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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闲下了马车,恭敬地问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牧衍之那眼神简直要把秦闲给扎穿了,牧青斐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爹的怒气,赶紧下了马车狗腿似得过去了。她爹越看越来气,哼了一气:“跟我进来!”
“是……”
牧青斐应着话,却退了几步,趁她爹进了府里退回了秦闲的马车边。
“你不会要把这气算我头上吧?”秦闲随意地坐在车上,笑得满不在乎,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被人轻看的事。
牧青斐抱着两只手,表情有点严肃,右眼写着思,左眼写着考。僵持了一段时间,她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把盐罐子认成糖罐子了,老梁要你放糖提鲜,实则你丢了把盐下去!”
秦闲一愣。
随即他大笑了起来:“将军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可真可爱。”
“你挨揍的样子更可爱。”牧青斐踹了他一脚,头发一甩转身,“走了。”
“等等!”秦闲叫住了她,“明天还出门么?约了墨轩斋……”
牧青斐突然喊出了声:“不去!哪儿也不去,我玩腻了,还不如待在房里绣花写字来得有趣。”吐字清晰圆润,门口的厮们听得一清二楚。
秦闲眼中晦暗不明,难得没再抢话,也不应声“知道了”,默默转开了脸。此时却听见牧青斐声丢了句话:“西边巷子,进十丈围墙根,卯时。”
说完风一般进了牧府。
秦闲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嘴角弯了起来。
当晚牧府那是雷声大作风雨来袭,牧衍之两手往腰上一插,什么孔孟老聃全请到了嘴边,舍不得骂女儿,关着门把秦闲扎了个通透,反反复复炒的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怀疑女儿迷魂汤灌脑子里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牧青斐本来以为能跟她爹讲事实摆道理,结果发现拼的是嗓门。她打的是力气仗又不是嘴仗,只好在心里念念叨叨“为了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让自己冷静下来。
牧衍之存了几十年的大道理,还念叨不了他女儿了?说舒服了总结一句“虎狼之党”。
沉默了一晚上没吭气的牧青斐,突然就憋不住了:“他没您说的那么糟糕。”
浪还没退呢,这句话刮来,直接将浪卷上了青天,闷头朝她拍去。
总之最后是不欢而散。
气呼呼离开了正厅,牧青斐不回她自己闺房,从墙边摘了条又细又韧的柳枝,迈着长腿去了偏院。
偏院里住着玄羽营三十几个大男人,沐浴完了,大寒天光着膀子聚在一个房子里玩骰子,赌钱堆了一桌,粗鄙之言漫天飞。正互相骂着娘呢,门“嘭”一声开了,就见着自家将军竖着眉毛堵在门口。
下一刻三十几个男人跟出笼的没毛鸡似地涌出了门,左手捂右胸右手捂左胸,出了门乖乖列了五列,站得笔挺犹如出操。女魔头没跟着出来,门口没她人影,倒是烛光投着那条柳叶枝,毫不留情地往一处甩去,伴随着副将嗷嗷惨叫。
抽得人去了半条命,熊一般的身子被她提溜在手上,拉出门丢在了男人们面前。
“副将!”男人们叫唤着李长空,可谁都不敢动,“您喜欢什么花色的纸钱,生前的们无法尽忠,待您死后定给您烧一座山去。”
李长空趴在地上骂:“滚,兔崽子们。”
牧青斐背着手站在他们前面,凤眼扫视一圈,寂静无声。
“告我的密?”
“聚众赌钱?”
“当我玄羽营的规矩死了是么!”
她让这些人就着月色扎马步,听她训了半宿的话。思来想去她也有错,这些日子确实疏忽了对下属的管教,以至于李长空报告打到了她爹耳朵里。她没什么好瞒着,把游园会的事跟弟兄们说了,唯独隐去了她去信西廊的事。
李长空听了长舒一口气,他当真以为他家将军要上秦闲贼船了。
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军心不稳。牧青斐把秋菊园的地址交代了下去,让他们从明日起去帮忙做事,等待下一步指令。大家伙都要发霉了,见有事可忙,欢天喜地恨不得觉也不睡现在就出发去郊外。
走之前牧青斐还踹了李长空一脚:“行了,别装了,都抽椅子上,你是替椅子疼么?”
离了偏院,牧青斐扭头看了眼,心里头不是滋味。这些人明明跟在她身边都如此不安,玄羽营其他兄弟如何了?
牧衍之与牧青斐争吵一事当晚就在牧府传开了,好在家规管得严,没让这事传出府去,不然谁知道被京城的好事者们知道了演变成什么故事。于是乎第二日清晨,牧府门口的厮再没等来秦闲的马车,也不必早早去牧青斐院子里带口信时,各自互看了眼,略有深意地笑了。
哎呀,棒打鸳鸯。
可牧青斐一如既往早早起了,破天荒没换上练功服,选了身淡紫色襦裙,衣袂飘飘。
卯时未到,一颗石子砸在了门上。她打开门,便见着脚步落了颗色泽艳丽的雨花石,甚是漂亮。她捡回房收着,拎着伞走到了墙角边。
刚走进,便听见墙外传来了声叫唤,“喵”,叫得实在难听,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她笑着把伞丢了出去,就听得那只猫突然变了腔调,“哎哟”了一声。
过一会儿俊俏的脸便从围墙那头探了出来:“砸着我,将军不心疼么?”
“声点!”牧青斐竖起手指抵于唇前,恨不得把他嘴缝上。
那头估计踩着高物,秦闲站得轻松,还能托腮将她今日的打扮品一遍,桃花眼笑:“仙子打算如何下凡,飞过来么?”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牧青斐。
“等着,我这就飞出来。”她拽起裙角退了几步。
这墙少说近两丈,以秦闲的个子要翻墙也不容易,何况她还穿着裙子。他未想自己随口一说牧青斐居然当了真,赶紧换了懒散劲要拦她:“别……”
阻止已来不及了,宛如一朵紫色的花乘风而起,牧青斐步履轻松跨步上前,短靴踏于墙上,以手攀上围墙轻轻一翻便翻了上去。她站在墙头,恰好能看清秦闲踩在马车车顶上的囧样。
“你怎么爬上去的?”她轻声惊道。
“你连墙都爬得了,我不过爬个马车而已。”秦闲惊魂初定,叹了一句。随后跳下,走到牧青斐下方伸开了双手。
“跳下来,我接着你。”
他仰头轻笑。
两人隔着高高的围墙对视着,牧青斐不知道他是哪来的信心能接得住高空抛物,怀疑地扬起了眉。底下的人也跟着扬了眉,手张得跟大了。
下一刻牧青斐便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他旁边,站直后还伸掌拍了秦闲的手一把:“不要。”
那一掌拍得有些响,在清晨幽静的巷子里尤为吵闹。牧青斐当即警惕地看向四周,想着这会儿不是跟秦闲斗嘴的时候,捏起裙角便往马车走去:“快走,从后面巷子过,免得被人撞见。”
秦闲站了会儿,低头看自己掌心淡淡的红印,随即含着笑往身后背去,跟上了马车。
“等等我嘛。”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