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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衍之都糊涂了,这杨情的聘礼怎么就被他女儿认成是秦闲的了?
思来想去,大事不好!
他铁青着老脸:“早上那人是不是秦闲?”
牧青斐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自己这是从哪染了“傻”疾,居然不打自招将底托了出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但她哪想得到杨情会送来聘礼!
她以为她与杨情只是上下级关系,连“朋友”都算勉强。他是哪根筋不对要送礼来?总不能是真心想娶她?
牧青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敢回牧衍之的话,道:“爹,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您先替我将聘礼退回给王府。”
牧衍之脸色越来越黑:“你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就别想进门!”
牧青斐:“可我已经在门里了呀爹。”
牧衍之:“你你你你,气死我!你实话说,早上那人是谁?是不是真是秦……”
眼看就要吵起来,家丁突然跑了进来。
“老爷,那群红娘又来了!”
父女俩皆一愣。
“你请了红娘来?”
“没。”
“那她们来做什么?”
不一会儿正厅便能听到外头的嘈杂,夹杂着一群看热闹的声音,来人还不少。院子里一堆红箱子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女儿也还没来得及打,牧衍之一阵头大,甩着袖子出了门。
牧青斐松了口气。
李长空适时靠过来,道:“将军,咱应了吧,七王爷也挺不错。虽说十房妾是多了点,但玄羽营几万人你都管得来,十个人何其简……”
“给我闭嘴!”牧青斐没好气道,抬脚跟着她爹后头出去。
李长空嘿嘿直笑。
到门口一看,牧府门口人山人海,红娘们的轿子从四面八方涌来,此时恰好停稳在门口。下来十位,穿红衣,喜气洋洋,开口就贺:“恭喜牧大人,贺喜牧大人。”
牧衍之一头雾水:“你们这是做什么?”
红娘们齐声道:“纳彩也!”
说罢挨个捧出了信物,紫檀木梳、锦缎、竹叶簪等等,人手一个共十件东西,当中居然还有个面具。
所谓纳彩,便是由红娘作媒,上门替男女双方交换信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待得了女方应允,则问名合八字,占卜纳吉。一切妥当,男方上门下聘,之后请期定婚日迎亲。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也。
上午王府送聘礼来时,牧衍之其实心中有些微词,便是因为杨情少了些规矩,六礼缺了前三礼。不过杨情自己就是规矩,为人臣子,不敢声张。不过他能想到再来补个礼数,算是有心了。
牧衍之正要高兴,突然想起刚才与他女儿的乌龙事,长了个心眼,问道:“是哪位公子?”
红娘们喜道:“这位公子真心真意,说要亲自登门,就在后面哩!”
说罢为最后的轿子腾出条路来。
牧衍之正好衣冠,准备好要下跪迎人。
轿子门开了,秦闲姿态端正地从轿子里出来了,朝他施礼。
牧衍之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又是这子!”
秦闲并未察觉气氛有何不对。他先将视线落在了牧青斐身上,不甚明显地笑了笑,似是在得意“看,我准时来了吧”。
牧青斐只觉得脑袋里“嘣”一声断了什么。
“完了呀。”李长空在旁边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身后的人群也沸腾了,谁都没想到来人居然会是秦闲,顿时便热热闹闹喊了起来。
“秦少爷够胆识!”
“性情中人!”
“牧将军莫要负他!”
秦闲将声音抛在后头,把先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收得一干二净,微整了整衣裳,上前朝牧衍之走去。他并未注意到牧青斐焦急的手势,对牧衍之拱手道:“鸿安钱庄秦闲,拜见牧大人。牧大人,我倾心牧将军已久,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此番遣红娘来,愿能与她修百年之好,望牧大人成全。”
说完他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没磕巴。
抬起头来,却对着张乌云密布的脸。
牧衍之压低声音:“早上是不是你子?”
秦闲愣了会儿,迅速反应过来:“牧大人所指何事,不能明白。”
牧衍之吃的盐比他吃的饭多,哪会受他蒙骗,心里越发笃定那人就是秦闲没错。围观者众,他一口气撒不出来,气得浑身发抖。
这情形把牧青斐都给吓着了,赶紧伸手替他顺气,压低声音道:“爹,您先别生气,您听我解释……”边说边给秦闲递眼神,让他少说两句。
嗯?
别说了。
什么?
你先回去。
视线相交几个来回,直把秦闲弄迷糊了。
“解释什么解释!”牧衍之抖开他女儿的手,压着火气冷笑了一声,“秦少爷是吧?”
秦闲忙道:“在。”
“看得出你有情有义,不过可惜,你来晚了。”
“……这是何意?”
“七王爷的聘礼早你一步,已经进了我牧府的院子。请回吧。”
秦闲脑中嗡一声响。
他挪开一步看向牧衍之身后,果然见着红通通一地的箱子。一只醋做的手扒上了他的心尖,捏得他又酸又疼。
“怎么回事?”他表情僵硬看向牧青斐。
“我没收下!”牧青斐半句废话没有,赶紧解释道,“我不知道杨情为何送这些来,我马上退……”
牧衍之听不下去了:“住口!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四周围观的人听不清前头在说些什么,见牧青斐三人僵在门口,只道是说些什么要紧话。有人眼尖,看见了牧府里头满是红箱子,颇为惊讶。
“呀,还以为秦少爷是来胡闹,居然不是。瞧瞧屋子里,金银珠宝堆了满地,秦牧两家看来是要结亲家了!”
“怎么可能,牧府会看得上秦家?”
“那你们倒是说说里头那些像不像聘礼?除了秦闲,还要谁敢往牧府送东西?”
主人吵着,客人吵着,牧府此时与菜市场没什么不同。而后头由远及近传来震天的动静。这些人一心都在看牧府的热闹,居然没能注意到异动,直到一股大力将他们拨开,好些人站且没站稳,被撕成了两拨人,摔在了旁边的人身上。
一队士兵冒了出来。
为首的将领寒甲怒马,还没见着牧府大门,嗓门就穿透了人群涌来:“牧青斐何在?”
秦闲脑门还被杨情的名字顶着,这会儿听到人叫牧青斐的名字,比她自己还要敏感,立马便扭了头来看。
来人骑着马走近,几眼便找到了想找的人,狐疑地看了几眼,不确定地问了下:“你是牧青斐?”
牧青斐想也不想:“不是。”
那人愣了下,拉着缰绳原地踱了几步:“哦是嘛,我就说,女大再十八变,也不能把一只山鸡变成凤凰。”
牧青斐:“……”
“不过你跟她长得是挺像的。”他嘀咕一句,又认出了另一位,从马上下来,笑道,“牧大人,好久不见。”
牧衍之从怒气中醒了来,惊了半天,回过神施礼道:“居然是侯爷,何时进的京?”
来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炎武侯盛煦。
这盛煦长得壮实,嗓门粗,性子直爽,挥手便道:“不说这些烦人的客套话。我听说牧将军早我个把月回了京,她人呢?可有在府上?”
牧衍之噎了下,假嗔道:“青斐,莫要跟侯爷开玩笑!”
牧青斐冷笑了两声。
盛煦则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不可置信上上下下打量了牧青斐好几遍,看得他冒了两坨淡淡的红晕。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
不过盛煦显然不知道丢脸两个字怎么写,立马换了副熟人见面欣喜的表情,道:“你爹说得对,我刚问你你干嘛说不是,跟我开这玩笑。”
牧青斐抬了下巴:“有事说事,没事滚。”
盛煦拍掌:“是了是了,这大爷表情,除了牧青斐也没其他女子做得出来。”他丁点没察觉自己的话听着多刺耳,继续高兴道,“我今天找你要办件大事!”
李长空大约是这里唯一真正置身事外轻轻松松看戏的了。
他看了看盛煦,还是从前那番模样,没多大变化。再看他家将军,吓,整个锅底涂的脸。平日光听到盛煦的名字她都免不了要发顿火,今天还见着了本人,这滋味,他觉得脚下哪是什么地砖,就是十八层地狱才是!
前有杨情,后有秦闲,再来个盛煦,今天什么黄道吉日?
他家将军声音都变了,往外冒着隐忍的寒气:“说。”
盛煦往腰上一拍:“我,要提亲!”
说罢他摆了摆手,身后立刻就扛来两个大箱子,“咚”一声砸在地上,险些把地砖砸出个洞来。
“没娶过其他媳妇儿,不知道京城的规矩都得送哪些,回得也匆忙,干脆都备银子了,买什么珠宝字画都成。”他让人把箱子打开,果不其然是两箱白晃晃的银子,“不过规矩嘛,本来就是人定的,相信牧大人也不是刻板的人,不会跟我计较。嘿嘿,礼也到了,您女儿什么时候能过门?”
一干人等一片死寂。
牧青斐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病?”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