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炳靖低哼了一声,似是笑。没再给人任何回应。
来人进退都不是,只得拿眼去望坐在一旁细细品茶的戚炳瑜。
戚炳瑜余光微动,笑着道:“你回去罢。就同陛下说,是我要留鄂王在府上说话,明日必把人送还入宫。”
来人如得大赦,当即行礼告退。
待人走了,戚炳瑜便收起脸上笑意。她看向戚炳靖,眉头轻蹙:“你此番回京,何必要将少炎一道带来?还嫌不够乱?数月前炳哲于封}Q`Q 群7:8:6·0·99·8·9·5地暴毙一事,京中到现在都没个消停。炳昱、炳衡此番回京,必定要拿此事大做文章。你却偏要逢此乱时,再添新乱!”
戚炳靖站起身,道:“弟弟的事,便不多劳皇姊费心了。”
他将涵着冷意的目光向她斜斜递过去:“皇姊此番欲再选尚一事,亦未同弟弟相商过。皇姊是不是还要再同当年一样?”
戚炳瑜愣了下,道:“这又如何能一样……”
话未尽,可听话之人已离她而去。
她犹自怔怔,望着他的余影半晌,才将目光收回。
……
画室之中静无人声。
戚炳瑜一人闭目养神,直待有人的气息侵近,她才动了动眉心,不太情愿地将眼皮睁开。
逆着夜影烛光,周怿站在她身前。
戚炳瑜看清,神色未多一分异样,就这么动也不动地坐着,对上他这一张冷肃的脸。
周怿沉默着。
但他这一份沉默却不尽然只是沉默,这沉默中埋蕴着磅礴的难平之意,于他貌若冷静的外表之下、于旁人不得窥见之处,蓄势而待发。
良久,戚炳瑜先开了口:“周怿。你终于愿回京了。”
周怿盯着她,眼神中溅出血色。他问道:“你这一回,打算要嫁谁?”
这听上去毫无起伏的声音与情绪,叫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她一面笑,一面回答说:“怎么,你又要再杀一个?”
周怿没说话。
戚炳瑜继续讽笑道:“你同我那四弟,惯会使这杀人的手段。我说错了么?”
周怿忽地笑了。他这笑十足罕见。足可令人生骇。足可令她不再能够讽笑得下去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近前,在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他拥入怀中。他的气息瞬时填满她的肺腑,令她几乎窒住呼吸。
【肆拾`2`】
【肆拾`2`】
周怿死死地抱紧了戚炳瑜。
他的身体极度僵硬,因长久的闷抑,亦因此刻的爆发。他体内的血液在涌动,如山洪般咆哮,震得他整个人都在抖。他用发着抖的手将她的手从阔大的袖口中捉出来,然后他将她的衣服剥开,一层接着一层。
周怿手指的温度如烙铁。烫得戚炳瑜猛得瑟缩一下。她试图反抗:“周怿,别……”但却引来他更加强硬的动作。
他错开头,连同看向她的目光都仿佛在跟着发抖:“你让我看看。”
戚炳瑜霎然红了眼。紧接着她紧紧地闭上眼。
周怿低下头。
被他扯散的华服堆叠在她的身上,她露在微凉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战栗,致使那上面大大小小的疤痕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虽过两载半,伤犹似昨日。
周怿的眼红得异常凶狠。
然后有泪自那凶狠的眼中冒出,一滴接一滴地落在她的疤痕上。男儿热泪的温度如岩浆,将她的心灼出了深洞,逼得她重新睁开了眼。
戚炳瑜抬手,可他的头却埋了下去。
周怿吻上她的肩头。那里的泪水被他吮去。他的动作极小心,极轻柔,极珍视,极郑重。他就这样一寸一寸地吻过那些丑陋难消的伤疤。
“炳瑜。”他的嗓音沙沙的,艰难地将他想说的话吐出口:“不要再嫁。倘若再有人伤你,我会发狂。”
他将脸扬起,眼神几近于凶残:“王爷如今权势滔天,你无须再为他做打算。”
戚炳瑜仰了仰头,鼻尖一酸。她抓住他的肩膀,声音微微哽咽:“周怿。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些?”
他被她质问得一僵。
她的泪水溢出眼角:“当年是你无意娶我在先。从头到尾,我连一个理由都从你口中拿不到。今夜你不要我再嫁,那你可愿娶我?”
这一问,如同重重一掌,将他抽得又痛又醒。
周怿一把放开她,踉跄着向后退了数步,站稳。他捏住拳,拳头上青筋条条爆起。他极力克制着,极力忍耐着。
戚炳瑜看着他这副模样,胸中满腔苦意令她浑身都发痛。一颗颗泪珠不间断地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落,她却冷冷地笑了。
她草草地拢起凌乱的衣物,站起身逼近他,一字一句地问:“你不肯娶我,是因我四弟不允?”
周怿沉默地摇头。
多年来积攒的失望、委屈、愤慨糅杂于一处,被他的这把沉默引燃,爆出熊熊怒火。戚炳瑜脸上挂着泪,衣衫不整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