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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的,既然决定暂时将顾神医收归己用,这会儿再去抢他的风头显然不合适,是以苏秋漓只将心思都用在为城外百姓治疗瘟疫,好在疫症控制的及时,城中只有少许百姓被感染,并未引起大规模恐慌。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为着控制瘟疫有功,皇帝重重赏赐了京兆府尹张卓,考虑到“崔白神医”立下的功劳,以及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张卓特意向皇上为其请功,皇帝人到中年,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健康状况,能多收一位医术精湛的神医在身边自是再好不过,是以立刻下旨,让“崔白”进宫领赏。
“小姐,皇上可是见过您的,等进了宫,您可千万要少说话,否则一旦被皇上认出来,可是欺君之罪。”雯儿对着镜子打量着苏秋漓,想了想,又用眉笔把眉毛画的更浓了些,这才稍稍踏实。
相比于雯儿的紧张,正主儿苏秋漓只坦然笑道:“我一介江湖草民,进了宫只管低眉顺眼地接皇上赏赐罢了,哪里有抬头的机会。”
“也是。”雯儿取过衣服帮苏秋漓换上,突然轻笑一声,“其实奴婢也不过是白担心,宸王殿下就在宫里,有什么事自会替您照应。”
翡儿倒不担心苏秋漓应付不了皇帝,只是担心她太过吃力,有些无奈道:“这要是在京城开了医学堂,小姐便要经常一人分饰两角,掩人耳目什么的倒还是其次,奴婢只觉得太辛苦。”
苏秋漓是未过门的宸王妃,翡儿原本指望着由南宫宸来说这话,可不曾想,南宫宸竟完全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反对,算是默认了苏秋漓的计划。
“筹备医学堂的事,自有乘风他们着人去做,本小姐不过出张图纸罢了。”
医术跟武功一样,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但跟武功不一样的是,想要悬壶济世,仅靠某个或某几个神医的力量是完全不够的,必须要像开学堂那样把医学堂开起来,如此才能择选出一批又一批天赋秉性良好的医者。
虽然想要把医院开成现代社会那般常态化规模还有些困难,但苏秋漓还是想尽可能地去做,而且,随着医馆在京城中的口碑越来越好,医者自然就有了出入各个王公大臣府邸的资格,相比于有的人专门培养年轻貌美的女子送到各府邸为小妾,医者由于身份特殊,往往更不会引入防备,时间长了,一条价值极高的暗线自然而然就会形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样两全其美的好事,南宫宸为何要反对
“话虽如此,可小姐总是要费心费力,要先顾着保养好身子才是。”雯儿有些羡慕地看了翡儿一眼,试探着要求道:“小姐,这些日子,奴婢觉得自己比之前聪明了许多,有些事情,您真的可以让奴婢跟翡儿一起去做的。”
雯儿小心翼翼要求上进的可怜模样,让苏秋漓有些哭笑不得,无奈摇头,“好
好好,总有许多事是要分给你的,到时候不要累的哭鼻子就好。”
“奴婢才不会呢。”见苏秋漓总算肯放手让自己历练,雯儿高兴的不得了,握着小拳头连连保证,“都说近朱者赤,奴婢成天跟小姐和翡儿在一起,必是不会差的。”
“是是是,你最好能把医书背下几本来,到时候便能替小姐坐镇医馆了。”翡儿还想再调侃几句,意识到时间不早,方才止了话头,陪伴苏秋漓出门去了。
有顾神医珠玉在前,皇上虽然对“崔白”颇有赞赏,却也只是让他替自己诊了脉,确定无碍后,并未强留其在太医院任职,只赐下黄金百两以示嘉奖。
苏秋漓自然不缺这一百两黄金,便依着之前的计划,提出用这笔钱在京城开一家医馆,以示皇上恩德,对于这种能够博得好口碑的事,皇帝自没有理由拒绝,捋着胡须满意地点头道:“都说医者仁心,今日见到崔神医,当知此言不虚。”
“崔神医高风亮节,实乃医者楷模。”陪坐在旁侧的南宫麟看了皇帝一眼,笑言道:“父皇向来最关心民间疾苦,何不赐一块匾额,以示您对崔神医开设医馆的褒奖,也好让其他医者知道父皇最看重的是什么。”
因着复杂成长环境的缘故,南宫麟向来多疑,虽然无从得知南宫宸和顾神医之间的谈话,却敏感地察觉到这二人之间的关系有所蹊跷,所以才对这位能够跟顾神医相抗衡的“崔神医”格外赏识。
若他知道“崔神医”跟南宫宸的关系比之顾神医还要亲密百倍,只怕会气的吐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下,听到南宫麟的话,皇帝颇为认同地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罢看向苏秋漓,“崔神医,朕就亲笔题一幅匾额赐予你。”
“小民多谢皇上赏赐。”
无论在哪个年代,能得最高统治者亲笔题匾,都是莫大的荣耀,有这块金字招牌做护身符,医馆的身价会水涨船高自不必提,医闹碰瓷之类的糟心事儿,更是从源头上就彻底杜绝掉了。
南宫麟,还真是个神助攻。
当然,以南宫麟的性子,自不会平白无故给别人好处,这不,很快继续开口道:“父皇,母后得顾神医诊治后虽然好了很多,但身体还是虚弱的很,总觉得使不上力,儿臣实在担心,不如让崔神医去给母后诊诊脉,如此,也可多一重保障。”
皇帝对皇后虽然没有多少情分,但到底要顾全着彼此的体面,便顺水推舟吩咐道:“也好,让崔神医仔细给皇后诊治,告诉皇后好生休养,待朕得空,自会去看她。”
得空
皇帝为着多一重安心,可以接见他一个外人,却推脱着不肯去看生病的发妻一眼,所谓夫妻情薄,不过如此。
对于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南宫麟一早就看的清清楚楚,是以神色并未
有任何波动,只恭敬道:“儿臣自会在母后身边尽孝,父皇安养好龙体,便是对母后和儿臣的无上恩泽了。”
皇帝显然对南宫麟的态度颇为满意,点点头示意其退下,苏秋漓亦跟在南宫麟身后退出勤政殿。
原本还想找个机会探探皇后那边的虚实,如今这番,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有劳崔大夫走一趟,本宫实在过意不去,待为母后诊治结束,本宫亲自在东宫摆桌酒席以示答谢。”走出勤政殿范围,南宫麟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苏秋漓道。
苏秋漓知道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有无归顺之心,便顺势应承下来,“太子殿下客气,小民实在愧不敢当。”
“本宫佩服有真才实学的人,其实……”南宫麟稍稍一顿,已是换了语气,“本宫听闻,经崔大夫之手救治的病患身体恢复的很快,病症也未出现反复,可见你配出来的药方并不比顾神医差,只是张卓人微言轻,不如宁亲王那般举荐的有分量,否则这医治好父皇的功劳,也未必没有你的。”
“小民不过是一届江湖草莽,误打误撞配出来个能用的药方罢了,实则才疏学浅,万万不敢跟顾神医相提并论。”许是担心南宫麟不信,苏秋漓迅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慌忙把头埋的更低。
“究竟才疏学浅还是怀才不遇,你自然比本宫更清楚。”适才对视那一瞬间,南宫麟只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淡淡道:“机会这种东西,向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
适才在勤政殿,他刚以无心为官的理由推拒进太医院,若这会儿就一改初衷,轻易接过南宫麟抛来的橄榄枝,必然会让南宫麟对他的动机产生怀疑,而且若没有猜错的话,他还要借着给皇后诊治的机会考验一下自己,这会儿必须耐住性子。
如苏秋漓所料,南宫麟并未急着让他做出选择,只是沉默下来,加快脚步往凤仪宫方向去了。
苏秋漓不止一次进过凤仪宫,对这里的一切并不陌生,只是淡淡的熏香气息被浓郁的艾草和药味遮盖住,让人一踏足就知道这座宫殿的主人正缠绵病榻。
“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听到响动,立刻有宫女迎了出来请安。
“免礼。”南宫麟随意抬了抬手,淡淡笑道:“母后今日身体如何,可还是觉得头晕”
“皇后娘娘早膳后服药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好多了。”那宫女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白皙的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模样很是清纯可人,只见她不动声色地深深望了南宫麟一眼,“娘娘才问及殿下,殿下就来了,可见母子连心。”
“本宫去看看母后。”南宫麟点点头,径自进内殿去了。
苏秋漓冷眼瞧着不觉好笑,这宫里从来都不缺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南宫麟明白这一点,便也顺便利用她们来了解这凤仪宫的一举一动。
倒真是两全其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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