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二十分登机，在飞机上呆三个小时，陆行之知道牧莞在哪里，下飞机后再坐车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许和说不过她，又被她单方面结束通话，怕被媒体发现后真的出什么不好处理的情况，只好认命地帮她收拾烂摊子。
陆行之是在早上五点到机场的，时间和她计算的差不多，好在这边不是特别繁华的地方，一路走来人不算多，也就成功躲过一波媒体。
绕过几段路之后，陆行之看到了站在界线外的、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牧莞。
这边的天气比较冷，这幅装扮倒也没有引来别人注意。
陆行之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到在帽子下的那双眼睛，接着微微扬起嘴角，冲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笑了笑。
牧莞在公共场合很克制，直到上车了才凑过去抱了陆行之一下。
“新年快乐。”陆行之笑着说。
“嗯。”牧莞闷闷地应着，抽抽鼻子没再说话。
陆行之感觉得出她情绪不太对，语气听上去像是快哭了，于是问：“怎么了？”
“你怎么就来了啊？”知道自己被看穿了，牧莞没再掩饰，带着鼻音问。
“不是说看烟花吗？”
“烟花早就结束了，现在哪还有。”
“那我下次早点？”
牧莞没再说话，事实上从她今天晚上打了四个电话只有一个接通这件事起，她心情就一直很沉闷，在舞台上还可以对着粉丝笑，下了舞台她连聚会都不想去了。
也是她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比较随性，没人觉得她的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对的。
陆行之拍拍她的脑袋示意她往后退一点，牧莞照做之后，下一秒陆行之拉过副驾驶上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将牧莞固定在位置上，自己退回去准备启动车子。
牧莞：“……？”
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什么，牧莞就看到陆行之扭头对着她笑：“别闷闷的。姐姐带你去玩。”
牧莞被她这不同以往的风格怔愣了一下，直到车子启动开出一段距离她才反应过来。
今天晚上她是自己开车过来，没有事先和李露汇报，更没有和其他人说，她只是看到陆行之信息之后就去查两地的航班，然后挑了最近的一场着陆时间到机场等。
她今天下舞台后打电话给四个人，分别是她父母、杨鸣瑶以及陆行之，目前看来只有最后一个接了。
父母不接她电话这件事其实挺常见的，加上过年这段时间有其他客人往来，他们会比平时更忙一些，这些牧莞都可以自我说服，她也不是小孩了，不是没接个电话就要闹腾的年纪。
但这是她和杨鸣瑶认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直到快凌晨六点了还没有和彼此说新年快乐。
回过神的牧莞坐在副驾驶上放空大脑想各种事情，从和杨鸣瑶认识到一起进入娱乐圈，再到后来两人一起接戏一起摸索圈内各种套路规矩，再接着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她似乎都没找过杨鸣瑶吃饭。
是不是我最近太忽视她了？
放在腿上的手机突然震了几下，接着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瑶瑶”。
牧莞眨眨眼，轻轻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
“牧牧，刚刚是有什么事找我吗？”杨鸣瑶轻快的声音传过来，其中还混杂着其他音乐声，听起来是在外面。
“也没有，就是想说句新年快乐。”牧莞垂头盯着前面的空调吹风口。
“哦哦，新年快乐啊！”
接着牧莞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瞬间似乎找不到话题可聊。
杨鸣瑶在那边笑着又说几句祝福语，牧莞也附和着，不过两分钟就结束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牧莞又耷拉下来，继续漫无目的的瞎想，想着想着就能拐到陆行之上面。
趁着红绿灯的时间，陆行之扭头看了她一眼，等灯光跳成绿色时，才回过头继续开车。
“到了。”
“嗯？”牧莞呆呆地抬头，先看向陆行之，之后才看向窗外，发现外面是市区一处较大的电影院，“看电影？”
“现在买不到票了，就在外面看看吧。”
牧莞刚想说在外面能看到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上面巨大的LED显示屏，滚动的字幕来回播放着《和美》的“战绩”。
大门处熙熙攘攘地有人走出，似乎是某个场次刚刚结束，车窗被陆行之微微往下降一点，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好好看啊，我奶茶都忘了喝，还有中间有一段是……”
“我也看到了，我真的好吃牧莞的颜啊，而且这次她演的也没那么差了。”
“对对对我刚想说，还有陆行之，其实我觉得这次演员都很不错。”
“陆行之肯定牛逼啊，都是影后了，我一开始就只以为牧莞会拉跨，没想到居然还不错。”
……
还有其他对话，只是随着几人越走越远，车里的两人也渐渐听不到了。
坐在驾驶座的陆行之调笑着说：“陆行之也不错。”
这是一件只有两人知道的事，牧莞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管听到的内容是在夸谁，她都觉得自己被夸了。
她把这个想法和陆行之说了，“姐姐就没有这种感觉吗？”
“有啊，我也觉得是在夸你。”
牧莞瞬间安静了，耳尖还稍微有点泛红。
间或有些人走出来，大多数都是在讨论电影的内容、演员的演技，还有些在说早餐吃些什么。
现在时间已经到早上六点半，吃早餐也算是符合正常时间，牧莞听着那些汤包豆浆，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那现在去吃早餐？”
“好！”
路上牧莞又接了几个电话，是导演和制作人打过来的，互相道喜之后也没其他话聊，直到最后一个是牧春打过来的。
牧莞接通后先打招呼：“爸爸。”
“诶，小牧，新年快乐，刚刚和你刘叔叔在打电话，没接到你的，现在在哪啊？要不要让人过去接你。”
“没事，爸爸新年快乐！我现在还在晚会这边的城市，不用接，我玩够了自己回去就好。”
牧春也没说什么，只让她注意安全，之后李鸢也接过手机说几句，再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整个通话过程不到五分钟，陆行之却能明显感觉到牧莞的心情比起刚刚又变好了。
车子经过一处红绿灯路口，向右转弯进入另一条柏油路，此时太阳已经挂在高空了，温和的日光照向挡风玻璃，前方的路也被照得一片金光闪闪。
一切都在往灿烂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