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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叹汉白玉柱高大的同时,跟随着怪鱼黑头的游动而靠近。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四周一片湛蓝,无数前来参加青阳水君宴的妖魔鬼怪皆自远方飘摇而来。
有近百米长的漆黑大蟒在江水中快如闪电,极速向汉白玉柱而来,速度极快,初时远在天边,瞬息间竟就到了汉白玉柱旁。
漆黑大蟒的琥珀竖瞳睹了眼怪鱼黑头上的众人,眼中竟浮现拟人化的迷惑神情。
漆黑大蟒行至宫殿地面,化为一身穿墨色长袍的儒雅中年男子。
样貌与普通人一般无二,甚至可以说是丢在人群里也找不到的大众脸。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大众脸,他的瞳孔竟然如同琥珀一般,与常人黑白分明的瞳孔天差地别。
在离儒雅中年男子数十米开外,江水中有一欢快游动的小小鼠妖,鼠头鼠尾,身穿大红员外服,此时在围绕在五彩缤纷的鱼儿身旁,与之一齐游动,好不快活。
在儒雅中年另外一旁,缓步走来一魁梧大汉,身着深青铠甲,威风凛凛。
其余众妖,或是身形与人相似,或完完全全是原始模样,千奇百怪,不尽相同。
就好比此时站在众人身前的这位,身似丰腴美妇,却有鱼尾相随。
鱼尾美妇接过鱼伯所执灯笼,言笑晏晏:“诸位可下鱼背,我家水君已在殿中设了酒水,就待诸位入座呢。”
“有劳三娘前来迎接!”众人中,有一杵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率先一步走下鱼背说道。
望此情形,应是以前参加过这青阳水君宴的。
鱼三娘显得很是意外,青阳水君宴乃百年才开一次,距离上次宴席已过了百年,竟有人认识她?
杵着拐杖的老者见她一脸困惑,叹了口气,把拐杖放于地面,朝着鱼三娘行了一礼:“小生贺兰知,见过三娘!”
猛然间,鱼三娘思索神情一滞,瞪大美目,望着眼前白发苍苍,脸上沟壑纵横的老者,一脸的不可置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因为,百年前的那个夏天,有一个俊逸非凡的年轻儒生亦是对她如此说道:“小生贺兰知,见过三娘!”
那时的她还不是这副丰腴美妇的模样,插着乱七八糟的簪子,小脸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那是她刚刚化行的百年纪念日,跟着老蚌精学了许久的人族礼仪,水君见她学得不错,便准她迎接赴宴的客人。
那是她第一次用人族的礼仪跟人说话:“你……你好,我……我叫三娘~”
那时的她还是个不禁人事的小姑娘,言谈举止颇为拘束。
她还记得,那天的江水特别的湛蓝,通透。
年轻俊逸的儒生亦是如他这般,战战兢兢,声音中带着颤音:“三……三娘,你……你好,小生贺……贺兰知!”
两个同样的年轻人,皆因对方的举动而减低了心中的拘束。
那年夏天,一切皆是那样的美好!
是那个俊逸儒生贺兰知对她说:“或许,我们都是这个世间多余的人,但,至少,在此刻,对于我们彼此而言,我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
可惜,好景不长,那个投江自尽的年轻儒生在他最为绝望的年纪遇到了那最想保护一生的人时。
青阳水君宴,散席了!
他该走了!
“三娘,你且在此等我,待我考上状元,得了,回来娶你!”
这是他那时对未来的期许,亦是他对三娘的承诺。
他知晓,若无,纵是能与之共度数十年,可数十年后呢?他会老,会死,而三娘呢,容颜依旧,哪怕三娘曾经说过她不介意,可他介意!
他忍受不了自己的容颜一天天老去而三娘容颜依旧的模样。
因为他怕,到那时,三娘弃他而去,他怕,三娘,伤心!
他回到家中,便在江边建了观潮亭,来此观潮的人感叹他士子儒雅,风流不羁,可只有他知道观潮背后的深意。
因为,那时的她曾经说过,她觉得头顶那波光粼粼的潮水很美!
故而,他最喜欢的,便是艳阳天里,捧着书卷,在此读书,亦在此观潮!就好像三娘就陪伴在他身旁一般。
可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在接下来的百年里,他始终都未曾是那个独领风骚的人物。
次次皆是榜上无名,直到被人陷害在考场作弊,自此后,被禁考,永远也走不上科举这条路。
心中纵有沟壑万千,没了科举,亦是如同废人。
那日被遣归家,镇中言,家中言,声声入耳,皆是污秽不堪,心灰意冷之下,在青阳江畔悔恨,便要投江,直至水没口鼻亦无生志。
迷糊中被一道人救起,问及此事,哭泣无言,道人见他伤心难过,亦未再问,临走之时,随手赐下一养生之法。
这才有了白发老者此时作为。
此时三娘望着这个自称贺兰知的老者,心中不免凄凄。
在这百年里,她每日都会坐在珊瑚上,抬头望着头顶波光粼粼的江面想着:“兰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敲锣打鼓,风骨凌然!
亦或者骑着黑头,挂上三金,威风凛凛。
可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竟是如此模样。
白发老者此时再见三娘模样,心中大石落下,喟然长叹,待三娘回过神来时,老者已然离世。
场中大多数人不结为何这身有鱼尾的丰腴美妇为何落泪,只有一男一女望着此景无比唏嘘。
男女二人便是老者贺兰知的孙子孙女,贺亦云,贺亦渔。
此中情,早已听过无数遍了,一直一来还以为是自家爷爷闲来无事瞎编的。
可此时见此一幕,亦是伤感。
贺亦云上前,背起老者贺兰知的尸体,而贺亦渔对着鱼三娘行了一礼道:“晚辈贺亦渔,见过三娘前辈,爷爷已经离去了,还望节哀,我们兄妹陪同爷爷来此的心愿已了,水君宴,怕是去不成了,还望三娘助我二人归家!”
三娘擦拭着眼泪,勉强展露笑颜,“应该的,应该的!”这才转头对着鱼伯道:“鱼伯,麻烦你把他三人送上岸!”
鱼伯站在怪鱼黑头头颅上,沉声道:“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做与不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那这样,若此事可行,我欠你一诺,如何?”
鱼伯戴着斗笠看不清是何表情,半晌之后,这才悠悠出声:“好!”云来阁 http://www.xyyq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