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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搂着贴身婢子的,耳畔一阵衣袂声响,便从凌烟阁轻轻落至院中桃花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大马金刀往石墩上一坐,目不斜视瞅着庭中专注对决,身平仅见的两位刀客,微微张大嘴巴,待绿衣夹起一片生素鳞送入口中,嚼了两下,这才重重拍着石桌喝彩道:
“精彩,当赏!”
黑刀长赢骤然舞动,霎时间刀气纵横,催落满庭桃花,翻滚凌烟阁片片青瓦,挟万钧气机,斩向霍胡子那泛起熠熠涟彩的双目眉心。
童雁鸣自信十足的老眸子忽地闪烁不安,一斩刀芒,劈到霍三刀处竟是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咋地,分毫无损?眯眼仔细瞧了瞧依旧一个姿势傲立原地,刀未出鞘的黑胡子,这才察觉到这货周身笼罩着一层迅疾旋转的澹薄氤氲。
竟是几缕似云似雾的氤氲卸去了长赢的雷霆万钧!
难以置信的白发老头脸容有些僵硬,沉寂了半晌,忽地摸了摸自个干瘪的肚子,呼出一口郁气,意兴阑珊。
“罢了罢了,江湖常言剑起苍澜,刀出大风,大风城走出来的耍刀就是了不得,绿婆娘溢美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倒也不算过分,刀境竟已臻至一品苍云横渡,老头子我的二品千里快哉风境只怕再练上十年亦是赢不了这撮胡子。”
话音甫毕,又是落寞一叹,一甩褴褛衣袖,长赢尖啸插入桃花亭中石桌,愣是不偏不倚,距九哥正好一尺。
“小子,这刀送你了,爷爷饿了,上酒菜,胡子,上好黄醅,一起走一个?”
没见着任何刀光人影,火星激溅,刀客过招咋就这般虎头蛇尾,无聊乏味,一瞬便息,说好的鏖战三天三夜,三百个大回合呢?九哥怏怏然啃了一口蒸熊掌,意犹未尽。
“要不两位换剑再试试?”
本打算杯中再论高下的黑髯汉子和白须老头齐刷刷看向亭中锦衣纨绔,异口同声咒骂道:
“呸!剑,那是娘们的玩意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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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傅姓董,懂的自然也是特别多,要不怎么能混上太子太傅呢。虽说是个不掌实权的虚衔,可官秩从一品的尊贵身份,再加上未来天子帝师的高帽子,扣在头上还是会忍不住泛起飘飘然,怡怡然。每次想及将来储君即位,攘外安内,胸中文韬武略,思理政念均出自自个头上这颗脑瓜子,心中俱是一片陶陶沉醉,均要偷偷乐上好一阵子。辅佐君王,创一盛治世,为天子夺个继往开来的世祖或者太宗庙号,百年之后再捧个文正美谥,墓碑上多纂个董公鸿儒之类的字眼,作为深熏重染三纲领八条目的儒子,还有什么比这荣耀更加至高无上的呢?
达自然要兼济天下,身在其位,董太傅对于理教储君丝毫不敢慢怠,可坏就坏在咱们这位太子爷对经书典籍提不起半毛钱的兴致,一部述历代治乱兴衰,成败得失之理的《春秋》愣是读了三年也说不出个头尾寅卯来。长此以往,如何熏陶得出一位留神载籍,万机之下,未尝废卷的天纵之君?
好在老太傅生性执拗,最善锲而不舍,趁着平日里神龙难见首尾的太子爷因纵火而囹圄东宫的空当,赶忙亮出自己手里紧攥不轻示人的那颗饱读诗书,经纶满腹的掌上明珠,以充东宫伴读。嘿嘿,咱们这位对圣人之乎者也不来劲的殿下爷可从不遮掩自己对女色的嗜好,宝贝闺女不但出落得秀丽玉婷,还冰雪聪慧,颖悟过人,若从旁指点,太子爷功课一日千里是指日可待啊。
心中算盘噼里啪啦,董夫子昏花老眼裂出一条缝隙,瞅了瞅课堂上同案而坐,立起那本看了三年的《春秋》为屏作挡,躲在书后切切耳语的一对金童玉女,眯出了满脸老纹褶子,急急压抑差点要沙哑笑出声的老喉嗓,合上眼皮缝子,接着装睡。
若说没有私心那定是骗人的,为何愿双手奉上自个悉心教导,知书达理态娴雅,琴棋书画样样通,闺中豢养多年初长成的宝贝闺女给太子爷陪读,甚至戳戳点点,毛手毛脚?可不就是冲着那朝中各路高官都一边使足了劲栽培各自闺女,一边盯得眼红耳热,至今仍是空虚以待的太子正妃位子嘛!
近水楼台先揽月,身为殿下最亲近的辅弼佐官,若是捞不住这轮皓月,那可真叫对不住自个祖宗对不起这锦绣江山了。别说现在刮刮蹭蹭,给占点便宜揩点油,便是太子爷当即剑履及第,来个秽乱学堂,自己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点,老太傅深明大义。
忍不住又偷偷睨了一眼,嘿,有戏!宝贝闺女讨太子殿下喜欢,瞧躲书后毛毛躁躁你推我扯的,若此时想个由头离开,给这对滚烫男女再添把柴火,别说煮成熟饭,这生米直接便能给烧焦咯,太子妃位置十拿九稳,老祖宗真是显灵!
生于书香门第,三岁便开始读书识字的董家大闺秀方才及笄便已将弘文馆的经史子集四库书卷翻阅个遍,博观而约取,自信学富饶是没有五车也得有个四车半,可太子爷偏不信,硬说他就拜读过一部自个不曾看过的经典。
有本姑娘不知道,没看过的书?心高气傲的董秀秀哪能受得了这刺激。那便赌一把,输的不得拒绝赢家的一个要求。好!自信满盈的大小姐想也不想,爽快应允。
可当夏长安将一册孤本《花营锦阵》摊在案上时,董小姐鼓荡的腮子终于还是泄了气,得,还是这一肚子坏水的太子殿下赢了,这典籍自个的确不曾见过。
“为探蔷薇颜色媚,赚来试折后 庭花···”
“半似含羞半推托,不比寻常浪风月···”
“回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
念念停停,大家闺秀忽地霞铺满腮,红透耳根。
这算哪门子经典?写的尽是些隐晦羞涩。当瞥见诗旁那栩栩有神,灵动若生的工笔彩绘时,眼瞳登时胀大,呀,画上男女竟一丝不挂,动作也极为怪异。蓦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董家有女初长成的董家明珠这才忙不迭伸手捂上眼睛。殿下真是坏透了,竟给自个瞧这些羞臊死人的东西,伸长原本就细长的脖子,目光翻过竖立桌案的《春秋》,落在了胡子灰白,眼皮合拢的老太傅身上,轻轻拍打忐忑乱颤的胸口,如释重负吁出一口长气。
还好,爹爹睡着了!
惊惶过后,细细回味方才书中所见竟有些余味绕梁,意犹未尽。别过脸瞅了一眼身旁刚打了胜仗,正得意坏笑的锦衣太子爷。
童秀秀的胆子一下肥了。
以为我不敢看吗,本姑娘偏要句句斟酌,字字推敲,横看竖看,将这些个春色旖旎的秘戏图看出个烂熟滚瓜,领悟彻底!
看着一身鸦黄襦裙,羞韵渐渐褪去,时不时轻轻嗑咬白嫩青葱手指,埋头专注一幅幅春宫图的董家小妹妹,九哥眼眸微微讶异。董秀秀这是在倔气呢?老太傅趁着禁足东宫,成天跟只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转,什么君臣之义,上下之位,父母之道,长幼之序,烦透!若将宝贝闺女钻研房中秘术给捅出去,看老夫子往后还如何跟本太子叨念礼义廉耻!
瞅着脸色红变白,白了又红,食指快咬出血来的董小姐,使坏道:
“愿赌服输,你亲自去城南最热闹的天鸿书坊给本殿下弄部《素女经》来!”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