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竟然会跟你交手，雏田小姐。”同为白眼的少年面无表情，语气里似乎还含了几分嘲讽。
“宁次哥哥……”雏田不安地唤了一声，却并没有引起对面的宁次半点情绪波动。
樱吃了一惊，“哥哥？”
鸣人愣了愣，惊讶地道：“诶？他们两个是兄妹吗？”
卡卡西看着场中解说道：“他们两个是木叶最古老的名门之一，日向一族的人。不过他们不是兄妹。”
樱回头追问道：“那是什么关系呢？”
“嗯——”卡卡西略微思索了一下，“嘛，可以说是日向的宗家和分家的关系。”
听到这样的形容鸣人就有种不太喜欢的感觉，“宗家和分家？”
卡卡西看着把情绪完全表露在脸上的鸣人，无奈地笑了笑。李率先接下话头，头头是道地讲述起来，“是的。雏田她是日向流的宗家，也就是本家的人，宁次是分家的人。”
樱有些担忧地道：“也就是说，是两个亲戚之间的战斗吧？不好打啊，他们两个。”
“是啊。”李摩挲着下巴，“但是……宗家和分家之间，以前好像发生了很多事。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太好。”
鸣人疑惑地道：“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像宇智波和日向这些被称为名门的、历史悠久的忍术之家，都有一族特有的技能。为了把这个技能传承下去，日向家好像制定了一些规则。好像很多规则都是偏向本家的。”李看向雏田与宁次，“因为那些规则，宗家和分家之间发生了很多矛盾。”
樱道：“那，这算是所谓的因缘对决了呢。”
鸣人跟着李的目光看回了雏田与宁次，却有些发呆。
「宇智波也有那样的规则吗？」
灭族前的鸣人还太小，又是次子，至少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阳光灿烂。宇智波的每一家每一户他几乎都去串过门，明明每一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的幸福——
大概，除了鸣人自家吧……
一直没说话的佐助看了鸣人一眼，“喂，开始了。”
鸣人回过神，点了点头，“哦。”
疾风摊开手，“那么，请开始比试吧。”
雏田依旧低着头，完全没有进入比赛的气氛中。
宁次也似乎并没有把这场比赛放在心上，淡淡地道：“在开打之前，我想给雏田小姐一句忠告。”
雏田微微一愣，猛地抬起头，带着几分惶恐看向宁次。
宁次的眼神锐利，“弃权吧。你不适合做忍者。”
雏田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太善良了，渴望和平而逃避纠纷，总是迎合别人的想法。”
伴随的宁次的话语，雏田的头再度一点一点低了下来。
“而且，对自己没有自信，一直怀有自卑感。所以我一直认为你做个下忍就好了。”打击雏田似乎并不能让宁次感到快意，阴影随着他自己的话一点点笼罩上了原本清秀的眉目，“但是，中忍考试必须要有3个人一组才能报名。你因为无法拒绝同组的牙他们的邀请，所以才不情愿地参加了这场考试。不是吗？”
“不……不对！不是的……我……我只是……想要改变那样的自己，所以自己……”雏田想要反驳，可声音却没有什么底气，断断续续的话语丝毫没有说服力。
看台上，她的带队上忍红正注视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分班时的一段记忆。
……
“哈……哈……哈……”精疲力竭的女孩儿跪倒在地，撑着地面剧烈地喘着气。
她的父亲、同时也是日向家主的日向日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站起来，花火。”
在花火挣扎着要爬起来时，在旁观看的红趁机道：“雏田以后就在我手下了。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日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花火。
“雏田她应该是日向家的继承人，下忍的工作往往会有生命危险。”
日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连语气也没有名门家主应有的礼貌，“无所谓！”
红微微一愣。此时，花火终于爬了起来，手中依旧紧攥着苦无。日足注视着花火，冷冷地道：“连比她小5岁的花火都比不上，日向家不需要这样的废物。”
“……”纵然是身为外人的红，听到这样的话也感到怒火上涨。日足感觉到了，却并不在意这一点，“说完了吗？那你可以退下了。别碍事。”
“是。”红闭了闭眼，转身离开，却在踏出房门时发现了雏田。
少女垂着头靠在门上，神色悲伤，却又像是认命般毫无火气。
那样的表情，红从未有一刻忘记。
「雏田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改变自己。」
红知道这一点并支持雏田的想法。然而，宁次显然无法理解，对雏田报以冷锐如剑的目光，“雏田小姐，你果然是宗家的大小姐呢。”
雏田张了张嘴，“诶？”
“人是不可能做出改变的！”
宁次宣判一般的话语让雏田的眼神空白了一瞬。
“吊车尾就是吊车尾，他的性格和能力都不会改变！”
鸣人的额头上瞬间跳起青筋，因为愤怒而表情抽搐。
「那家伙……」
宁次闭上眼，又慢慢睁开，眼角吊着几分冰冷的嘲讽，“正因为人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才会出现差别，才会出现精英和吊车尾这些形容词。所有人都是凭借长相、头脑、能力、体型和性格的好坏来判断别人的价值和被别人判断，这些要素是无法改变的。人们就是在这个范围里受着相应的苦而活下去，就像我是分家的人和你是宗家的人一样，无法改变。”
尖锐的话语像是利剑一般毫不留情地攻击着雏田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脏。她的身体在颤抖。
鸣人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更厉害了，死死地攥着栏杆。
“我现在已经用这双白眼看透了所有事，所以我知道！”宁次笃定地说着，眼中的阴影愈发浓郁，“你只是在逞强，你内心一定想着马上从这里逃走……”
雏田将攥紧的拳头放在胸前，努力地反驳着，“不、不对……我是真的……”
“白眼？”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词的樱回头望向卡卡西。
卡卡西道：“如果要追踪溯源，宇智波一族也是从日向一族分流出来的。白眼是日向家传承下来的血继限界之一，是类似于写轮眼的瞳术。单论洞察力的话，是在写轮眼之上的。”
如果是原先，鸣人定是要不服气的。可他现在已经被宁次所说的话激怒，完全没有听到卡卡西在说什么。
宁次摆出了结印姿势，而对面的雏田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痛苦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惊恐。
“白眼！”
眼部的穴位被查克拉打通，经脉根根爆起，显得有些可怖。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令雏田颤抖得更厉害了，甚至都不敢对上那双充满冷漠的雪白双眸。
“你骗不过我的眼睛的！”
宁次的话让雏田再次抖了一下，惊惧地看向他。
“你刚才在我的压力之下，视线飘向左上方。这表示你在回忆过去的经历，你痛苦的经历。然后，你的视线又快速地移动到右下方，这表示你在回想身体和精神的痛苦。也就是说，你通过想象以前的自己，结合目前为止的经验，想象到了这场比试的结果……”
“想象到你自己会输。”
雏田退后了半步，脸色惨白。看台上的鸣人紧紧攥住拳头，死死地盯着宁次。
“你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这个行为也是想在与我之间制作屏障，是想跟我保持距离的体现。也就是说你不想继续被我窥探你的内心，因为我全都说中了。而且！”
樱无意间低了低头，忽然惊呼了一声，“鸣人！你的手！”
血液顺着鸣人的指缝滴了下来，是因为他太用力地攥紧拳头，以至于指甲都陷入了肉中。他完全没有听到樱的声音，狠狠地咬着牙怒视宁次。
而场中的宁次并没有感知到鸣人的怒气，依旧在继续着精神施压。
“摸嘴唇的动作也是你内心动摇的自身亲密行为之一，这表示你的防御本能正在安抚你的紧张和不安。”
雏田眼中泛着泪花，剧烈地喘着气，眼神都是恍惚的。
“所以，其实你已经注意到了吧。绝对改变不了自……”
鸣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喊出声：“可以的！”
场中凝滞的气氛突然一顿。缓缓地，那个一心用语言击溃对面之人的少年转过了头，冰冷的眼神投在因为气愤而颤抖着的鸣人身上。
“啊……”雏田似乎终于喘过气，呆呆地抬头看向鸣人。
鸣人抓住栏杆向前倾身，怒吼道：“别随便评判别人的内心啊，混蛋！快把这种家伙干掉，雏田！”
雏田眼中的泪花反而更多了。
「鸣人君……」
周围的人纷纷惊讶地看向鸣人。卡卡西睁了睁眼，最终轻笑出声。
见雏田还是不发声，鸣人用力地捶了一下栏杆，“雏田！你也反驳他几句啊！我在这里看着都气不过啦！”
宁次皱了皱眉。
「这家伙好烦。」
他转回头，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他看到了雏田的眼神。
那里面充满战意。
这样的眼神让宁次烦躁。他冷冷地道：“你不弃权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结果会怎样。”
雏田的回答是——
“白眼！”
「我已经……不想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