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接引等早将鸿蒙紫气握在手心里的幸运儿都在观望,默默寻思着它的去向。
等待简直是一种折磨,对于红云来说更是。他万分后悔逼走了镇元子,万一镇元道友就有这份机缘呢……现在追悔莫及,更于事无补。只能期冀紫气垂怜他,飘到他身边,哪怕仅仅就近仔细地看上一眼也罢!
众人心思百转,紫气才有了动静。只见那道绚丽夺目的光在紫霄宫上空飞来飞去,却迟迟不肯下落,就好像故意不作抉择,故意扰人心神,故意地引出诸位道人的丑态一样。
一呼一吸之间都无比冗长……
直到几个时辰过去,通天有点儿站不住脚,又重重坐下。
鸿蒙紫气选好了它的主人,他向红云那冲边去。一闪而过,没入红云眉心。
愔赜心累地使劲呼了口气,鲲鹏眼神阴毒,面上保持着硬挤出来的和善,僵硬无比。
红云呆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有这么一天,有这么一个天大的机缘……等他回过神来,惊觉四周敌意环绕,吓得他冷汗连连。
这群表面道友,不敢欺负道祖六个弟子,不敢去强抢巫族,只有拿他这个修为不佳又势单力薄的人开刀。
每个人都憋足了一口气,亮出了自己的爪牙。红云不敢再待在这里,火速请了命,辞别紫霄宫。
他离开众人视线却不代表能逃离众人脑海。
帝俊正要与人告辞,去追红云,没想到鸿钧宣布了第三个重磅消息。
“讲三千道,讲道三千,鸿钧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可正如接引所说,天道无法顾全所有。本尊合道,大势所趋。洪荒道祖需得为洪荒多做点儿什么……从今往后,鸿钧即天道,天道非鸿钧。愿永留紫霄宫,非大事,鸿钧不出!”
道祖淡淡的声音穿透虚空,顼阳其实是震撼的,穿越一次,在博爱与狭隘中走了一遭,他看过太多伟大,却看过更多自私自利。
没有谁是完全不需要五个基本需求的,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即便是不染凡俗的仙子道人也是如此。
他们会有想吃馋嘴的欲望,比如红云。会有不安,会有寂寞落寞失意,会想要得到尊重,得到权利地位,会去想如何做才更有价值。
鸿钧合道,就意味着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意。他不能再自由地想做点儿什么就去做,想和罗睺开开玩笑就去开。合了天道,非大事不出紫霄宫。
一个冷清寂寞的紫霄宫囚困住鸿钧的脚步。他要在这里陪着空荡荡的大殿,云床,池水沉寂无数个会元。
顼阳做不到这些,他估计即便最心平气和地老子也做不到这些。有力量谁不想潇洒快活?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想伸手嘚瑟嘚瑟……顼阳实在想不通一个万人之上的道祖会把自己搞的像囚犯一样,就像他想不通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生来就去朝圣的苦行僧一样……
也许正是这一点儿想不通,才造就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思想与思想之间的鸿沟。
顼阳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人要有这么一颗尊敬别人的心,鸿钧这道祖当之无愧。
“师尊大德,弟子拜服!”接引五体投地,对鸿钧行了大礼。紧接着是准提,三清,女娲等人。
一时之间,紫霄宫消散了仇怨。
诸位道人拜过抬起头颅,才发现道祖早已消失不见。
鲲鹏恍惚着走出紫霄宫,帝俊握紧了拳头又送开,继而又握紧。冥河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面部一些细小的褶皱勾勒出他内心的矛盾。
他们站在紫霄宫大门外,眺望苍茫无尽的洪荒大地。这地方……红云早没了身影。
“如果我放手,妖族天庭几时能立?”帝俊犹豫着开口,他为自己搬来了完美的借口,凝视鲲鹏片刻后,自顾自飞向远方。
鲲鹏有所迟疑,却紧紧跟了上去。“我心所向!”
三人帮如今只剩了冥河搞不清道心,还留在原地,可直到前面两位妖族只剩了个影子……冥河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挎着大步,朝着反方向,回到冥海。
另一面,刚逃了没多久的红云依旧全速飞行。没办法,紫霄宫离五庄观太远了,若有镇元子的先天灵宝葫芦舟,倒是可以日行万里。可惜……
距他身后不远处,帝俊和鲲鹏一刻不停,紧紧追了上来。
帝俊有河图、洛书都是伴生灵宝,鲲鹏被他带着。想追上一朵云彩,简直再容易不过。
“红云道友留步!我等有要事相商!”鲲鹏施法,万里传音。
前面红云速度不减反增。
开玩笑……都活了多久了,怎还会信这些小儿伎俩?
谁停谁是傻子!
帝俊见红云不知好歹,心里没由来的急躁,狠狠瞪了一眼鲲鹏。
鲲鹏见势不妙,在后面气急败坏,张口净是些小人之语。
“红云!你要去五庄观?你不怕我妖族踏平了五庄观,抓了镇元子,凌辱其人!”
帝俊接到:“红云!你快停下,万事好商量,别逼得你我都不快活!”
听闻道祖一席话,心里颇不痛快,帝俊连虚与委蛇地心思都没有了,只顾干巴巴叫住红云。想着尽快取了紫气方作罢。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一唱一和,但也有几分影响,红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一途若有所停顿,必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可如果不停下,他们会不会就真的像说的那样做……他已经对不起镇元子一番苦心,难道还要任性下去,让那个一直都很照顾自己的人遭难吗?
不行!
红云停了下来。
帝俊双目一亮,他和鲲鹏很快一前一后将红云包围了起来。
“红云道友仁慈聪慧,也知我等何意,便将紫气交出来吧!”
“……我交不出!”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八道鸿蒙紫气,只有他这一道,没入眉心,与道体不分!他拿不出,除非身陨,紫气才回与他剥离……。
“原是如此大凶!”
红云思索着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