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些话,悬英长长的吸了一口凉气。
苏尚宫表面上严肃古板,原来也是个十分自恋的人。
而且说起赞美自己的话语,还这般面不改色。
苏尚宫,果然不简单啊。
悬英心里正犯嘀咕时,余光处瞥见苏尚宫抬起了头,考量的看着自己。
“贵妃娘娘不会是出不起二十两银子吧?”
“本宫堂堂贵妃,区区二十两,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悬英挺着脖子撇嘴道。
二十两对自己而言不算多,但倘若动用后宫妃嫔的份例,就会显得格外瞩目。
悬英目光瞟向角落里藏着的木匣子,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
看来要动用自己带来的那些陪嫁了……
也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悬英重新将目光转回契约书,这二则写着,倘若苏尚宫有任何不测,要自己照料她唯一的弟弟。
与人结盟,悬英最忌讳的就是将自己的底线全盘告知。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最清楚的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苏尚宫今日却将她自己刨开来,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悬英放下契约书,慢慢眯起双眼。
心底对苏尚宫一直的不信任,也放下了两分。
悬英提起手中的毛笔,笔尖刚要落在契约书上,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眉角微扬。
毛笔落架,悬英捏着手里的契约书,凑近一旁的烛火。
在燃燃的烛火下,悬英仔细的前后左右看着。
确定契约书上没有出现什么新的字迹,悬英一直悬着的心,才安稳下来。
“贵妃娘娘放心,奴婢不屑于那些下作的手段。”
听到苏尚宫的话语,悬英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满那头就机灵的解释了起来。
“我们主子夜里眼神不佳,苏尚宫这字写的小巧,不在明亮的地方看,那岂不是会伤了眼睛?”
说罢,小满双手握着烛台,又往悬英的手边推了推。
悬英歪头看着小满这幅鬼机灵的样子,真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本宫这丫头向来实诚,苏尚宫别见怪。”
悬英满意的重新提起毛笔,在契约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手印。
看着琉璃桌上并列摆放的两张契约书,悬英托着下巴,笑道:“如此看来,苏尚宫和本宫,倒是相称得很。”
苏尚宫抬眸瞥了一眼,冷静道:“娘娘说的是。”
悬英细细瞧着她,指尖捏起那两张契约书,放到烛火之上。
看着纸上燃起的火苗,还有已经快速烧得只剩一半的契约书,芳姑姑紧张的走到悬英的身侧。
“公主,你这是……”
悬英凝视着手里烧得只剩边角的两张纸。
她甩了甩指尖,让还未烧尽的边角在空中,瞬间化为乌有。
看着冉冉而上的余烟,悬英慵懒的托着下巴,面向苏尚宫。
“苏尚宫觉得,如何?”
苏尚宫颔首,应声:“甚好,奴婢与娘娘所思,如出一辙。”
西曌天牢。
“何时死的?”
檀阙赶到天牢时,围在尸体前的几个人纷纷为他让开一条道路。
五条牢固的锁链,锁着一名刺客。
而此时檀阙见到的刺客,已经无力的低垂着头,口中涌出的鲜血,一直流淌到地面。
“回皇上,刺客是酉时三刻死的。”
檀阙蹙着眉,侧头看着说话的孙太尉。
“咬舌自尽?”
“非也!”祁元朔靠在石墙上,头枕着自己的双手,“方才臣仔细看过了,他舌头还建在。”
祁元朔朝着身旁的孟小公子挑了一下眉,道:“孟师弟说说看。”
听到孟师弟三个字,檀阙冷着眸子,满脸的鄙夷。
“孟衍何时成你师弟了?”同样疑惑的孙太尉,一边摸着胡子,一边问道。
祁元朔摊手,无赖道:“孟师弟投入太尉大人的门下,以后与小爷我自然是师兄弟相称啊。”
祁元朔一把揽住孟衍的肩膀,和他蹭了蹭头。
“师弟乖,以后师兄罩着你!”
孙太尉吹胡子瞪眼睛的拧着祁元朔的耳朵,将他拖到了自己的面前。
“孟衍是老夫的好姑爷,你个泼皮子休得放肆!”
祁元朔捂着耳朵,委屈巴巴的抹了一把眼泪。
“我算是明白什么是爹不疼娘不爱了。”祁元朔捂着自己的心口,咧嘴嚷嚷着,“小爷我的小心心都碎了。”
孟衍无奈的笑着,挠了挠头。
他转身面向檀阙,恭敬道:“回禀皇上,臣以为刺客并非是咬舌自尽。”孟衍走到尸体的一侧,屈膝下蹲,“血液呈黑红色,是中毒的迹象,而刺客被羁将军抓住后就一直关押在天牢。”
孟衍起身,在天牢里四处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