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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宇宙细胞中的我们和人体细胞中的它们
公元28世纪已经接近尾声,人们在辞旧迎新的同时,越发感受到了自己的大脑中有一种激情,有一种生命力在和我们一起跳跃,尽情的狂舞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它们的全身裸的,躯体上蒙盖着厚厚一层湿润的发绿的泥土,隐隐有股雨后的芬芳气息。对于它们来说,一切都是新奇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与生俱来的,它们的外部世界提供给它们蒙昧时期成长所需要的本能,不至于让它们在无知中灭绝。
或许它们属于我们意识深处稚气未脱的一部分,属于我们不愿挖掘出来的幼稚的手捏泥巴打发光阴的年代,我们时常回忆却不会有哪个大人儿会傻乎乎的全身站在脏脏的池塘里捧着一团稀泥巴哈哈大笑。但它们却是一种全新的心跳节奏,却是物质和能量一段全新的演绎体验,是自然发展中可能的,也是必然的选择。当人类的社会和大脑同时高速发展的时候,宇宙的精气被智慧生命所消耗渐渐变得稀薄,而人们最主要的思维器官大脑却变得无比灵巧,它们沉淀的智慧是触发微观世界大规模的粒子玩笑游戏的基础。
我们可以说粒子生物是一群玩世不恭的拥有大智慧的创世始祖,它们的使命是创造文明,没有它们,我们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团气体,都需要元素和尘埃来维持;一缕意识,也需要数据电子云来保持平衡,人们的大脑每时每刻都会通过皮肤介质向外散发各种各样的智慧和体内的能量,只是上帝屏蔽了让我们知晓这些神秘物质的能力,只给了我们神秘的第六感,也就是对于空气中意识流作用的纤微变化判断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对于自己有变故的情况,但更多的是表现在梦境中,人的大脑完全停止思考而仅仅释放记忆残留的“辐射”的时候。就好像宇宙中渺小却密集的恒星和物质突然不发光发热,能量也深藏起来了,而人们才会感觉到辐射带来的余温。而当人们沉睡休眠的时候,这种生命体很可能裸的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以陌生人的形式和你对话。而对于他们,不过是向自己那个巨大缥缈的宇宙发送渺小虫子的一声呼唤而已。
但我们不能因此小瞧它们。要是“惹毛”了它们,我们所看不见的微观世界就会在我们的体内天下大乱,造成各种各样的疾病,让巨大的人们无法找到针孔对症下药,后果不堪设想。而平凡的我们,即使在神秘无比的宇宙细胞内部,也不可避免的常常对宇宙细胞产生一些小小的伤害,导致宇宙巨人思想的差错。比如说时空的混乱,很可能使得宇宙巨人弄错了时间观念,甚至陷入不堪的回忆里难以自拔。虽然宇宙巨人和我们都不是用细胞在思考,但细胞界的生死轮回更迭,决定了我们面貌的变化和行为的变化。在微观世界里漂浮着无数个小小的宇宙方块,它们和我们的大宇宙构成了一个无穷巨大的错综复杂的魔方体,我们的宇宙方块内部包裹着一个完整的小小的宇宙魔方,那是微观宇宙,每一个枢纽的转动,都能在我们宇宙刮起巨大的风暴,让我们的宇宙运动产生新的量子级别的变化。
牛新世在晚上进入梦乡,梦乡梦乡,梦里的故乡,梦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十分有家乡湿润润而且甘甜的气息。这里不是牛新世从小居住的地方,却是沧海桑田万代更迭倒带的尽头,岁月在这里沉重地撞击在了发黄破碎的墙壁上,而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岁月的奇点缓缓嘹亮。
没错,这片雨水充沛植物茂密的蛮荒土地上,许许多多的黄褐色皮肤的小小人儿正在泥土上缓缓爬行,他们的嘴里、鼻腔、脸颊、耳朵甚至眼皮上都沾满了泥巴,活脱脱像群刚刚从沼泽地里爬出来的可怜虫,扭动着那肥肥的躯体短小的四肢或八肢,迷茫的一步步前行,不知将要去往何方,终结在何方。可是他们的目光闪闪发亮,他们的四肢充满了一种不断膨胀的能量,那是对新生的无限热情!空气中飘荡起了阵阵云雾,回忆灌满了不知身在何方的梦境创造者……啊,难道是自己创造了这片世界?这些傻小子,都是她小时候在臭水塘边捏泥巴吹口气造出来的吗?没错,那口气大概就是一片智慧烟雾,在蛋白质和碳分子的链条里灌输入了一条条智慧电流,沿着岁月之河以亿万分之一秒的巨变快速酝酿着全新的希望种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婴儿啊,它们从远方的星云带来了第一声智慧的啼哭,谁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歌颂那古老的创世之祖,绞尽脑汁想出了他们的一个个天堂。他们的趣味瞬息万变,他们的量子命运跳跃着前进。那世事的棋盘,甘愿永远无解。
——细胞啊,它们在微观的森林和海洋里释放着生命残余的氧气,谁知道它们在做什么?歌颂那人类伟大而不朽的文明,容纳着它们一颗颗小小的希望的翅膀。它们的思想在那能量大锅里蒸煮着,它们美味的气息滋润了每一个漂泊粒子麻木的魂魄。等到那美味的文化大杂烩开了盖,文明的尘埃闪闪发光。
——宇宙啊,它们在巨大的智慧生命体里不断旋转着到达新的风景,谁知道它们执着什么?歌颂那物质忠心耿耿地谱曲,还是骄傲那能量轰轰烈烈的高歌亘古不灭?物质摆开无解的迷局,等待着狂醉之人的挥手一搏。等到那辐射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恒星的气流壳,蒙昧的呼唤在空荡的山谷中激起那层层波浪。
牛新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必要知道。面前这些爬行着的“泥人”,就代表了这个世界最初的真谛。我们需要他们带给我们最初的童真,留到人类的智慧密度大到让我们陷入永久的黑洞奇点之中,用那轻飘飘的加速带我们甩开这道鬼门关。
小小泥人儿爬了好久好久,面前的景物不断变化,好像是被随机点击一帧的完整的动画,被零散的记忆插播了。然而小小泥人儿迷醉于这些日新月异的世界,他们终于慢慢的站了起来,大口呼吸这充满智慧的新生的空气。他们咿咿呀呀地呼唤着,舞动着光溜溜的四肢,在泥地上快活而疯狂地跳起舞来。这是人类最疯狂而且最原始的对自由欲望的表达,而现在大街上谁敢把一些看似乱七八糟的东西说出来,把看似无条理的肢体语言展现在艺术舞台上?而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类宝宝,他们会。
最后他们摔倒在泥地里,不分性别裸地拥抱在了一起,看向夜幕中的繁星。它们不懂为什么突然天黑了,突然有那么多的宝石一般闪亮的星星,但他们的基因深处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者慢慢的不足为怪,就像我们对日出日落,地球自转而习以为常了。空中弥漫着闪光的数据云,它们会变成水汽泽被苍生。那些可能是我们细胞里不断快速旋转的电子,可对于它们而言可能是几十亿光年的遥远距离,它们看不见星星会冷得颤抖,也看不见星星在俏皮地绕着量子轨道玩着永不厌倦的捉迷藏游戏。但是星星很快就动了起来,而且化作一颗颗流火,掉落在了远方被黄道光笼罩着的地面。它们变成了钻石,被高度压缩打磨的钻石。捡吧,捡吧,它们能为你们换来御寒的衣服,能点缀你们简陋的草裙。遥远的天边有一阵阵呼唤冲击着它们欲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那些原始人看着掉落在湿泥土里闪闪发光的钻石,再看看星星稀疏的天空,最后冲击波还是被有力地反弹回去了,他们的无知,给了他们高尚的选择——这些钻石被他们的枯瘦的手指埋入了深深的湿泥内部,一边低声喃喃着:
“天爷,我们种下这些星星,希望它们能长满我们的夜空。”
天上的云层越来越低,“天爷”已经湿了眼眶。智慧的雨滴柔软的洒落了大地,这些原始人高高的站立在陡峭的山岩上,仿佛永不败的战神,恒星一般闪闪发亮。
天很快又亮了。可爱的小人儿张开被雨打湿的睫毛,额头上闪闪发亮。是时候开始新的努力了。
它们哼着谁也不懂的歌曲,在汗水中挥动着金灿灿的被阳光洗过的工具。牛新世蓦然醒来,那小调,正是遥远的宇宙时常在她梦里回响的歌曲。
——无数小小的粒子跳跃在柔软的发光的粒子上,好像振动的鼓面上跳动的渺小的碎屑。无数的发光的粒子默默地旋转着,带给这个新世界非同寻常的智慧源泉的洗浴享受。
每一场烟火,都为这些渺小的生命而绽开幻梦一般的盛世繁花。即使我们传递给细胞的幻想总在瞬息间被现实击败湮灭,但它留给另一群生命的热度,却足以让新的机遇无穷延伸,最后带给我们最纯真的创造力和柔和的战斗力。
这些可爱的生命会乘坐着粒子战车,在我们人体中的艰难险阻里冲锋陷阵,消灭我们的病痛和还未显现的困扰。
它们可以突破对于它们无穷漫长广阔的宇宙细胞,在“宇宙巨人”的身体内自在旅行吗?它们虽然不一定可以脱离细胞,但是可以暂时麻醉我们的感官,像一名忠心耿耿的大夫一般给我们治病。
那么我们还需要医院和医生吗?那些拥有学医天赋和兴趣的人是不是就得去算命擦皮鞋了?当然不是。他们可以和这些小生命慢慢的进行两个宇宙的对话,就像我们不断倾听宇宙巨人心跳的回声和引力波,以及奇点源源爆发的思想力量,射线一般照亮我们混沌迷蒙的大脑。他们可以学学这些微观小医生,如何给宇宙巨人治疗微小之处的病患。
晚上,粒子人牛嘉凡在十点多才到家,为了去太空站中观测高维度时空通过黑洞传出的镜像辐射,他回到家后还要编写相关研究材料,疲惫不堪。还好科学院在他五十大寿的时候送给了他一台研究专用的生物电流输入传感电脑,只要在自己大脑中理清思路,并且连同cpu,就可以通过激光传感输入文字了。他刚刚完成这些,就看见女儿牛新世穿着羽绒服从外面进门了,羽绒服衣帽的绒毛上镶嵌着几朵雪花。牛嘉凡就知道她忘了开自动保暖设备,脸上的皱纹更加突出了,几乎就要雷暴般咆哮起来了:
“你也快三十的女人了,虽然有粒子运动保护御寒,但它们也需要休息,你也要有自己的思想,一旦路上分心了——我知道你又在想着伽玛射线了,这样还怎么继续工作?对得起宇宙精气给你的天材地宝身子吗?对得起我们敬爱的微观粒子吗?”
“爸爸说得不错,但我体内细胞内的小小人儿已经用自己的歌声,在它们的宇宙壁,也就是我们的细胞壁产生了激烈的电流舞蹈,如同射线一般,传导了我的整个生理组织。您之所以没有关注到它们,是因为您一直只关注我们的宇宙。爸,我今天……仅仅是在实验室回温了和这些小生命相处的梦境,您,您不会怪我吧?”
父亲放下刚拿起的水杯,怔住。女儿则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保温杯,递给他:“给,它们的震动回声摩擦加热电子,直接烧了一杯温水给您。您早点休息吧,在梦中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于是夜深了,这个世界安静了,这个宇宙也安静了。
而新生的小小人儿,早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转动自己奇特的创造思维了。这些思维在梦中被立体展开来,很多时候人类都不得不佩服,甚至是叹服。
古老的炭火中,岁月开始噼里啪啦地剥落。原始人正在祷告天爷,大赦苍生,然后将人们幻想中的野生猎物轻轻地放入了火焰里。
火焰舔着那无知的灵,灵在苦苦挣扎。这些小动物的躯壳也在不断地扭动着,然而我们或者有意无意地开个玩笑,捉弄一下这群泥人,把他们辛辛苦苦得到的猎物化作一阵虚无消失了。物质不灭论在我们的狂想中还会存在吗?一切随时都会随着那火苗消灭,甚至火本身,甚至世界。你可以说上帝在玩剪刀石头布,把自己绑缚在无穷无尽的迷宫中的死结里,并且在脚下的枯草中扔下一把火,上帝也可以狂笑着突然不见,火焰依旧空虚着。
但文明的根基,只要我们的思想还在,即使一切被我们大笑着一次次倒带,也还会继续蹒跚前行。恐龙灭绝了,更高级的地球人成为了霸主;玛雅人灭绝了,火星人和木星兽又出现了;一个宇宙灭绝了,另一个宇宙出现。
这些泥人儿在慢慢寥落的火星中呆呆的坐着,仿佛成为了化石琥珀。脚下的黄土变成了丰盈的草地,它们贪婪的吮吸着浅绿色的草汁,像牛一样地倒伏在那虚空中的大地上。人体细胞中无穷无尽的数据云围绕着细胞核——宇宙巨大的气泡中心旋转,那不是小人儿宇宙中一座奇怪的大山。有时候我们的思维还在梦中继续着白天激烈的斗争,急如劲鼓的冲击波干扰着泥人儿脚下的飘荡的小舟,它们有时可以产生新的思想并且突破冲击波传递给我们,但那微弱的梦中打出的一行字幕,我们或许潜藏在深深的一个电子辐射波里,遥远的以后,岁月会把它们荡阿荡,让我们绝处逢生。
有时不同细胞的小小人儿会在大脑电流的不同刺激下形成分歧,甚至引发大规模的乱斗,他们互相用自己大脑中的记忆和知识来在数据星云中进行对抗,这时人们大脑中的精神走岔路了,选择和困扰在争斗中硝烟弥漫。新生的小人儿会用自己启蒙之初学到的道德观念,教会它们的宇宙巨人,该如何地去行动,该如何去思想。
于是我们的思维渐渐地被影响被控制了,化为一体了。我们的灵感,我们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方式,因为它们而开出了全新的烟花,它们颠覆我们的世俗,它们是一阵阵奇葩,就好像天上下棉花,而掉在地上突然变成了美味的棉花糖一般。粒子人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但是许多人类就不这么想了。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医学院根除掉这些异类,并且踏平微观世界,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样的话,宇宙巨人早就捏死我们了,何苦再等待兆亿年,何苦留下那么多文明的种子。
就像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已经年过半百了,还不知廉耻地想要捏死新生的孩子,而理由只是因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基因片段,共享自己的血肉。那这个世界岂不是变成了歌唱家要杀死听过自己专辑的人,作家要杀死看过自己作品的人,甚至后代要穿越时空杀死前辈,理由只是他们生养了自己和自己的前几辈?除了失心疯病人以外,这根本说不通,完全不符合文明的道义。
它们会给我们暖,给我们温情,给我们最无言的生理维持和对于精神信念的坚守和支撑。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一个精神体,他的肉体也不会因此而分崩离析,从此不再工作。这些可爱的小生命,他们应该永垂不朽,带着那裸新生时期的泥巴,在文明长河集聚污泥的水塘里,做一个默默地清理池水的孩子。而我们自以为是的科技,不可嫩让我们拥有这些。
我们需要梦想,它们生活在我们梦幻的土地上,耐心接受着我们大脑旨意的各种变化,沿着我们的思路前行。一群人在自己的脑海里和另一个巨大宇宙的精气灵魂一起 奋斗,我们的世界不再孤独,我们有微观在心底产生的繁华的涟漪,每一次新的思想火花,都会被点燃成烟火,然后一群泥人儿恭敬地站着仰望,而它们的脚下,是坚实的泥土地。
梦里的一次次约会,都是人类文明最独特的旅行。它们让人类每天洗刷自己,教会自己:该如何存在,该如何守候温暖。
有一盏心灯,一直点燃在我们大脑不断地刮着狂风的夜晚深处,时而跳起来鞭策我们,时而让我们在长眠的黑暗中守候着灵魂回家的路。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