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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吐多次却迟迟没有吐出污血,可见他们的药方里并没有起决定性作用的那一味断肠草。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断肠草又名钩吻,是一种生长于南部山区的野草,对于破积拔毒,祛瘀止痛有奇效,但同时,它又是一种猛烈的毒药,用量有所不慎就会让患者体内留有余毒,更有甚者会直接毒发身亡。
当然,只要控制好用量,毒发身亡的可能性顶多百分之一,但没有哪个太医敢用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去赌这个可能。
“也是。”翡儿笑笑,“太医院里分支复杂,勾心斗角必然少不了,就算配出好好的药,也不敢保证不会有旁人动手脚,左右治好了是整个太医院的功劳,治不好就是自己的错处,何必讷”
“你这丫头看的倒通透。”苏秋漓赞赏地朝翡儿笑笑。
“可是太医们都不敢,宁亲王带来的大夫会敢么”翡儿追问道。
苏秋漓用了那张最温和的秘方做底子,再加入适量钩吻,文强的反应就那样剧烈,若没有秘方,所承担的风险还要大上许多。
“都说富贵险中求,只要有足够大的利益,没什么不敢做的。”
自从有了防备,她就悄悄派人将此次跟随宁亲王进京的所有人都仔细查了一遍,可是查来查去,关于那位医者的线索甚少,左不过是早年在西南乡野行医,偶然得了宁亲王赏赐收为府医,颇为倚重,便再无其他。
事实真会如此简单么
依着过往经验,阅历越简单,越挑不出错处的人,背后所隐藏的信息量才是最大的,苏秋漓想不怀疑那位顾神医都难。
只是……
心念突转,一个大胆的想法如电光火石般从苏秋漓脑海中闪过,让她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一定是这样!”太过兴奋,苏秋漓豁得就要站起来,这番动作来的又快又突然,翡儿想拦都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秋漓的脑袋撞到马车壁上。
“唔……”苏秋漓撞的眼冒金星,连唇边沾的胡子都有点松动,只庆幸这张脸纯原装,否则鼻子非得给撞歪。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翡儿又心疼又觉得好笑,赶紧扶了苏秋漓坐下,待确定只是磕着并没有其他伤处,这才放下心来,好奇道:“小姐到底想到什么了”
苏秋漓从不是莽撞的人,能让她激动到这般‘忘我’境界,绝不是寻常小事。
“那位顾神医的身份。”虽说只是推测,但苏秋漓心里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位顾神医一定跟当年的曲神医存在某种不可分割的关系。
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隐姓埋名的后人,就是得其亲传的心腹弟子。
当年曲神医迫于自身性命,在最后关头出手救了南宫宸,这一举动无异于大大得罪了柳皇后,虽然他最终婉拒了皇帝要其留任太医院院正的要求,重新回到江湖,但以柳皇后的性子,绝不会允许这样一个知
晓天大秘密,又背叛了自己的人存活于世。
这么多年,任凭如何去查,也再未有人得到过关于曲神医的下落,足以说明他人已经不在人世。
可十五年后,顾神医偏偏出现了,这绝不是巧合。
在宁亲王夫妇看来,污染水源让皇上染病,是万无一失的后手,但对于顾神医来说,最大的目的是要让柳皇后染病,从而为死去的曲神医报仇。
虽然苏秋漓说的简单,但翡儿很快捋顺了其中关窍,颇为认可地点头道:“小姐推测的极有道理,可怜宁亲王夫妇聪明一世,却连给人做了枪手都不自知,可见聪明反被聪明误这话是不错的。”
“事不关己,偶尔有所疏漏也是在所难免的。”苏秋漓淡淡轻笑,反问道:“如果你是顾神医,下一步会如何去做呢”
这皇宫里,只怕有的热闹了。
翡儿很喜欢时不时被苏秋漓考考,稍稍思索,徐徐道来,“柳皇后看似地位尊贵,然而她早已不得宠爱,在皇上心里只怕连梅妃昭妃之流也不如,太子名义上是皇后之子,但他生母云妃尚在人世,云妃受皇后压制多年,连亲生儿子都认不得,巴不得皇后早早薨了,谁会真在意她的死活呢”
“皇后母家地位稳固,太子为了巩固身后势力,也断然不会弃皇后于不顾的。”
“小姐心里明镜儿似的。”翡儿噗嗤一笑,待将苏秋漓重新配比出的药材依次包好,方才抬眸,“太子要靠柳家的势力巩固储君之位,柳家何尝不需要傍着太子这棵大树才能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如此相互依傍,有没有柳皇后这个中间人又有什么关系”
翡儿这话乍然听去,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然而却是最最坦诚的实话,自古以来,权力纷争就是男人们的战场,女人作为工具般的附属品,只能遵从父兄为其选择的婚事,以图巩固家族的权力地位。
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逃不过沦为弃子的命运。
“你说咱们那位皇后娘娘若听到这些,会不会气的吐血呢”苏秋漓把吃空了的点心盒搁到一旁,轻轻拍落手上沾着的碎渣,勾唇道:“难得有这样精彩的大戏,不得不看呢。”
她只管安安静静做个吃瓜群众,头疼的事就让别人去做好了,左右也是柳皇后自己结下的死结,冤冤相报要了她的性命,也算合情合理。
下了马车,苏秋漓刚准备进院子,迎面就跟李氏撞了个满怀,李氏到底只是个寻常妇人,虽然已经做好了文强会吐血的心理准备,然而真眼看着那一口口黑血接连从口鼻里往外冒,还是吓的六神无主,强撑着发软的腿跑出来寻苏秋漓。
苏秋漓不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本能地往旁侧推开些,示意翡儿扶住李氏,自己则径自往屋里去。
这会儿,文强吐血的情况已是稍
稍好了些,虽然血液还是非正常的乌褐色,但苏秋漓并未任由这种情况继续发展,而是用银针封住其身上几处穴位,以起到止血作用。
这年头没办法输血,要再这么吐下去,就算余毒清除干净了,人也会缺血而亡。
紧跟着进屋的李氏见文强不再吐血,悬着的心稍稍踏实些,忙端了清水来替其擦拭脸颊,又取来干净衣服要换。
苏秋漓微微蹙眉,才想起自己如今是‘男儿身’,李氏自然不会想到避讳,便将身体偏到旁侧,只嘱咐道:“这些日子不可再用山泉水,我留下两副药,晚些时候用井水煎了给病人服用,可能会有轻微高热,只要不发作的太厉害就没有大碍。”
“是是是。”李氏连连答应着,跪地给苏秋漓磕了个头,“神医救了强子,等于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小妇人愿当牛做马,以报神医大恩大德!”
“以身试药也是需要承担风险的,文强大哥能挺过来也是天意。”苏秋漓并未居功,只是继续道:“若要帮助更多患有瘟疫的人好起来,嫂子能起到的作用,只怕比我还要重要许多。”
“我”李氏猛地抬起头,一双哭肿的眼眸中满是茫然。
“是。”
因着彬儿的病症,文强这样身强力壮的汉子都逃不过被感染的命数,柔柔弱弱的李氏却能安然无虞,且她并未如苏秋漓这般曾经感染过瘟疫,如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天生自带免疫抗体,这样的人,对今后研制抗体疫苗,绝对是有大用的。
李氏依旧不明白苏秋漓此话何意,但见她说的肯定,便也郑重点头,“救人是积德的大好事,只要神医需要,小妇人定当竭尽全力。”
“如此甚好。”
村里除了文强,还有三个尚未发作的病患,好在症状都相对轻些,因着改良过的药方要相对温和些,绝不会造成剧烈反应,苏秋漓便让他们各自服用,待明日一早再做后续诊治。
因着并未在随行名单内,顾神医亦未跟随宁亲王夫妇住进定远侯府,然而今日薛玉凝高热不止,苏冰清定会请他过府替爱女诊治。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要见见那位在暗中搅风搅雨的顾神医了。
可是摆在面前的,显然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京城只需出不许进,她必是无法好好乘着马车回去,要让向阳用轻功带着翻墙,怎么也要等到夜幕降临才不那么显眼,真是……耽误功夫。
苏秋漓默默抬头望天,想着做好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些,以后定要谨记‘少管闲事’这条生存之道。
不过,事实证明闲事还是可以管的,因为在这严令不许进城且城门已经下了钥的时辰,苏秋漓乘坐的小马车还是悠哉悠哉地驶了进去,当然,并不是苏秋漓的面子有多大,而是马车里坐了另外一个人。
“殿下,臣女跟病患待了一整天,您这样,当心一不小心染了瘟疫。”苏秋漓泥鳅似地从南宫宸怀里挣脱出来,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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