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英咬着嘴唇,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可还是掩盖不住她想哭的心思。
她强忍着心里的委屈,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吃力的往床榻边爬去。
伸手撩开床幔,悬英才发现整个寝宫里的窗子都深色的布料封上,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
而房门处又好像是拴着什么。
悬英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把铁锁,将房门紧紧的锁在了一处。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檀阙是疯了吗?
他居然要锁着自己?
悬英气的浑身颤抖着,一低头,就看见了床榻边上的一道墨色。
却见是檀阙身着一身墨色的亵衣,披头散发,颓废的坐在地上。
因为她这身衣服简直和这屋子里昏沉融为一体,悬英才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
望着檀阙脸色阴鸷的靠在床榻边,眼眸紧盯着地面,一言不发,悬英明白了,他这是要将他和自己一起关起来。
想必贴在窗子上的布料,还有那把上了锁的门栓,全都是檀阙做了。
悬英气愤的甩开手里的床幔,翻身躺在了床榻的里侧。
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
檀阙没有再碰自己,却也没有离开。
他就那么一直坐在地上,守在床榻边,好像是怕自己会逃走一样。
而悬英就一直躺在床榻上,因为檀阙的缘故,她踏不出寝殿,甚至连下床榻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且不说像样的衣裙,就连一件能蔽体的亵衣,檀阙都没给自己准备。
为了不让自己饿肚子,每到用膳的时候,檀阙都让人从外面送吃食进来。
他取了吃食,然后再从里面锁上门。
对于檀阙递过来的吃食,悬英抿着嘴巴,一概不用。
她知道檀阙这执拗又狠的性子,自己拿他没办法,但也要用绝食的方法让檀阙知道,自己是不会原谅他的。
可檀阙却总是有法子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吃进去。
或是用嘴巴喂给她,或者是捏开自己的嘴巴灌进去。
悬英眼睛瞪着他,心里骂着他。
可那些送进来的吃食,檀阙却始终一口都没用过。
被檀阙关着的这几日,悬英除了身子酸痛未消,没瘦反倒还胖了一些。
而檀阙却像是在惩罚自己一样,不吃不喝。
脸上的棱角更分明了,身子也越发消瘦。
悬英虽然心中有气,但却一点都不耽误自己心疼他。
怕他在地上着了凉,怕他不吃东西会生病。
悬英好几次想把被子递给他,可每次手指碰到床幔处,便犹豫的又收了回来。
因为心里有一堵墙,她说什么,都跨不过去了。
也不知是他们关在一起的第几天,雍和宫里开始浩浩荡荡的来人了。
而第一个出现在雍和宫的声音,是祁元朔的。
“开门,赶紧给小爷我开门!”
皇上把自己关在雍和宫,几天几夜都没出来的消息一传出来,祁元朔便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后宫。
檀阙那小子,胆敢动他的小悬英半根手指头,他发誓要血洗了整个朔北!
听不到寝殿里半点回响,祁元朔着急的拍着房门,大声嚷嚷着:“江悬英,你还活着的话就吱个声,你倒是说话啊。”
悬英一听到是祁元朔的声音,眼睛一亮。
她猛地撩开床幔,可羁将军三个字还未喊出口,一个大掌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见檀阙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紧紧的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回了床幔里。
滚了两圈,悬英仰头瞪着目光阴沉的檀阙,张嘴咬在了他的手心上。
可檀阙却毫不知痛的继续捂着自己的嘴巴,目光中燃着火焰。
听到寝殿里传来的碰撞声,祁元朔脸色难看的重重敲打着门框。
“赶紧开门,檀阙,你给小爷我把门打开!”
屋子里还是没有檀阙,或者悬英的回答声。
祁元朔刚要继续嚷嚷时,只听里面突然传来细细的喘气声,让他赶紧闭上了嘴巴,竖起耳朵。
却听到娇气的喘声越发的清晰,喘气声中还夹杂着哭声,伴随着刺耳的床架子摇晃的咯吱咯吱声,越来越清晰。
祁元朔一听,脸上一下子变了颜色。
那是江悬英的声音,没错!
听这声音,祁元朔不用猜就知道,檀阙在做着什么。
他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在了门框上,想都没想,大声道:“檀阙你娘的,你敢伤她,小爷我杀了你!”
可屋子里面红耳赤的声音,却像是故意给他听的一样。
自己在外面越生气,里面的动静就越清晰。
一声声叫的,让祁元朔拔出了腰间的钩锁。
“檀阙,你小子给我滚出来,你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