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都不顾,更连鄂王之命都不奉了。值得么?”
这话固然不需要对方回答,更像是他自顾自的惋叹。
“鄂王之命?”戚炳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反念着这几字,说:“谢某所奉之王命,自始至终都是——”
他着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完:“力阻成王登基称大平皇帝。”
英肃然的笑意凝在嘴角。
下一刻,他重又笑了一下,说:“按谢将军此言,则鄂王空有睿明之名。谢将军奉其为主,亦是可惜。”
“愿闻成王见教。”
英肃然道:“鄂王背弃与我之前约,视唾手可得之大平疆土而不取,是谓不睿。而今大平若果真立幼子为帝,沈毓章欲法大平之太祖、世宗,早晚必与大晋一战存亡;鄂王视强敌坐起而不顾,是谓不明。”
“鄂王与成王之前约,对于成王而言,当真作数?”
“谢将军何意?”
戚炳靖不经心地瞥他一眼,说:“成王是不是真的以为,鄂王完全不知你与他那几个兄弟私相勾通之事。”
英肃然闻言,脸上的笑容迅速地淡了下去。
就听男人继续道:“你欲谋大位是真,欲借力于大晋是真,而欲乱晋室更是真。鄂王若遵循前约,拱立你登基称大平皇帝,你又将如何以大平疆土做诱饵,挑拨晋室诸王相残,坐观而取其利?鄂王若连这都不清楚,才是真正的不睿不明。谢某若不奉鄂王为主,才是真正可惜。”
天边卷过一片厚云,遮了太阳。
英肃然的脸色一时落得如同这天色,重新审慎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肃声问:“足下究竟何人?”
戚炳靖无视这问话,敛了敛容。
然后他策马前行,在越过马车时,伸出马鞭挑住帘布,打斜向内压入的目光如轻刀薄刃,撂话道:“谢某不惜命,但惜夫人。望成王今后处事前多复斟酌。”
话毕,他收鞭,车帘随之落下。
他背身向后方人马打了个手势,一众人马立刻有序地让出一条可供车马通行的道路。有士兵上前催了马车一鞭,半逼半送地目视成王府的仪从亲兵护着车驾离开此地。
戚炳靖则继续向前行去,转过街角,便进入了卓府的巷口。
【贰拾玖】予我千秋(大烟烟三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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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玖】予我千秋(大烟烟三岁半)| 【贰拾玖】
【贰拾玖】
马车在无人封阻的阔街上行得飞快。
英肃然颇显慵意地靠入堆叠的软垫中,左手抚过右手拇指上冰冰凉的玉扳指,露出一丝轻微又浅淡的笑意。
那抹笑太浅,又消逝得太快。在他一双细长的眼微微眯起时,这笑甚至生出了几分刻薄的意味。
随后他将手搭在一边,整个人在车内坐得随意而舒展,再将目光向下微微一垂,短暂地小憩。
闭上眼后,卓少炎在卓府中以指叩剑的模样清晰地浮现于黑暗中。
那剑是他未见过的剑。
她身上的甲衣亦是他未见过的甲衣。
她从头到脚全套的武将披挂与兵器,恰合她的身量,却皆是另一个男人为她所制办之物。
英肃然闭着的眼一时如被光蛰,再睁开时,:裙号 7~8.6/0.99.8/9~5〗 眼角漫着几缕血丝。
……
那一日是景和十五年的五月十七。
她于北境大胜,帅兵攻入大晋领土,拔重城四座,屠俘兵五万,无视大平朝中弹劾她杀俘不仁的声潮,再次趁大晋皇帝崩逝之机领兵突进,击退了大晋南下复仇之八万兵马,硬是以这骇人的杀名令大晋将南边的兵线向北收缩近三百里。
她凭着这等大功归朝受封侯爵、拜上将军。
是日礼毕,她身姿英武地踏阶下殿,眼风擦过他的脸,递给他一个明晰而干脆的笑。
一个时辰后,成王府中,他亲手为她在腰间佩上了一柄他为她新制的宝剑。
她定定地望向镜中,抬手按在那剑上,以指摩挲过剑鞘上细密的雕纹,再随意地轻敲了数下。
这是她惯常的动作,凡有所思时,必会无意识地碰一碰随身的兵器。
然后她的目光稍作挪移,触上站在她侧后方的他,嘴角罕见地勾出一个堪称撩人的弧度。
他看进了眼里。
然后他伸指,卷起一抹胭脂,将她搂进怀中,指尖按住她的嘴唇,将那胭脂之色一点一点地揉进她的双唇间。
镜中,她的英武之气被这一抹鲜红的唇色撕裂,裂缝之中露出她原本就该有的柔意与美貌。
她瞥见这变化,回首顾他,眼尾随之微微吊起,再度勾了一下嘴角。
他压着身子贴近她的唇。差半寸就要贴上时,他停下来,眯起眼笑了笑,一转而贴上她的耳边,说:“功业与盛名,皆在你的掌中。”
她睨着他,不言不语。
他迷恋地感受着她颈侧皮肤的温热与其下跳动的脉搏,又说:“北境如今大安,军权已定。接替你执帅云麟军的人我已有了主意,你大可放心回京。回来之后,你要什么,就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