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些许锋利,绞痛着楚闻舟的心。
男人喉头滑动半晌,耐不住对视,微微垂目。
“正是因为成功率很低,我想把意外发生后的事情都料理好。”
“包括和我离婚?”
挣扎不过一霎,异样情绪很快被男人压下去,平静道:
“对,包括和你离婚。”
南烟想到什么:“那你怎么办?楚闻舟,你怎么办?”
喉结上下滚动,男人声音变得喑哑:“手术成功了,等我好起来,我自然有办法应付所有的事情。”
南烟唇齿颤抖:“那如果不成功呢?”
“如果手术不成功,我已经把一切安排到了我认为的最好,不管我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太过担忧……”
视线上抬,缓缓落在南烟的脸颊上,那是一张年轻又漂亮的美人脸。
男人把最后几个字艰难说完。
“担忧我在乎的人。”
楚闻舟伸手,沙发边的小圆桌上,摆了两份资料。
是背面朝上翻过来的。
南烟愣了愣。
楚闻舟拿过资料,翻到正面,成册的资料一式三份,上面“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南烟往后退了一步。
好半晌,声音呆呆的,反应过来什么:“你不是今天想说这件事的?”
楚闻舟还未回答,南烟眼神从游离变得坚定,坚定却痛楚。
“你早就想好了?”
楚闻舟指尖颤了颤,声音发闷:“是。”
“什么时候?”
“我觉得没必要……”
“什么时候?!”
打断楚闻舟的话,南烟手指蜷起来,握成拳,硬撑着固执发问。
楚闻舟看过她一眼,视线又极快的挪开了。
好半晌,道:“来云南之前。”
“也就是换药的时候?”
楚闻舟没否认。
南烟不说话,楚闻舟也不想再去看她。
室内又恢复到了安静,只是这种安静里,充斥满了风雨欲来。
楚闻舟深吸口气,人还是镇定的,没忘记自己的话,强迫自己翻开离婚协议。
“之前我们的合约时间是两年,现在我主动提出来离异,所有该给你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你说过自己不会投资,我给你的东西不少,过多的现金你拿着也没用,我帮你规划了下。你对奢侈品珠宝之类的并不在乎,如果没有意外,拿着这些,以后你能把自己和姨妈规划得很好的。”
顿了顿,男人又补充:“至少,应该不会为钱发愁了。”
她嫁给他的开始,就是受困于钱财。
耳边还是安静,只有细细的呼吸。
楚闻舟不自然眨了眨眼,眼尾的那点红非但没压下去,反而染上了整个眼眶。
男人低着头,不说话他就当默认了。
自说自话下去,趁着他还能正常说话的时候,赶场一样,要说完。
“没有异议的话,我们来说一下财产吧,包括之前的变动。”
“可以按照合约签署的时候,你的要求,分条理的核对一遍,你……你先看看吗?”
条款是下午楚闻舟和小美反复核对过的,他翻开协议,到那几页的时候,甚至于排版样式都刻在了脑子里,手有些微的不受控,楚闻舟强迫自己压平页面。
翘起的扉页却不受他控制,压了几次,都顽强要合拢到一起。
身前仍旧没有动静,书页声盖住那细微的呼吸,楚闻舟什么都听不见了。
扉页到底被压平了。
空气中的呼吸声也似乎消弭了。
“你为什么不看我?”
南烟声音不再清亮,沙哑得变了个调。
楚闻舟眼睫微颤,没说话。
缓缓,到底抬了眼。
男人黑亮的眼珠反常的润。
女人无声的泪眼更惹人瞩目。
南烟皮肤白,不同于楚闻舟的苍白,是一种天生的剔透的白皙,只要哭起来,眼眶深红,连带着整个颊面脖颈,都有种不正常的红绯色。
这一张哭脸和楚闻舟见过的,绝大数女人的哭脸又不一样,虽然在哭,神色却是坚定的,伤痛被强压着,内心有一股自发的力量在撑着她,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楚闻舟觉得心要被女人哭碎了。
“烟烟。”
楚闻舟轻声唤。
不忍:“别这样。”
“哪样?”
“别哭。”
南烟哂笑,面部表情牵动肌肉,眼眶包着的泪往下掉:“然后乖乖的给你签字吗?”
楚闻舟皱眉,手握拳又放开,几次三番,艰难道:“现在是最好的时候。”
“离婚的最好时候?”声音还是带着些些嘲讽。
“南烟。”
楚闻舟受不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