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陆行之敲着键盘回复。
她回完消息嘴角还留着一点笑意，一扭头撞见胥橙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陆行之不满问。
“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你最近很不正常吗？”
胥橙忙碌好长一段时间后终于闲下来，有空到好友家里看看了，结果一来就遇见好友这副样子，这比在电话里聊天直观多了，胥橙肯定不是自己出问题。
“我哪不正常？”陆行之反问。
胥橙很想说从刚刚到现在就没有正常的地方，想想还是算了，重新问道：“什么时候带你那个小徒弟出来见见面啊，从去年说到今年，也不见着人。”
小徒弟是在说牧莞，自从知道牧莞还做笔记每天复习后，她在胥橙这里就多了外号。
“再等些时候，她现在忙着。”
胥橙：“……”
陆妈妈买了水果回家，叫两人出去吃点。
陆行之没理会胥橙，自顾自拿起手机出去了。
“妈，我明天就回市里了。”
“有喜欢的片子了？”胥橙和陆妈妈几乎是同时开口问。
“还没，”陆行之用小叉扎起一块西瓜，边说道：“但也快了，还有就是想去见见牧莞，就是上次有节目来我们家里那女孩。”
不用陆行之再多提醒，陆妈妈就想起来是谁了。
牧莞长得好看，基本上见过面的人都能对她印象深刻，再加上那是陆行之为数不多的带回家的朋友。
“小牧啊，那行啊，早点回去也早点准备工作的事，今年别太忙了。”陆妈妈边拿着遥控器换台，边对着陆行之说。
“我知道，今年的活动我不打算接太多，戏也是，有喜欢的就接。”
陆妈妈点头没再说什么，陆行之一向很有主见，这一点她很放心。
陆行之和牧莞见面的地点约在牧莞的房子，那是她在室内的一处小屋，没多少人知道，安全，私人。
时间由陆行之决定，牧莞原话是说她一整天都会待在这里，随便陆行之什么时候到都行。
车子驾驶进一条两边种满树的路，路上没什么人，陆行之可以在规定内将速度开到最大，又过一处拐弯，陆行之终于看到照片上的房子，也看到站在门前的牧莞。
牧莞笑着朝她挥挥手。
陆行之将车子开进停车点，熄火下车。
“要不是开了位置共享，我都不敢来这个地方，这也太隐蔽了。”陆行之笑着说道。
牧莞走上前接过她买来的午餐，“也还行，其实附近有很多人住的，我爸妈有许多朋友住在这里，说是比较安全原生态。”
“可是你想想，这种地方买东西也太麻烦了，这两份午餐我在五公里外的地方带过来的。”
“滴”的一声，门锁解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所以平时我都不喜欢来这里，也就是最近追着的记者粉丝太多了，才跑着没人知道的地方。”
这座房子上下两层，平时主人没过来，只是每月请两次打扫，虽然整体看上去干净整洁，但没多少人气味，显得冷冷清清。
冰箱里有的两格子东西是牧莞今天才带回来的，一格放水果蔬菜一格放肉类，她本来打算晚上吃火锅。
陆行之带的盒饭是牧莞指定的，一家老牌煲仔饭，经过一路的颠簸，肉的汤汁早就浸透了饭，隔着锡纸盖子都压不住酱香气。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啊？电话里说得神神秘秘的。”陆行之边开盖子边调笑她。
其实已经能猜出是什么事了，毕竟能让牧莞这么高兴、不顾这段时间的尴尬也要找她说的事，也就那几件。
不过陆行之清楚牧莞的性子，这种高兴的事不让她亲口说出来，那牧莞估计会一口气哽在心口很久。
牧莞手上扯着装午餐的袋子，嘴里已经急着开始说了：“我可以继续演戏了！”
果然，陆行之在内心轻笑。
随后跟着她的话问：“是演戏？不是其他唱歌跳舞什么的？”
“不是，我想了一个晚上的，我觉得我更喜欢演戏，我还想好了我之后大概要接什么样的剧本。”
“什么样的？”
袋子在牧莞的急躁之下已经被扯得不成型了，原本的结变得更加牢固。
陆行之看不下去，把自己那一份先递给她，再拿过她的袋子慢慢解开，边解边听牧莞说。
牧莞讲了很多，有为自己内心坚持但不合天下大义的女侠，有饱受误解但没有放弃研究的发明家……
许许多多的角色基本找不出规律来，唯一的共同点就这些人身上的矛盾。
陆行之很快听明白牧莞内心想法了，也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对！我就是想要这种矛盾的感觉。”牧莞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
“这可不好演噢。”
这种角色演不好很容易让人觉得精神分裂或者骂墙头草，特别是对于牧莞这种刚刚准备转型的演员，大导演一般也不想选择这种演员。
陆行之本不想把这些和牧莞说，但没想到牧莞自己内心十分清楚。
“我知道这种难，所以我打算先不挑战太高难度的，可以先从某个带有这种特征的小配角做起，就算真的没演好演得特别烂，那也不会被人骂太狠。”
牧莞自觉自己内心并没有很强大，暂时不想被骂得太惨。
陆行之倒是没想到她是打算从配角做起，这对于一个正当红的明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经纪人和公司也不会支持这种做法。
陆行之自认了解晨星和李露，别说支持了，刚有这个想法估计就得被摁下去。
听陆行之的疑问，还从她口中听到李露，牧莞随口把昨天晚饭时候和父母的聊天也说了。
“……就是这个样子，其实我也没有不喜欢李姐，在我刚出道的时候她帮了我很多，现在公司里的这些人我也就和她比较熟悉，暂时不想换。”
陆行之点点头表示理解，从之前互换身体的那段时间她就看出李露问题在哪，但她确实陪牧莞走过四年，突然间换人谁也不习惯。
“那就不换吧，反正之后你有自己的规划，有不想要的行程安排直接和她说明取消就好，按着自己的规划来。”
这正是牧莞内心所想的。
简简单单一顿煲仔饭两人吃了一个小时，吃到最后汤都冷了，盒子底下的锅巴又比较硬，牧莞噎得很，不得不翻出只用了一两次的锅，把两人的汤倒进去热一会儿。
这边虽然没经常住，但该有的东西还算齐全，甚至有些用得不多的电器也都准备了，比如放在客厅的那台咖啡机。
牧莞喝完汤后从冰箱里掏出几个水果，打算做份水果汁，趁着机器工作的时间她还可以去客厅把昨天想好的几个游戏拿出来。
这是牧莞环环计划里的其中一个，按照对陆行之的了解，牧莞算到她要么在中午到，要么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到。
下午还好，聊天之后大概也到晚饭时间，但中午就要想想怎么把人留住了。
从吃完午餐到准备晚饭的火锅还有整整四个小时，不找点什么游戏玩根本撑不过去。
卡牌类的游戏牧莞多得很，会玩的花样也多，将牌一副副摆出来后，她正打算大展身手让陆行之看到她的另一面。
走近客厅就听到陆行之电话声响，牧莞顿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听着陆行之的声音像是许和打过来的，听不出是什么事情，只感觉到好像有点急。
果然陆行之挂断电话后，下一秒就是寻找牧莞的身影，然后和她告别。
“许和找我，说是有剧本，那个导演比较急而且要求多，现场说方便些。”
短短几句话和牧莞解释完刚刚的通话内容，中心意思就是她得走了。
牧莞整个人颓在原地，顿觉机器里“嗡嗡”作响的果汁都不香了。
“这种应该不会很久，没事，我聊完就回来。”陆行之看不下去她的表情，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说。
“没事没事，”牧莞倒也没打算这么粘着人，“你先去吧，来回跑太麻烦了。”
许和催得急，陆行之也没时间再多说什么，走出屋子开车就离开了。
***
谈话并不像陆行之想象中的那么短暂迅速，许和之所以那么急叫她过去，是因为导演也跟着来了。
见面的地方是陆行之自己的工作室，下车进门就看见许和，以及她旁边坐着的一位六十岁上下的男子。
是赵达，国内稍微关注点电影的基本没人不知道他，处女作便拿下国内顶级奖项，作品不多但几乎每一部都深入人心，是位殿堂级导演。
也难怪许和会急着叫她过来。
导演来头大资历高，但在平时相处中人却十分好说话，和许和聊天也只是正好聊到新作品，提了一嘴有个很适合陆行之的角色，到没想着这就把人叫来了。
人都来了导演自然不会让她走，赵达坐在陆行之对面，没多少客套话而是直接进入主题，聊他最新作品的想法和大概剧情。
是部双主角电影，有个角色确实很适合陆行之，赵达也明确表达了有打算找陆行之参演的想法，现在是在问陆行之自己的意见。
陆行之没什么意见，剧本看了，导演想法也听了，角色确实适合，也是她想挑战的那一类，不止这个角色，双主角的另外一人也特别符合陆行之心目中的人，几乎在听完设定后就想到了她。
陆行之试探问：“那作品里其他角色赵导也都有确定的演员了吗？”
“没有，”赵达没瞒着她，“实际上只有你这个确定了，其他的还有几位老演员，也能差不多说定，但你的搭档，就是另一位主角啊，这个比较愁。”
陆行之轻轻抿唇，没再多说，似乎这个问题只是她随口问出的而已。
“那剧本我先拿着，我回去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把演技跟上角色，明天给赵导个准确答案。”
赵达笑着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