禁感叹,这四个月,自己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就像是提早度过了自己的一生一般,变的,变得,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死一般的沉默。
沉默许久,凌溪突然伸出手指着眼前的溪水,言道,
“尚修,你看这里……”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