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祁景煜正打算移步,就听见后宅的方向传来一声声怨毒的尖叫。他脚步一顿,脸色沉了下来。
那声音有些不稳,像是被人追赶着,忽高忽低,尖锐刺耳,让人难以忽视。
侯爷也是被吓了一跳,听清了内容,脸色更是一白,对身后跟着的小厮道:“哪个疯婆子在叫唤?还不去把人看好?”
“慢着,把人带上来,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胡言乱语。”祁景煜神色阴沉道。
他是想着闹到前面来好让自己给容泠出气,可也没想到这人会如此肆无忌惮,敢这么说话。
他放在心尖上想方设法宠的人,何时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了?何况是这种恶毒的咒骂。
“皇上,这、这疯婆子神志不清,带上来怕污了皇上的眼。”侯爷有些担忧,要是真让容璇闹到了皇上面前,还不是如她所愿地瞎闹了?到时候她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不足为奇。容璇会怎么样他不在乎,可若是伤了容泠在皇上心里的地位,那可就糟了。
祁景煜知道他的心思,笑了笑,收起了眼底的阴翳:“侯爷不必担心,朕心里有数。”
都这么说了,安远侯也不好再阻止了,只得依着皇上的意思,让人去把还在乱叫的容璇带过来。
后宅里的家眷们也都听到了这杀猪般的惨叫声,侯夫人霎时沉了脸色。
容泠也觉得奇怪,惊蛰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控制不住?容得她这么瞎跑瞎叫?
“母亲别担心,我去前面看看。”容泠起身,还不忘安抚了侯夫人一句。
“她这么瞎喊,要是被前面听见了……”侯夫人依旧皱着眉头,她不懂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但这显然对女儿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不过是疯言疯语,皇上也不是听不出来的。”容泠知道她担心皇上因此对她起了偏见,但说再多也没法让她心安,只好让母亲也跟着去前面看看,眼见为实。
……
容泠过去的时候,容璇早已收了那疯疯癫癫的模样,跑动之间发髻散乱,却不失美感,配上那副凄凄惶惶、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有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意味。
可惜,祁景煜不为所动,见容泠来了,才露出几分笑意。
容璇跪在大厅中央,见他神色松动,觉得是时候唱一出好戏了。她现在这番境遇,还不是容泠害的,若不是那天阴差阳错的,被撞见了的人是赵慎和她,而不是容泠,她又怎么会顶替了这门亲事,嫁给了那种人?
她恨极了容泠,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让容泠感受到她的痛苦,而听到的却总是容泠宠冠后宫的消息。
她早已偏执地忘记了是谁先起的歹心,只记得是自己尝了恶果,是受害者,所以害人的便是那可恨的幸存者。
“皇上,您可不能被她蒙骗了啊!她心思歹毒,和她亲近的姐妹们没一个有好下场的,如今更是明目张胆地想要杀我灭口。”容璇哭诉。
“你胡说什么呢?”侯夫人急了,是她低估了容璇,早知道就不该让她进这家门,大好的日子被她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祁景煜没理会她,而是看了看镇定自若、丝毫不把这当回事的容泠,心里点了点头,不错,看来是宠到位了,瞧,一点都不担心,这往深处分析分析,不就是全心全意地信任自己吗?
容泠看着他这含着笑意的满意眼神,心里好笑,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一点都不担心,不过就是因为知道他不瞎不蠢,哪是这么容易挑拨的?
“你说她想杀你灭口?”祁景煜对自己的脑补心满意足,语气都轻快了一点。
容璇以为有戏,哭得更是“委屈”,像是被欺负惨了:“可不是,她让人把我拖到后院的小屋子里,要不是我寻了个机会跑了出来,怕是都没有机会再诉冤屈了。”
祁景煜倒是才听到这“来龙去脉”,闻言看了惊蛰一眼,惊蛰心里一惊,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祁景煜显然是没想在这里追究她,她也没有辩解,只默默垂着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
容璇正等着祁景煜质问容泠,却听见他朝容泠温声道:“下次做这种事,多安排几个人,嗯?”
容泠知道他这是故意气容璇,给自己撑腰,无奈点头。
容璇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紧紧盯着容泠。这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是这种反应?不对,一定是在说反话!
“皇上!”容璇凄声喊道。
“啧,大呼小叫的,是该‘灭口’,”祁景煜嫌弃道,“闭上嘴,自己滚回后院的小屋子可好?”
还不等人反应过来,祁景煜继续道:“你辱骂诬陷泠儿,还敢自己跑到朕面前,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冷血无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认真说来如今比起早些年的阴晴不定已经算得上是好说话的了,可这不代表可以任由别人忤逆他的意思。
若不是还顾及容泠的名声,他真想就这么杀了她,好让天下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