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让周牧禹和她的关系又加深一步。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在一切“大义”跟前,所有的私人“恩怨”都是渺小为零的。甚至可以化为前进动力。她甚至在荒谬的潜意识中,她和周牧禹是“盟友”,徐茜梅这个“外敌”想要入侵,那么,两个人一致的扛敌中,就注定要“相互团结合作”。
上次的那桩事也就算过了,徐茜梅没有去周牧禹那儿告到状,母子差点因这女人生分吵架,幸而顾峥及时出手,“挽回局面”,后来,周氏戴着那副头面首饰满王府招摇,就差没告诉所有府上的下人,她儿子很有孝心,那副头面首饰,确实是儿子专门买来孝敬送她的——毕竟上次在打马吊时候丢尽了脸。徐茜梅在背后硬是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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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我说徐姑娘,你,瞧你这心思?是想要扎死老生吗?你怎么这么心肠恶毒呀!”
周氏房中传来一阵阵吵嚷,接着又是一天,某个黄昏下午,周氏仿佛整个脸都已吓青,她从自己厢房拿出一块绣花枕头,当着诸多人面,顾峥的面,还有其他丫鬟婆子,“我说徐姑娘啊徐姑娘,你说说看,你往我这枕头里放这么多针是什么意思?”
徐茜梅一脸懵怔,又是惊慌,又是气怕。“伯母,你,你什么意思啊?”
她接过周氏递来的绣花枕头,“天呐!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细针?……什么?你是说,是我有意弄的?我想要害你?”
周氏:“那要不然呢?不是你,又会是谁?我房里,今儿可只有你徐姑娘一人来过,我向来就不喜欢别人往我厢房里钻……”
顾峥就在旁静静冷眼看着,没有上前插话,也没有作声。
周氏又哭:“天呐,我一个老婆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居然被你这个小晚辈来害我,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你?是不是就因为我让你端过洗脚水,麻烦了你?可你,若是真不想做这些,就直接给我说啊!你何苦这样来?我一直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呀!”
“周伯母!”徐茜梅道:“捉人要捉赃,就算我有心要害你,可你也要拿出真凭实据,是不是?!!”
“呐,你们看,你们看,她也说,她想要害我——”
又急忙去拉顾峥的手,周氏道:“我说儿媳妇啊,不是我这个婆婆故意和你娘家的妹子过意不去,我是想好好招待这位徐姑娘,以尽地主之谊的,可是你瞧……”
徐茜梅总算是什么都听明白了。她问了一句:“你是说,如果,你这房里,或者,你这王府一出了什么乱子,就比如,今日是这些放在枕头里的针,明日还有什么的,只要一出了乱子,都是我的嫌疑是不是?”
周氏道:“那可不?咱们这王府,你没来之前,可是安安生生、太太平平,什么都没发生,可你一来……哎,你也不要怪我这疑心重,那天,你不是去向我儿子告状吗?鬼鬼祟祟一大堆,害得我儿好生教训了我一顿!我现在气还没消呢!”意思是你有黑历史在场,她难免疑心!
徐茜梅气道:“你——”
徐茜梅最后把气忍了又忍,最后,她对表姐顾峥说:“我真的没有放过这些东西,真的,表姐!我发誓,若是周伯母那枕头底下的针是我放的,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峥仍然沉默,半晌,她道:“那么,你就当真发一次毒誓吧?你既说你敢发誓,那就发给我婆婆看,你说你真的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表妹,只要你发一句这样毒誓,让我婆婆相信你,说,你从没起过任何害人之心,那么,也就没有人敢去怀疑了!”
“表妹!你快发呀!”
她甚至还恍若好心状地温柔微微一笑。
※※※
“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的哭泣仿佛灌满了房间,那天的徐茜梅,据说一回到厢房,便倒在自家床上又捶被子又捶床。
周氏枕头里面的针,确实不是她放的。徐茜梅觉得受尽了委屈。
她丈夫程文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娘子,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离开这个王府!既然,都到了这份上,我看你那表姐也不是真心待见咱们,那咱们留在这里又算什么?让人欺负笑话吗?”然后又去轻扯她衣袖,“这口气,就算你受得,我可受不得!回去吧,啊?回到昌州,就算日子清贫些,可到底不受这份气!你又何苦来哉!”
“你懂个屁!”
徐茜梅大怒:“我就要呆在这里!偏呆在她这个王府!”她声音恨恨地,浑身的斗志又昂扬起来:“我就不信那算命先生的话,她这辈子是皇后娘娘的命,我就注定短夭折寿,等着瞧,终有一天,我要混出头,踩在她的头顶上!”
当然,她这话说得很轻微,程文斌没有听清楚。
她这一辈子,有天能活出个人样,至少,要活在顾峥的头上,这已仿佛成了徐茜梅此生的最大渴望与梦想。所以,既到了这汴京城,她又怎会舍得走?
当然,后来,徐茜梅才知道,原来那绣花枕头底下的一根根针,是周氏老妖婆故意栽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