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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开口将下面的话说出来,五百年前不敢,五百年后,依旧不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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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随意的坐在塌上,一袭白发散落身前,白令则端坐在另一侧。
裴瑾侧头看向窗外,夜风突袭,几片粉嫩的梅花在半空飘飘洋洋的,很是好看。
裴瑾转头看向白令,问道:“有梅花酿吗?”
闻言,白令微微点头,道:“有,怎了?”
“看看。”裴瑾挑眉言道。
听裴瑾这样说,白令便起身去到书桌后的一排柜子,将柜子从两处拉开,便见到里边是一个小酒窖,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酒坛。
裴瑾走过去一看,眉头挑的更高了,言道:“这么多?”
“嗯。”白令背对着裴瑾,喉咙发出这一个音节。
“没想到你竟也如此喜欢喝梅花酿啊?”裴瑾伸手拍了拍白令的肩膀。
闻言,白令微微低头,闷道:“我没喝过,这里面,我一坛都没动。”
“哦?”裴瑾有些惊讶,不信的言道:“真的?”
“嗯。”白令应道,手指微微蜷起,心里念道:因为这些都是为你而酿的,也是留给你的。
裴瑾负手走了进去,两眼发光的看着那些酒,然后随手拿了一坛,问道:“多少年的?”
白令抬眸望去,回道:“五百年。”
“就它了。”裴瑾嘴角微微扬起,将酒抱在左臂。
见裴瑾抱着酒坛,白令眉头微皱,言道:“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阿令,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裴瑾调侃言道。
听见这就话,白令微微抿唇,依旧蹙眉言道:“不行。”
裴瑾走过去,言道:“陪本尊喝两杯吧,就这一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白令看着裴瑾,见他神情有些低落,便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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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令带裴瑾去到院里的那处凉亭里喝酒,随后亮起附近的灯盏,坐在凉亭正好可以看见这边的景色。
裴瑾正对着鱼塘坐下,一只手里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支着腮,入迷的看着这满院的梅花,心里若有所思。
白令于裴瑾的侧边入座,拿起裴瑾给他斟好酒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白令低头玩弄着手里的酒杯,问道:“那个与你一起的道士呢?”
白令还以为裴瑾会与他一起过来这里,却没想到裴瑾只身前来,还带着伤。
裴瑾依旧看着前面的梅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语气不高不低的应道:“走了。”
听言,白令一脸不解的看向裴瑾,却见裴瑾脸上呈现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感受到白令那疑惑的目光,裴瑾拿起酒坛,再次倒满一杯,言道:“本尊亲自赶走的。”
白令觉得裴瑾说这句话的情绪就如同他刚才所喝的那口梅花酿一般,那样一般的苦涩。
白令拿起酒杯,微微喝了一口,也没问裴瑾为何那样做,因为他已经猜到七八分了。
“腹部那道剑伤,也是他所为。”白令开口言道,这并不是在问裴瑾,而是陈述这件事。
“嗯。”裴瑾又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白令很聪明,裴瑾一直以来都知道,与他聊天,从来都不需有过多的解释。
每每裴瑾心情不佳,都会静静的喝酒,而且还喝很多。
但从前,裴瑾并不常因烦恼而喝酒,而是随心所欲,想喝便喝。
但这一次,不一样,白令能感受到,裴瑾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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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抬眸掠了一眼白令的酒杯,问道:“你怎么不喝?”
白令看了一眼自己的酒杯,他连一杯都未喝完,但裴瑾不知道,白令的酒量其实很差的,他并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酒。
“我……”白令表情有些苦涩,不知该怎么说。
裴瑾却突然想到,本来就是自己要拉着白令喝的,怎能硬要他喝呢。
便言道:“无妨,你就在此陪本尊喝吧。”
听言,白令手微微握紧了酒杯,心里翻滚着难受。
白令抬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过桌上的酒坛,为自己的杯中添酒。
裴瑾看见白令一口将酒喝了,眉毛微微上挑,开口言道:“你……”
白令举起右手,制止裴瑾开口,然后将杯中的酒再次喝完。
真苦涩,真辣,白令喝的眉头微微蹙起。
白令很少这样喝酒,此时两边的脸颊已经开始泛红了。
见状,裴瑾一言不发的将自己的酒喝完,然后夺过酒坛,不让白令再倒酒喝了。
“你别喝了。”裴瑾开口严声言道。
白令头微微低着,乖乖的,也不去抢酒坛。
见白令没有跟他抢酒的意思,便松了一口气,自己斟满酒,慢慢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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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何好的?”白令低着头,略带温和的声线有些闷闷的言道:“还用剑伤你。”
白令突然的一句话,使裴瑾当场怔住了,随即,裴瑾便明白过来,白令指的是木殊云。
“那是本尊自找的。”裴瑾手里捏着杯身,苦笑的回答白令的话。
确实是他自找的,他想让木殊云彻底的恨透他,最好死都不想再见他。
白令似乎有些微醉,根本没听进裴瑾刚刚的那句话,而后抬头对裴瑾喊道:“他有何好的?他懂你吗?他有体谅过你吗!”
裴瑾见白令微醺的脸,蹙眉言道:“阿令,你喝醉了。”
白令不理会裴瑾的话,开口辩解言道:“我没有。”
白令眼角湿润,几颗泪珠从脸颊流了下来,哽咽道:“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他吗?”
白令与裴瑾相识已有上千年了,却比不上与裴瑾相识没有两年的一个道长,这怎能让他不嫉妒,不羡慕。
听见白令的这句话,裴瑾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开口。
“你知道吗?”白令喃喃的重复道。
“本尊……”裴瑾不知,他怎可能会知,他何曾注意过白令的心情。
在裴瑾的印象里,白令永远都是温和良柔的,从未发过脾气,也没将情绪挂在脸上过,秀柔的脸永远都是浅浅微笑,温文尔雅,犹如春风的。
他是一只白狐,却没有狐族的魅惑气息,反而更像白雪,温暖的白雪,所以裴瑾对他印象很好。
但今夜,裴瑾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白令,不能说这是白令失态的样子,更应该说是白令真实的样子。
“阿檚……”白令眼眶被泪水浸满,微醉的声音有些哽咽。
看见白令这个样子,裴瑾莫名的有些愧疚。
白令仅仅唤了裴瑾一声,便不再开口说下去了,他有没有醉,他自己最清楚了。
他不敢开口将下面的话说出来,五百年前不敢,五百年后,依旧不敢。
白令低下头,嘴角扬起,无声的自嘲了一下。
他怎么敢说,他不敢赌说出来的后果啊,他不愿连站在他身旁的资格都失去了。
“回去吧。”裴瑾放下酒杯,将微醉的白令扶了起来。
满院的梅花,突然间纷纷扬扬的飘落,裴瑾扶着白令,慢步走回他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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