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太医下了马,顶着顾瑟刀锋似的目光,请先为她看脉:“殿下心中十分的牵挂,一定要先确定您康健无事。”
顾瑟抿了抿唇,到底配合地伸了手。
柳鸣羽将两只腕子都把过了,又查看她眼、舌,向丫鬟问了许多话,才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宣布顾瑟平安无事。
他指了身后的两名医官,道:“这两位都是曾协助钦差处置过时疫的。”
顾瑟一一地道了谢,先封了赏银,才叫闻音和祝嬷嬷一同,把人带了下去教导家中的仆妇们。
郑大兴上前来同顾瑟见礼。
顾瑟唇抿得直直的,对他点了点头,就转身往东路的内院去。
郑大兴招了招手,军士们就跟了上来。
这一队归骑兵士黑衣长刀,虽然没有穿甲胄,但行动之间寂寂无声、凛然凌厉,带着股久经战阵的杀意。
正房和大房的侍女得了顾瑟吩咐下去的交代,都紧闭了门户,没有人随意地出来走动。
惠青刚从东三进的角门里转出来,就被迎面走过来的人吓了一跳。
她看着走在众人前面的顾瑟,对上她冷冽的眼,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面上挤出一个笑来,福了福身,道:“四娘子。”
顾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道:“这个人,扣起来。”
就有士卒沉声应诺。
惠青跳了起来,道:“四娘子,您怎么能这样的不讲道理……”
瑟瑟: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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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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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青口中说着话, 回过头就快步往院子里去。
顾瑟微微敛眉。
惠青虽然反应得快, 却不及归骑的士卒手脚利落、训练有素, 很快就被反缚了手臂,押到了一旁。
顾瑟眉目冷冷地看着她,道:“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有侍女低声应了,走了过去。
惠青高声道:“四娘子, 奴婢可是从宫中丨出来的,更是您长辈的身边人,您竟敢这样的不敬君父、不孝不悌吗?”
旋即就有人堵上了她的嘴。
顾瑟冷笑道:“你也不必这样害怕有人听不到。”
顾瑟在她面前稍稍驻足,神色睥睨,冷冷地道:“顾家还轮不到你和你的主子来说话。”
她对郑大兴道:“给我围住了,一条狗都不要放出去。”
郑大兴沉声应诺。
顾瑟带着丫鬟、婆子,径直地进了院门。
蒋氏站在正厅的门口, 脸色煞白地道:“瑟姐儿,你这是要来造反吗?”
顾瑟淡淡地道:“二婶想的多了!我如今倒是担心二婶意图谋反, 赶在二婶酿成大祸之前,先来救你呢。”
她直视着蒋氏, 语气轻描淡写、不紧不慢的:“毕竟二婶身边的姑姑私设赌场、聚众夜博,甚至暗中放贷,勾连结党,我竟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钱财和底气, 不如二婶赐教于我?”
蒋氏心下微微一松,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她是我身边得用的人,我自然时常有赏赐, 这又能算的了什么……”
她说着话,看着顾瑟面上的讥诮之意愈重,心头不由重新泛上了寒意。
顾瑟见她住了口,静静地笑了一笑,问道:“二婶的赏赐,便是拿着御赐的首饰,磨了尚功局的内造钤印拿出去当?”
御赐之物素要精心保管,不能损毁、遗失、转赠、变卖。
但本朝以来,宫中冉贵妃独大,庆和皇帝宠爱、信任她,即使冉氏将宫中御赐的珍宝磨去钤印,报上损佚,赐给自己的家人,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虽隐秘,逃不过白太后的眼睛。虽然太后怠于插手、听之任之,但前世就深得太后看重的顾瑟,自然也跟着知道得一清二楚。
蒋氏听了这话,头上果然细细密密地冒出汗来。
殊为隐秘的一桩事被顾瑟这样轻描淡写地揭了出来,她一时腿都有些发抖,摸不清楚都被人知道了什么,稳着声音道:“瑟姐儿,这可是杀头的大事,你不要这样的胡言乱语……”
“是不是胡言乱语,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顾瑟看着蒋氏故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得嗤笑。
她偏了偏头,向身边的侍女道:“给我搜。”
蒋氏面色大变,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道:“我看谁敢!我是朝廷命官之妻,是你的长辈,不要说你如今还不是太子妃,便是你已经做了太子妃,也不能这样的嚣张跋扈、仗势欺人,那京兆府门口的登闻鼓,也不是摆设!”
顾瑟道:“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