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一抹残痕 > 第八章 波诡云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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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天空迷雾重重,几条雷蛇在云雾中翻腾。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看来又是一场雷雨。”余年喃喃道。

    如今的他只能这般说话,距离上次摔下深谷已经时隔一年之久。

    上一次事故虽然没有遗留后遗症,只是体虚好几天,但是这心魔之症却突然剧烈发作起来,弄得如今余年卧床不起。

    半年前余年还好一点,每天下午还可下床走动几个时辰,可如今只能躺在床上。

    借着窗户,余年看到窗外天色,莫名叹口气。

    “照见五蕴皆空,究竟涅盘。”嘴里不停吟诵着这一句话。

    他并不渴求这种境界,只是单纯的觉得,若是拥有这种境界,或许自己这身疾病,就能够得到治疗。

    对于现在的余年来讲,看书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他很珍惜这个机会,时不时的还要用手在空中比划比划,仿佛自己在写字似的。

    脑海中仿佛有成千上根针扎着,不一会儿,余年便满头大汗,他躺上床,继续休息,然后等待那个噩梦的到来。

    伏灵走的很慢,她手中端着药,药很苦,端药的人更苦,这已经是她试得第二十八个药方,眼看余年越来越虚弱,自己却无能为力,她的内心就泛起阵阵苦涩。

    睡梦中的画面愈发清晰,无面男子静静看着父母,一旁的父母凄苦无比,之所以说是无面男子是因为余年一直看不到他的脸,仿佛他是背对着众生。

    这一次余年对于周围的画面看的更清晰了。他看到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头上扎着小辫子,此时她紧咬着嘴唇,有些慌张看着前方男子。

    余年仔细辩识,忽然发现小女孩眉毛同自己一般,如远山般秀丽。

    “佛教讲因果,一饮一啄皆为天定,有因必有果,想要得到多少,便必定要付出多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无面男说话飘渺无影,虽然他站在那个方向,可可给他的感觉却好像随时消失一般。

    他再抬头望向秦韵,十多年前的秦韵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但容颜并不如何苍老,只是眼角有几处皱纹而已,从他的脸庞上甚至能看到年轻时是如何美丽。再看向余甲,四十岁的余甲,远不像现在这般老迈,一张脸棱角分明,刚毅无比。

    余年再看秦韵,发现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裹,他内心激动,仿佛心神一瞬间被牵连进去。

    “你要明白,这个孩子已经死了。”无面人指着秦韵怀中的包裹。

    余年一瞬间如遭雷击,好似有许多事情一瞬间明白一般。他这次没有经历那个世界,而是直接从梦中醒来,喷出一口鲜血。

    “哥,你没事吧!”伏灵连忙跑向前,扶着余年的身子,一脸关切道。

    “我没事。”余年摆摆头。

    伏灵今年正是豆蔻年华,身体出落的愈发水灵,如墨的秀发被一只木簪轻轻绾着,肌肤莹白如玉,惹人怜爱。

    她头上的木簪,是在伏灵拒绝王富贵的第三天余年买的,至于其中的心绪,余年本人怕是说不清。

    余甲这一年来都没有如何去找事做,对于王家的资助也开始表现的比较心安理得,只是因为这一年来为余年之事操劳过度,脸上早已沟壑纵横。

    秦韵坐在房门前,呆呆望着远方天色,一动不动,如同一个静谧的雕像。

    药很苦,余年一边喝着药,脸上一边微笑着,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痛,就如同那蚂蚁不断从你身上撕咬,刚开始是一只,后来两只三只,久而久之余年就养成习惯,他每次静静感觉着身体上的痛楚,直到自己无法承受,每到这时痛苦便会散去,等待下一步卷土重来。

    如果说梦中痛苦是万剑穿心,那么现在心中的痛苦就更加剧烈,那不是痛,是空,如同被巨大的虚无包围,随时面临被吞噬的危险。

    余年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被果肉包裹的核,现在他感觉果实快要成熟了。

    王富贵躺在山坡上,仰望天空,嘴里噙着一根草,刘苟就在他旁边招呼着。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和刘苟在镇里最好的一家饭店胡吃海喝一顿。仔细想想这一年的经历,王富贵忽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纨绔子弟了。

    他手中依旧拿着一只簪子,在指尖不停盘旋,少年人都会有梦想,甚至说执着,十三岁的人本质上已经算不得少年人了,在大秦帝国,十四五岁结婚的不少。就在一年前王富贵内心升起一道执念,而现在执念对于他有种熊熊燃烧的感觉。

    “王少爷等会儿我们去哪里?”刘苟谄媚道。

    “去余年家。”王富贵轻声道。

    伏灵将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桌,又拿起汤勺,不厌其烦的为每一个人盛好饭菜。

    余甲拿起筷子又重新放下重重叹口气。

    他看向伏灵,轻声道:“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余甲本人并不擅长如何表达感情,可是对于这句话,他是真心实意。

    “爹可别这样说,我可是你们女儿,做这些事是应该的。”伏灵笑道,她眼中涌动着别样神采。

    “是,你是我女儿。”秦韵在一旁插声道,似是为了确定某些事情。

    一边说着,秦韵还用袖袍轻轻擦拭眼角。

    一顿饭就这样莫名过去。

    伏灵又来到余年房屋,此时余年正抬着头望着屋顶。

    “有时候我在想,自己究竟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才会遇到你。”余年轻声道。

    “那或许是我的福分。”伏灵缓声说道。

    “你应该离开,我能感觉到,山雨欲来。”余年道。

    “况且,你并不欠我什么,相反,我欠你很多。”这句话余年真心实意,仔细来算,这三年来伏灵为家中贡献颇多,而自己并没有做什么。

    “你说错了。”伏灵来到床前。

    “我欠你很多,比如说那一串串葡萄,那个红薯,还有那个棉花糖。你不将它放在眼里,但在我这里却价值连城。”她说话很轻,却透着股坚定。

    余年又安静了,等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连我都能感觉到,现在的村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我怕么?”伏灵螓首轻抬,嘴上勾出一抹弧度。

    “给你。”余年不知从床脚拿出一只纸鹤。

    “愿你一生繁华似锦,展翅翱翔。”余年道。

    “谢谢哥。”伏灵说着,笑了。

    余年也笑了。

    余甲走出门,他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像平常一样围着村子转一圈,他走到村西头。村西头有个石墩,供平常人来歇脚。余甲伸出手来,手指不停的抚摸着石墩,感受着石墩上的一条条纹理,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他又走向村东头,村东头有一株老槐树,枝叶繁茂。他盯着老槐树望了一阵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紧接着,他又走向许多地方,比方说北边的池塘,南边的温泉。

    最后他看向村子正中央,那是一个豪华大院,他曾无数次去那里,那里有着许多他见都不曾见过的物什,他在那里吃过一顿饭,那里的饭菜极致奢华,为此他再也不敢让余年在那里吃饭,他怕他会沉浸其中。

    想着想着,余甲脸上露出奇异之色,似苦似笑又似悲从中来。

    “这人啊!活着活着就活成了执念。”他摇摇头,走向王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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