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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风律动,林叶沙沙,又是一日修行的好时辰,朝阳刚探出头少年就已经睡不着了,迈着步伐走入了茂林之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宛若真仙的老道迎风立在树梢,少年进入林中他闭目观天,看也不看,仿佛一切都不在眼中,却又都尽藏于眼中。气息沉稳。朗声悠悠诵道:“雨水篇:草木萌动花盛开,春耕闲田有人来。
大地氤氲天生水,淅沥滋润贵如油。”
少年闻声不敢迟缓,脑中将诗句刻了下来,又在口中一次次诵读,生怕那一天忘了,吃了大亏。
老老瞥了一眼树下面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的少年,骂道:“莫说名门大家的开山祖师,往近处瞧,这五辰峰名不经传的老头们,收个徒弟还要看看窍不开窍,天资高不高,气运旺不旺,体质好不好。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玩意,脑袋中填满了粪堆是如何,一个口诀还要放屁一样捣鼓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厉害。”
易非凡闻言微微上扬了脑袋,看了看树梢的老头,本来看着和和气气的仙人道士,在嘴里这么就不干净呢!这与他在迷离谷大师父的故事中所了解到的是“驴唇不对马嘴”。可“寄人篱下”,易非凡也不得不低着头做人,只得在心中默念,嘴上却是不敢再发出声响了。
老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眼易非凡,不经意间咧嘴一笑。心中暗想:这毛娃娃随天天资一般,可古怪脾气真是随了他爹,若是有求于人,必然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即便是芝麻大小的事,这铁律也从不更改。
易非凡按着之前悠荒提到过,立春三分暖,谷雨五分暖的方法开始琢磨二十四天象决的修炼。虽说脑中依旧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股劲的乱想,一会是刚冒出绿的嫩芽,一会是柳絮飘扬的柳林,一会又是藏匿山中的桃花林,不一会又冒到雪地中的一枝寒梅,反正他所见过的所有有关春的物象,能想到的他都想了,可脑袋中的无头苍蝇就是长不出头来,让人恼火。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悠荒虽看出了少年心意杂乱,可始终是迎风立在树梢,闭目观天,没有一丝一毫要插手的帮忙的意思。其实老道心中已经下了决心,即便树下的少年开口问自己,他也只会马上几句过过瘾,对于领会之事只字不提。
修行路上本就应该是形只影单独自一人的枯燥路途,有了麻烦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没有提自己出手解决的好心人,也没有顺手拉来垫背的苦命人,反倒是扰乱心境的烦心人却是不少。若是一遇着事了便东赵西拉找人帮忙,那这天没有捷径的路,也到不适合他走,迟早摔个屁股开花,越是走的远,走的高,摔得也就越惨。
说是没有捷径,倒也不是真的没有,反倒是人人都有,不必去寻,自打出生就带着捷径来的,只是有些人的长,有些人的短罢了。长的直达天边,只需迈开步子往前走也就是了,一路畅行无阻,甚至小磨小难都没有。短的即便走了一辈子,也找不出来,一生都是望洋兴叹。大难大祸不少,一不留神踩空便是尸骨无存了。
这捷径就是天资,就是气运,就是体质,更是命。
有些人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惊才艳艳,平步青云,于山巅之上览尽风光无数。有些人生来便只能在山脚挖土耕田,穷尽眼力,能看到的也只有山沟沟里的一角。
运可改,命却难违。
子桑山主峰的山巅之上,一袭紫衣气定神闲的男子一手握一把紫色宝剑一手紧握着剑柄下吊着一只青玉盘龙坠子,玉质轻透,轻轻晃动,玉龙似若活物一般。
男子身侧一个满头雪白的老人双手负背,眼中深邃,不知意欲何往。一股股莫名紊动的寒风吹在山巅,让人不觉明历。
两人都是闭口不发,就是像死死盯住羔羊的饿狼,一旦有了合适的时机,“牵一发而动全身”饿狼便能像蓄势待发的弓箭一般,射出去咬住羔羊的喉咙,只是此时的两人,到底谁是羔羊,谁是饿狼,尚不明确。
不和细风从何处带来一片飘叶,如同浪中浮萍,在空中摇摆不定,最后飘落到紫衣华袍的男子肩头。
这是,他身侧的老人终于发话了,这便是时机了,有时是故意为之的时机,有时只需一个巧合,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老人质问道:“韩烨,自你坐上山主的百年来,子桑山之收了百十号弟子,还都是子桑山旧徒托人送进来的,再这样下去,十大仙门的位子,迟早要被人顶替。”
男子依旧玩着剑柄上的古玉,一言不发,似乎并未听到,反而讥笑一声。
“我能将你扶上山主的宝座,便也能让你坐上猪圈的粪坑,真当你挂一个紫寒剑仙的名头就能天下无敌,我坐镇子桑山千年,就是你爹在世都要礼让我三分,你一阁裤裆里毛都没长全的崽子也敢忤逆?这些年你挖了我不少的眼线,我给了你山主的脸皮,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来,山主之位我看你也让贤他人吧!”老人像是一条发狂的老狗一般狂吼,即便如此却也没有乱不了章法,一字一句,一板一眼说的分明。
紫袍男子玩味的笑了笑,收起了手中的紫剑,裂开嘴皮,倒也不生气:“退位让贤?让给谁?给你?你个三千年的老头?”男子摇了摇头:“你的眼线和势力早已被我挖空了,这些个年轻人你镇得住?让给韩志?不是我说,你那儿子也实在不争气,连自己婢女的肚子也能搞大,辱了我子桑山万年清清白白的山门了。叔叔,你和我那混蛋老爹一个德行,为了一面铜镜,气数早就熬尽了,能扶我上位是你的本分,想拉我下位?是你的无能。”
男子气定神闲的说着,就像是俗世深巷中无礼的先生指责自己笨拙的书生,瞧不上。尤其是最后两句话,男子意蕴早已清清楚楚的告诉老头:你个糟老头,我韩烨瞧不上。
老人眼睛一沉,气急败坏,似乎是男子揭穿之后的反扑,显得真有些无能了。狠狠说道:“忘恩负义的畜生,让我教教你怎么坐这一山之主。”
老人右手手心往怀中一收一翻,一掌向着男子肩头打去,掌风裹挟着山巅的劲风,天地间似乎要有大风而至,却又静的出奇,男子肩头的树叶叶片开始振动,可始终没有挪移分毫。
这是子桑山的一门掌法,催风掌,修到圆满能以风杀人去无形之中,若是天人境修士,更能引动天地大势,催风杀人于千里之外,可老人只能引起天地共鸣,却没有大势相助。
男子玩味一笑,冷声道:“静。”
一声出口,山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详,叶片安然无恙的静静躺在男子肩头。
“天人之于返元,便似返元之于凡人,鸿沟之大,常人岂能一探究竟。想拉我下位,你还不够格,子桑山中也无人够格,放眼素阳人界,也是如此。你们这群老祖宗见识短如细毛,浪费我子桑山上万年的基业在一面铜镜之上却是遗祸万年,真是庸才。我既然改不了,这头倔强的畜生既然控制不住,不如宰了它,永绝后患。”
男子缓缓说完,不怒不争,走下了山巅。老人面如黄土,摇了摇头,泪如雨下。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