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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非凡快拿起来,我们这碗酒是敬你爹娘的,敬他们生下了你,我们的希望,来,喝。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大师父端着酒和几位师父碰了之后伸向了易非凡和云洛曦这边,易非凡也去碰了碰喝了下去,顿时喉咙中一股灼热感开始蒸腾,如同针刺一般,慢慢又有些润喉,顺着喉咙下去整个肚子都烧了起来,暖暖的。
“为什么我是你们的希望?”易非凡有些不解的问道。
“对啊,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云洛曦也附和着问。
大师父渐渐笑了起来,听不清楚的大笑,不明所以的笑,不只是高兴还是悲痛,逐渐变得癫狂。
笑声像是困兽的长嚎在诉说着世间的不公,渐渐大师父的面庞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每个人的脸都是模糊的,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五师父、木婆婆他们好像都在笑,又好像都在哭,已经看不清楚了……
“这酒不对劲啊……”是洛曦的声音。
这是易非凡最后听到的声音,脑中嗡一声长鸣之后就陷入一片无声的漆黑之中。
他们晕倒了。
云洛曦躺在桌子上呼吸声平缓安详,眉心处的桃花开的正艳,易非凡睡在地上,手指紧紧抓着将他绊倒的凳子上,一闪一闪的烛光在他们的脸上形成明暗交替的光晕。
草棚外的大雪没有停止反而更加肆意,鹅毛的大雪一片又一片坠落在草棚上,似要压垮黑夜中唯一存储的光源将它吞噬殆尽。
柳树上枯干的枝条已经被迫屈服掉在了雪地上离开了他们枝繁叶茂的年代,尚在孕育枝桠的新枝干正在雪中挣扎将自己存储一年的精力运送到那些嫩绿的枝桠上。
后山桃花的春色已经荡然无存,被狂雪藏的一干二净,就连树枝也不得不低着头弯着腰,即便如此大雪夹杂着狂风还没有打算饶恕,狂暴的吼声欲要将整个绝谷夷为平地,那哀嚎着的如同将死之人怨恨旧世,却又搪塞在咽喉的声音久久不能断气,只是苦苦哀求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盖着山谷降雪的云层之上是漫天的星斗,一颗颗分外闪亮明眸与云层下的暴雪格外不同是一片的祥和。
传言天上的每一个星星都代表天宫中的神仙,他们派星星来看人们的善恶业果,对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会施加天罚惩戒他们。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半颗亮星毫无征兆,一闪一闪也要争辉夺取一点世人的眼界……静静挂在银河之中。
暴雪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空泛白也堪堪停了下来,湖面满满都是白色的雪层,整个迷离谷都被雪覆盖着,几间茅草屋孤零零深陷雪中,桃柳都被暴雪压残了枝头,三面的环山也都是白茫茫一片,天空晴的让人发难,静静悬着几朵白云,没有一只鸟儿掠过山谷。
生机绝寰令人胆颤。
没有一片雪花落下,凝固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血腥味,附和着平缓突兀的呼吸声,一声声急促恐慌的哭喊声传入少年的梦境。
“非……凡呜呜呜,快……快醒醒,呜呜呜。”云洛曦哽咽沙哑的声音伴着风声长嚎。
易非凡梦中的桃花开的正艳,柳絮随风飘扬,湖中的小鱼也游的欢快……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快醒醒……呜呜呜,非凡……呜呜呜。”
惊恐、不安、慌乱、害怕开始萦绕着她。
易非凡在哭喊声中结束了美梦,慵懒的揉了揉眼睛:“好冷啊,我怎么……怎么在外面睡着了,洛曦你哭什么。”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蔚蓝的天空,美如画卷的天空中却是一股令人嫌弃的血腥味,女子凄美的泪脸哽咽在自己胸口。
“呜呜呜。”哭声并没有停止,也并没有因为易非凡的醒来而安稳下来,反而更加撕心裂肺,令人心悸。
易非凡从淹过到肩膀的雪地中艰难坐了起来“是谁欺负……呃。”一声惊愕将易非凡想说的所有话都哽咽在嗓子眼说不出半句来。
就连呼吸声都停顿下来了,能感受到的只有砰砰砰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如同深渊中的怨灵席卷着易非凡的所有感官。
本该晶莹剔透的雪地沾染着令人厌恶的血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如同腌臜中的蛆虫令人讨厌,眼中所见是与梦中愿景相反的地狱。
一片片洁白雪花与一滴滴暗红的血液相合让易非凡脑中一片空白。
眼前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可怕,一柄柄黑色的长剑深深插在自己最为熟悉的六人身上,从中流出来的已经被冻住的暗红色血液是最让他惧怕的死亡的气息,周围的雪花红的发黑,血腥味让他呕吐了出来……
易非凡不自觉屏住呼吸,颤抖着弯曲的手指,慢慢伸向面前最靠近自己的大师父,他的手指不敢伸的太快,他怕失望来的太过突然。
颤抖着。
颤抖着。
颤抖着,终于接近了。
冰冷僵硬的鼻孔并没有任何鲜活的气息,死亡是最真实的感受。
“梦!我还在做梦,对,我一定还在做梦,哈哈,一定是这样的。”易非凡怒吼着向后山上冲去。
吱吱吱是草鞋和雪地独特的声音,他没有流泪,因为他能想象到的只有可怕,脑海中被暗红色的血迹全数占据着,身后能听到的只有云洛曦呜呜呜哽咽的哭声和自己的脚步声,附和着胸腔中炙热的心跳。
真实的让人可怕,极度的恐惧冲破了他的认知,使他不能相信看见的一切。
“呜呜呜……”云洛曦看着易非凡踉踉跄跄跑开的身影哭的更加凄惨。
喉头的哽咽着让她的呼吸很不顺畅,但她除了哭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便一直哭,哭是她唯一能想到能做的。
淡蓝色的仙裙渐渐被暗红色的血迹沾染斑驳,周围都是在雪地中被冻干的血槽,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血迹似乎有序的形成了一个类似阵法的纹路,而五位师父和木婆婆躺着的方位刚好是个六芒星的六角,易非凡之前昏睡的地方正好也是六芒星的最中央位置。
只是云洛曦哭到深处连眼泪都懒得擦哪里还能顾得上看那些。
整个上午都在哭声中度过,渐渐得哭声也小了很多,只有哽咽声和抽泣声不停。
云洛曦手脚麻木的坐在粘着血迹的雪地上,眼泪早已经干涸了,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头发也散乱着,手臂杵在雪地中姿势一直没有变过。
血腥味在春日的照耀下更让人恶心,只有发丝还在飘动,那是整个迷离谷中唯一能动的了。
“我不能哭,非凡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我要坚强起来。”云洛曦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止住了哽咽的抽泣声。
“老头们对我来说虽然可能只是熟人,爷爷的徒弟,可对非凡来说是最为亲近的师父,是家人,所以我能理解他,就像娘离开时一样,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振作起来,而我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我一定要帮助他,我要让非凡相信我,云洛曦相信自己,你一点能让非凡振作起来,相信自己你一定行。”云洛曦挥舞着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
她毕竟见过的世面和经历过的事情比易非凡多,很快就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想着让易非凡也振作起来。
可即便如此,当她准备起身去找易非凡的时候,还是被眼前血迹和血腥味再一次吓得瘫坐在雪地中。
在再三的努力下,云洛曦闭着眼睛捏住口鼻从血迹中爬了出去。
在雪中摸索着边跑边爬了很久摔了不知多少次才睁开了眼睛,不敢回头,放开捏着鼻子的手依旧能嗅到血腥味,她又重新捏紧了鼻子,继续寻着脚印向后山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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