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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说“五脏六腑”,而男女有别,女人拥有“六脏六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募穴是汇聚脏腑之气的特殊穴位,多用以诊断和治疗本脏腑疾病。
后背上的督脉是阳脉之海,前胸的任脉是阴脉之海,人体最重要的十二个募穴,任脉上就占了六个。
刘梦符想把孩子翻过来,推揉她前胸的任脉,却被她的阻拦。
“孩子虽小,却也是女儿身,这,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让她以后如何嫁人?”
刘梦符摸了摸耳朵,对妇人拱手道:“贫道一时疏忽,请夫人见谅。”
一旁的吕复对妇人言道:“有道是‘患不讳医’,你把孩子抱进药局,择一静室,由道长继续医治便是。”他也十分想看刘梦符接下来如何救治这个小女孩。
刘梦符看向留着花白山羊胡的吕复,见他伸着右手,无名指弯曲,用食指和中指拈着一片陈皮,姿势颇有些怪异。
他仔细思量,不禁想起师父铁冠道人曾经说过:“陈皮是道家内汤方的一味主药,外出行医的道人相遇都会出示一片陈皮,以表同道之意。”
吕复曲着无名指是有讲究的,因为在道家无名指又叫无为指,是人身上最厉害的一个指头,道家所有的法诀,如雷诀、土遁、避火、圆光、拨雾、醒魂等等,在掐诀的时候都要把无名指掐进去。
与左手无名指不同,右手无名指对应十二地支中的丑,十二生肖中的牛,牛在道家意义非常,弯曲右手无名指,也有自报家门,承认自己是老君座下弟子的意思。
见刘梦符伸出右手,以同样的手势,反手接过陈皮,吕复单手打稽首,面带微笑,道声:“道友慈悲!”
刘梦符也打稽首还礼,口称:“慈悲慈悲。”
他一低头,看到吕复腰上挂着一块黄铜腰牌,上面刻着:吴惠民医药局直长吕复。他心想:正主来了。
刘梦符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说道:“道兄,贫道方才不忍看这孩子受疾病痛苦,才在道兄门前献丑,惭愧惭愧。”
吕复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道友慈悲为怀,急人之难,此等善行,何愧之有;实不相瞒,吕某早年也曾拜入道门,学习医术,奈何师门人才凋零,师父也只在师爷那里学了些皮毛,到吕某这里所得就更少了,道友方才施展的真气通经手段,吕某也只在书上看过,今日算是开眼了,请受吕某一拜。”
吕复抖擞衣袖,整理衣襟,躬身行礼,刘梦符赶紧托住他手臂,说道:“后学无能,岂敢受礼。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吕复正色道:“学无长幼,达者为先。”
刘梦符想了想,小声问道:“道兄,您在药局说话好使吗?”
吕复直起腰来,言道:“吕某不才,忝为药局直长。”
刘梦符搓手问道:“找您抓药,能赊账否?”
药局内堂。
女孩的再一次阻拦刘梦符,只听她说道:“你虽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但毕竟男女有别,若没有个名分,我决不允许你碰我女儿身体。”
“患不讳医。”
“那也不成!”
刘梦符摸了摸耳朵,说道:“依夫人之见,贫道该当如何?”
她眼珠一转,笑道:“娶我女儿做老婆”
刘梦符惊讶地啊了一声,心想:你女儿未及始龀,我已过了束发,这这当真是荒谬!
刘梦符刚要开口拒绝,只听她继续说道:“怕是不行这样吧,道长收我女儿做义女,俗话说‘名正言顺’,有了这个名分,以后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吕复在一旁听得直皱眉,心想:好个刁妇,你看见女儿好转,又断定他是个热心肠,便想借此机会攀高枝,哼!
吕复把手掌搭在刘梦符肩头,不让他说话,又对妇人言道:“你女儿的病已好了大半,不消他再出手,我开两副药给你,不日便可痊愈,去前厅交钱抓药吧!”
妇人却像没听见一样,对刘梦符继续说道:“俗话说‘做人要干干净净,做事要有始有终’,这可是‘两好合一好,半斤换八两’的事情!”
吕复喝道:“你这妇人,忒地欺善!”他喊过医工,要把这母女二人带到前厅。
妇人见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怀中的孩子也开始哭泣,并且伴着咳嗽,约莫择一把韭菜的工夫,孩子竟然翻起白眼,险些背过去气。
刘梦符心疼孩子,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贫道就认下这个义女了!”又对吕复说道:“烦请道兄给我一间静室。”
刘梦符转身的空当,妇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刘梦符腰间丝绦尾端上的流苏扯下三根,说道:“这便是信物,我替女儿收下。”
静室之内。
刘梦符双掌相叠,在小女孩腹部来回划圈,真气透过皮肤,散入脏腑,小女孩周身温暖,竟然舒服地睡着了。
吕复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心道:腹部乃五脏六腑之宫城,阴阳气血之发源,揉腹可通上下,分理阴阳,去旧生新,充实五脏,驱外感之诸邪,清内生之百症;孩子经过这一番调理,不吃药也能痊愈了。又想:惭愧啊,想我吕某平常自诩国手,与他一比,我只是个未出师的学徒罢了。
送走母女二人,吕复接过刘梦符堪堪写就的药方,手指比着一行行的瘦筋体小字,越看越捉摸不透。
“吕某不才,这宗配伍还是第一次见,药方上的人参与五灵脂乃是‘十九畏’啊,前人早已警告过,这两味药不能同方使用,敢问道友这副药是治什么病的?”
“内伤。”
“何种内伤?”
“重击穴位造成的气血瘀堵,道兄没治过此类内伤?”
吕复道声惭愧,说道:“吕某不曾治过。”
吕复吩咐药库副使仔细抓药,他自己翻着医案,说道:“那孩子第一次问诊是去年十二月,伤食,开的方子是酒大黄,第二次是今年二月,慢惊,开的方子是五苓散加黄连四分,皆是对症下药,敢问道友,问题出在何处?”
刘梦符说道:“伤食用大黄推荡,没错;慢惊用五苓散加黄连导逆泻火,也没错。”
吕复不解,只听刘梦符继续说道:“贫道方才救治孩子之时,发现她十分瘦弱,但是看她的气色并不像是家里缺衣少食的,也许是这孩子自去年十二月伤食之后,每遇伤食,父母便给她吃大黄,久而久之,脾胃大伤”
吕复恍然大悟,说道:“五苓散加黄连是治慢惊不错,但孩子已然中虚生寒,黄连又是大寒之物,怎么受得了?”
“这不就是了?”刘梦符俩手一摊。
吕复双手互握,思虑许久,激动地说道:“道友,吕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讲?”
刘梦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小声问道:“您不会是想让我留在这里,给人看病吧?”
“吕某正有此意,道友医术高深”
“不敢不敢。”
“更有一颗济世之心”
“哪里哪里。”
“道友若不嫌弃”
“贫道过两天就走。”
吕复一愣,刘梦符说道:“贫道是来应天探亲的,过两天就回山了,请道兄见谅。”
吕复长叹一声,说道:“苍生无福啊,不知道友的亲戚是何人,住在何处,道友还要留几日,吕某也好趁此机会,早晚请益。”
“贫道二兄姓刘名柯,字空山”
“哎呀,原来是刘军师的弟弟到了,吕某未曾远迎,当面赎罪,令兄文武全才,其弟有此本领,也不足为奇了。”
刘梦符想了想,说道:“道兄,贫道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吕复一听,端正身子,言道:“道友请讲。”
“若有一读书人,四十二岁时,身强步健,无有疾病,亦无不良嗜好,而五十岁时,身形佝偻,五脏皆伤,是何原因造成的?”
吕复捋着下巴上的胡须,仔细思量了约莫择两把韭菜的工夫,才说道:“《内经》有载‘肝藏魂,肺藏魄,脾藏意,肾藏志,心主神明’,‘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喜胜悲,悲胜怒,恐胜喜,怒胜思,思胜恐’;若无外力为之,必是心病所致;心为五脏六腑之主君,神明之所舍,心不定则百脉俱浮,各经各典无不以养心为上。”
刘梦符点点头,又道:“若此人名扬海内,妻贤子孝,那他的心病是什么?”
此时,四挺房中站着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会出现的人。
嘴唇干枯,脸色发青的四挺强撑着身子,问道:“你,你来干什么?”
陈蕙容用手帕在凳子上拂了拂,坐下说道:“来看看你。”
“用不着!”
“你找到了?”
“你找到了?”
陈蕙容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说道:“我以为你昨天让所有人都围着小道士转,好偷偷溜进书房找东西,结果白忙活一场不说,还中毒了。”
四挺表情痛苦,捂着胸口咳嗽。
“你死在这,有些人的脸上怕是不好看。”
四挺手掌一滑,无力地跌倒在床上,他闭起眼睛不言语,时不时地咳嗽一声。
陈蕙容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两指间甩出一个纸包,正落在四挺胸口的位置,她眼睛看着院子里,淡淡地说道:“做谍子的下场都一样,死在敌人手里或是死在自己人手里;这包药是按小道士给的方子配的,他说能解天下大半的毒,你试试罢,但愿管用!”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