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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刚过,程咬金、梁师徒一行人来到黄州城北门外,老远就看见,黄州城守军正严密审查进城人员,客商、行人已经排成了队。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梁师徒见守军盘查非常严格,几乎所有的包裹行李都要打开来看,担心藏匿的兵器被隋军搜出,不由紧张起来,暗示大家做好准备,一旦暴露就要先发制人。程咬金见状,低声道:“无妨,不用紧张,随我来。”说完,也不排队,大摇大摆地来到城门洞。
守门军卒见一队人马没有排队,直接到了城门,高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程咬金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掏出一个黄色的腰牌,递给守门的军卒,军卒翻看一下,不明就里,但见程咬金等人气度不凡,怕是有什么来头,就让他们等着,转身往城门洞内跑去。在城门右侧,是官府设立的税所,里面一位军官正翘着二郎腿喝茶,军卒把腰牌递给他,耳语几句,那军官看了一眼腰牌,丢还军卒,不耐烦地挥挥手。不一会,军卒过来了,把腰牌还给程咬金,没好气地撤掉木栅,也不检查车上的货物,挥手让程咬金等人优先通行,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进了城。刚进城走不多远,就见对面几个士兵沿街奔跑,口中高喊:“都闪开!闪开!”,遇到动作慢的竟然挥鞭就抽。程咬金心里一咯噔,招手让大家躲在街边屋檐下,同时做好戒备。不多时,只听脚步杂沓,一个年轻的将官纵马扬鞭,身后一支官军浩荡而来,奔跑着出城,往北绝尘而去。
这时,就听到城门军兵喊道:“大帅有令,立即关闭城门,所有的人禁止进出。”梁师徒回头一看,守门军卒不顾排队进城人员的苦苦哀求,强行把城门关闭了。
梁师徒见状,长出了一口气,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道:“好险,晚一点都进不了城了。大哥,你向他们出示的那是什么?这么有用,是从哪里搞到的?”
程咬金故弄玄虚地一笑,压低声音道:“当然是我老程有地遁之术,提前找华公常老匹夫讨来的通行证啊。”
要说程咬金这腰牌的来历,当然不像他吹牛的那样。这中间有个小故事:不久前,在攻克新县县城后,程咬金借打扫战场之机,想捞点战利品。在搜查过程中,他见一个官吏装束的死者腰间,挂了一个黄澄澄的腰牌,以为是金牌,便悄悄摘了下来,据为己有。
程咬金平时有两大爱好:吃肉喝酒和赌博,这两样爱好都是非常花钱的,义军发给他的军饷根本不够用,他就经常拿些掳获的战利品去当铺典当,换取银两,一来二去和当铺掌柜也就混熟了。这天,程咬金赌瘾又犯了,摸摸口袋,空空如也,就揣着那腰牌到了当铺。
当铺掌柜一见程咬金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哎呦,程将军,几天没有见您了,正想着您呢,您老就出现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今天是准备典当呢还是要赎回啊?”
程咬金也不和他啰嗦,把腰牌递给他道:“这是我祖传的金牌,成色不错,先放你这了,你就按老规矩,支我二十两纹银,我先使使。等我发饷了,归还银子,你把金牌再还我。”
掌柜接过腰牌,端详了半天,才试探着说道:“程将军,您老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不管当货是什么用途,我们只按材质成色、计价典当。您这腰牌乃黄铜所铸,按这重量,可以换十个铜板,您老是我们老主顾,我私下做个主,十二个铜板如何?”
“什么!怎么是铜的?明明就是金牌吗?你竟敢糊弄我老程!”程咬金二目圆瞪,霹雳火马上要发着。
掌柜的怕程咬金发脾气惹事,自己吃不消还要兜着走,慌忙从柜台内拿出一个金牌,和腰牌放在一起:“小人不敢骗将军,您看我把这金牌和您的腰牌放在一起,一比较就看出差异了。给小的一百个胆,也不敢骗将军。”
“哼~。”程咬金瞟了一眼柜台上的两块牌子,确实有差异,他也是个明白人,冷哼一声,抓起腰牌就走。
掌柜的陪着小心,把程咬金恭送到门口,最后忍不住说道:“程将军,恕小的多嘴,您老这腰牌留着,以后肯定比二十两纹银还管用。”
程咬金一听,把跨出店的一只脚收了回来,问道:“此话怎讲?”
掌柜地陪着笑脸道:“您那牌子中间那个字,是个篆书的‘漕’字,如果小的没有看走眼,您这腰牌乃是漕帮里堂主的信物。这漕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那司徒帮主神通广大,竟然获得朝廷的支持,垄断了官府所有货物的运输,漕帮货物经过各地城关不用验货、不用交税,一律放行,有些漕帮头领还能在官府谋个一官半职。漕帮仗着这层关系,经常借为官府运送物资的机会,夹带私活,出入各地关隘、逃避关税,各地官府心中恼怒,却也不敢管。您以后凭这腰牌,帮人带点私货过关,怎么也能得三两、五两的佣金,碰到识货的,百两黄金也愿意找您换。只是,小的们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只能按铜跟您折抵”
程咬金不等掌柜得说完,一甩袖子:“这牌子作用我当然知道,还要你啰嗦!要不我干嘛找你要二十两银子。算了,爷今天没有兴致了,走了!”程咬金说着,大踏步出门而去,掌柜的却看不到:那程咬金知道了腰牌的用处,乐得嘴都要裂开了。从那以后,程咬金就把腰牌带在身边,这次终于发挥了大用。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十字街口,程咬金对梁师徒交代几句,两人兵分两路,各带十个人、两辆车,分头行动。
却说那永安节度使华公常,身材胖大、外型粗豪,本是大别山一带的土匪,早年以剪径掳掠为生,后来被无量子收服,推荐给了还是晋王的杨广,在军前效力,因屡立军功而不断擢升。杨广坐稳天下后,封华公常为永安节度使,镇守黄州。那华公常贪婪成性、暴虐无度,又野心勃勃。
这天午后,华公常正躺在逍遥椅上小憩,突然有家将急急忙忙进来禀报:“报告大帅,少帅从武阳关派人送来军报:瓦岗寨逆贼派出数千兵力,围困武阳关,战事吃紧,请求支援。”
华公常一听,心中一惊,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叫道:“来人啦,速速击鼓升堂!”
时候不大,永安郡在黄州的文官、武将全部在帅府会齐,分文武在两厢站立。华公常换过官袍,来到帅案坐定,扫视堂下道:“武阳关被瓦岗寨贼寇围困,形势危殆。前不久,靠山王为剿灭高谈圣叛贼,调我永安一万主力北上未归,今黄州城内空虚,一旦武阳关失守,黄州就无险可据,所以一定要确保武阳关安全。我要再派一千精兵驰援武阳关,不知那位将军愿意带兵前往?”
“爹爹,孩儿愿意前往!”说话之人是华公常的二子华彪。华公常虽舍不得二子出征,但能征惯战的将领均被杨林征调,黄州城内确实无将可派,只好应允。
华公常传下命令,守门将领在华彪带兵出城后,立即关闭四门,调动所有军兵上城值守,做好战斗准备。他分派完毕,又亲往四处检查巡视一圈,才回到帅府,疲惫地躺在逍遥椅上想心事。永安节度使平时节制两万余兵力,镇守黄冈、黄陂、麻城、木兰四县一郡,本来兵力充裕,没有想到高谈圣造反,靠山王杨林请了圣旨,强令永安郡派兵一万,随同他一起征剿;剩下这一万余军兵分散在永安各地,就显得兵力空虚。尤其黄州城内仅有三千兵力,如今又抽调一千驰援武阳关,城内剩下两千老弱病残士兵,如遇瓦岗叛军袭击,根本不堪一击。他此时开始后悔,当初暗中招兵买马时,华豹、华彪力主增加两万兵力,他怕被杨广发觉,仅扩充了区区五千,到如今,兵到用时方恨少。
华公常正想着,突然有人来报:“西城草料场着火!”华公常一惊,草料场堆放的可是军马草料,又紧挨着粮仓,这两处一旦失火,军心不稳,部队将失去战斗力。怎么这个关键时候,谁这么不小心,捅了这么大篓子。他顾不得多想,命令道:“来呀,备马抬刀,随本帅前去查看。”
华公常出了帅府,认镫扳鞍上马,还没来得及坐稳,猛听一人断喝:“呔,对面之人,可是华公常!”
华公常抬眼一看,前面街道正中,站立一个大汉,因天黑看不清面目,只觉得身材高大、膀阔腰圆、耳目如电,手持巨斧,威风凛凛,显然来者不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正是老夫,尔是何人,胆敢挡住本帅的道路!”
“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瓦岗寨程咬金是也。老匹夫,纳命呀来!”原来,程咬金安排梁师徒带人前去西城埋伏,约定三更时放火烧草料场,自己则带其他人,乘天黑潜伏到节度使衙门外监视。三更刚过,只见西城火光冲天,有人飞奔进入节度使衙门,不多久,府门突然大开,一员老将从内匆匆而出,飞身上马,带领卫队欲走,看样子是华公常,便跳了出来,挡住去路。程咬金说着话,人却没有闲着,他跳将起来,双臂一展,挥舞宣化大斧,对着华公常脑门劈了下来,嘴里还叫道:“劈脑门啊!”
华公常没有想到瓦岗寨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心中一惊,但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旋即镇定下来。他见对方力大势猛,不敢大意,仗着自己在马上,占据优势,大刀横舞,猛磕程咬金的斧头,想把它叩飞。其实,程咬金的这招虚实结合,他见华公常拼力要磕自己的斧子,立即双臂贯力,大斧在半途突然变劈为刺,扎向华公常的面门,嘴里还高喊道:“捣眼仁!”。此时,华公常的力道已经用得太过,眼看斧尖迎面扎来,大刀却已经来不及撤回,就听“噗”地一声,斧头尖从华公常左眼扎入。华公常痛得“哎呀”一声,栽落马下,捂住眼睛,满地打滚。程咬金一个箭步上去,手起斧落,把他的头颅砍了下来。一切发生得太快,华公常的亲兵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就见主子头颅落地,吓得屁滚尿流,做了鸟兽散。
程咬金骑上华公常的坐骑,高举华公常首级,带领自己的随从往北门跑去,边跑边叫到:“隋军听好了:华公常已经被本帅斩首,你们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归顺,本帅饶尔等不死。”沿途零散的隋兵见主帅已亡,不敢阻拦,主动退到一边。
此时,梁师徒根据程咬金的命令,把草料场放火烧了后,立即赶到北门,准备打开城门,放城外的义军进城,与城门守军打了起来。程咬金赶到,大喝道:“守门的军卒听真了,狗官华公常已经被我杀死,此城已经被我三万大军包围,你们快快放下武器,本帅饶你们不死。”
守城士兵看清程咬金高举之物,果然是华公常首级,当即气馁,大部分人放下武器,剩下的也无心恋战,匆匆逃走。梁师徒乘机率领手下打开城门。尤俊达早已经来到城下,见城门洞开,便指挥义军如潮水般涌进了城。城内隋军见大势已去,全部放下武器,投降了义军。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