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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老道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眼,身体却有些舍不得离开床铺,适才的一阵小睡,只能稍微弥补了一下昨晚的消耗,想真正恢复恐怕得三天以后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用脚趾夹起破草鞋穿好,对边上干净的衣物却不理睬。推开房门,对着已近午时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却听到“刺啦”一声响,腋下的袖管裂开一道老大的口子。把个青云心疼的摸了又摸,两只眼睛里差点儿流出眼泪来。我可怜的云袍啊!这肯定是那只该该……该死的妖怪,原型是个刺猬,打起架来却油滑无比,自己拼着道幡不要才在它的腿上来了一记。
可这这……云袍上什么时候也给弄了一个口子。下次不要让我看到它,非把它身的刺全给撸下,再抽筋剥皮、挫骨扬灰,青云恨恨的想。
刘全顺现在也有满腔的愤恨无处可泄。因为他见到春霞了。
不是春霞年纪大,相比她那二八豆蔻年华,倒是自己要比她大好几岁。也不是她长的不够漂亮,虽然她脸上有一点儿淡淡的雀斑,但却并不显得难看,反倒有些俏丽。
只是,她不就是刚才在堂屋门口跟刘福叽叽咕咕的小婢女吗?刚才夫人把她叫进堂屋里以后,她就一直捂着嘴,眼睛不停的在我的裤子上扫来扫去,脸上憋的通红,双肩不停的耸动。这是在想某些事儿吧?一定的吧?我在未来媳妇儿心目的形象啊!
“刘福你个混蛋!快点来让俺在你身上擂上个百八十拳。不把你小子满肚子的屎打出来,我的名字以后就倒着写。”全顺在心里无声的咆哮着,两只眼睛狠狠的盯着刘福。刘福则是昂着头,勇敢的运用自己那城墙般,不对,应该是城墙拐角,嗯,还要再加两块砖般厚实的脸皮抵挡下了兄弟那如刀的目光,所有攻击全部无效。
大夫人跟老爷子说笑了半天,扭过头来才发现屋子里气氛似乎有些微妙。她的目光在三个小家伙脸上扫视了一遍。嗯!刘全顺这小伙子的目光很是热烈呀!看的春霞这小妮子都脸红了。那刘福看上去应该是为全顺高兴。嗯!不错,不错,都是好孩子。家里的夏绿跟了小儿子了,秋实又让老爷的属下讨了去,就剩一下冬梅还不错,是不是就给他牵个线?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老爷子的兴致很高,适才将刘全顺的婚事给敲定下来,让他的心情很好,一点儿都不像是刚刚动怒的样子。再看到大儿媳一件件的事儿交待下去,整个刘家老宅在她的手上迅速动作,每件事儿都做的井井有条,滴水不漏,更是让他老怀大慰。
正高兴着呢,忽然看到门口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一下,又迅速的缩回去。老爷子“哎”了一声,喊道:“那是谁呀?快出来。”
“禀告老太爷,是刘丫。”刘福眼尖,立马回话。
“谁在外面?赶紧把刘丫带进来。”大夫人赶紧喊道。
“是,夫人。”外面早有仆役把扭来扭去的丫丫抱了进来。一放在地上,丫丫就立刻跑到刘全顺的身边,用力的抱着全顺的腿,把脸贴在上面,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的看着屋里的大人。
算了,就这样吧,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刘全顺一脸的生无可恋。春霞实在忍不住“噗嗤”的笑了一声,然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就捂住了脸。
“丫丫,过来让太爷爷看看。”刘老太爷柔声唤着刘丫。按辈份,刘丫叫老太爷一声太爷爷并不过分。
“过去吧。”全顺轻轻推了推刘丫,刘丫不去。全顺就抱起她来到老太爷身前,老太爷伸出手拉了拉丫丫的小手,发现她的手上脏兮兮的,不过看起来老太爷没有嫌弃。
可是我嫌弃啊!全顺心里在吼。这个臭丫头把脸拱进全顺的怀里,脸上还沾着的鼻涕也一并的蹭在他的衣服上,她是不是故意的呀?一定是故意的吧!全顺心里想着,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大手却又把刘丫抱的紧了紧。
春霞站在大夫人的身后,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儿——这刘全顺好像没认出我来吧?第一次见面就把我提溜在手上,莽撞的家伙,而且那天他身上臭臭的,不会是一个不讲卫生的家伙吧?哼哼,我会让你改掉那些臭毛病的。
老太爷拉着刘丫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张口道:“全顺啊!刘丫这丫头现在认生,只能辛苦你了。这是咱们自己庄上的丫头,切莫亏待了她,以后和春霞两人好好把她抚养长大,也算是给你们自己积德了。”
“哎!老太爷,您放心,今后有俺全顺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丫头的。”刘全顺苦着脸答应。春霞却又把眼睛看向脏兮兮的刘丫。嗯!很明显,这又是一个不讲卫生的,我会让你们好好改正的。
“丫头哎!没事儿了,你爹爹就是太爷爷我看着长大的。你知道吗?他小时候那叫一个皮呦。他屁股上的疤就是他爬树给挂的,疼了好几天,然后就好了疮疤忘了疼,又去掏鸟窝了……”老太爷拉着刘丫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似乎是又想起以前的日子。
刘丫在全顺的怀里拱了一会儿,偷偷看着这个絮叨的老头儿,有些话她听不太懂,但她能感觉到这个老头儿的和善。或许这个老头儿跟顺叔叔一样喜欢自己吧!如果,如果他一会儿也给我一个,嗯!昨天那种好吃的肉肉,那我就允许他也抱我一下吧。
“白三爷啊!请您保佑这个娃儿,今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刘老太爷嘴里低声的叨叨了一句,然后便又是一阵沉默。
……
人们总是健忘的,当庄户的每天都在跟老天挣命,家中大小十数张嘴需要喂饱,地里的刨出来的吃食也总不够吃,咋办,抢?
且不说大唐初建,百废待兴,人心思定。就说这共城县屁大点个地方,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你抢谁去?一个抢不好,被抢的人里面就可能有叔叔、伯伯甚至爷爷辈的来搧你一巴掌,还要脸不?
不想挨饿,庄户们面前似乎只有一条路,劳作、拼命的劳作,才能维持一家子的生计。刘二的事也只在辛劳的生活里投下了一颗石子,它引起的涟漪连夜晚都没过去便已消失无踪。
冯先生神清气爽的从里屋走出,照例向供桌上的牌位拜了拜。这是刘庄的规矩,到底是怎么来的,连刘庄里资格最老的刘老太爷都说不清楚,只说是保家仙,护佑一方。拜了保家仙,冯先生便匆匆出门,学堂里还有一群小家伙在等着先生授课。
“冯先生好!”
“上学堂吗?冯先生”
出得门来,一路上的庄户们纷纷跟冯先生打招呼。冯先生是教学问的,这些面朝黄土背朝的庄户们大多不知道什么是学问,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对学问的敬重之心。
“哎,好,好!”
“栓根下地去吗?”
“落怀叔唠嗑呢。”
冯先生也一一回应了这些庄户们,读书人也不见得就高人一等,也是要吃喝拉撒,也会遇上三灾八难。真到了难处,左邻右舍搭把手兴许就过去了,更何况他这个流落他乡的落魄书生。
想当初,冯先生刚沦落至此的那几年,身无长物,一文不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不是左右高邻给搭屋送食,想必早已是客死他乡,做了那异乡之鬼了。
加上妻子冯刘氏也是那几年里,乡亲父老给张罗着娶进门的。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恩情了,而是地地道道的亲人。
冯先生想着想着,眼角似乎有些湿了。右手在怀中摸了一把,感叹了一声,便又加快了脚步。
……
冯先生走后,路边的草丛中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只刺猬从草丛中迅速钻出,又向着方山后山方向跑去。
“三哥哎,我的亲三哥,你慢点儿跑!我腿上有伤。”
“我先走,你慢慢来。”前面的刺猬头也不回。
“那怎么行,万一错过了什么大事件,我会悔死的。”
“……那你飞回去啊!”
“白天飞行会被母亲打折腿的。要不你背我呗。”
“那么打折你腿的会是我。”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