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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钵罗(女尊)np 作者:yuwangwen

    ”

    “不一样的!嫂嫂的眼睛像莲花一样纯净无垢,没有一星半点的浑浊。 就好像,萦永远都只是个孩子,没有秘密,没有疼痛,没有任何隐晦的心思,就那样赤诚地站在你面前。”

    “什么叫好像是个孩子?你本来就是个孩子……”

    “唔……嫂嫂,不要揉萦的头发!”

    “不准叫嫂嫂!”

    “嫂嫂,捏萦的鼻子也不行!”

    “还敢叫?”

    “嫂嫂,别掐脸啊!好痛!”

    “……”

    作者有话要说:万恶的过渡章。

    却又不能没有。

    辛苦大家了~

    复明

    “唔……嫂嫂,不要揉萦的头发!”

    “不准叫嫂嫂!”

    “嫂嫂,捏萦的鼻子也不行!”

    “还敢叫?”

    “嫂嫂,别掐脸啊!好痛!”

    “……”

    换眼术施了约一个时辰。

    含烟扶着乔灵素回来时,看见脸颊通红、眼眸中微微泛着水汽的萦,似乎愣了一愣。

    不过离朱却无心留意她的错愕,眼中只剩下乔灵素纤弱的身影。他走得很慢,面色苍白,眼睛上覆着几层薄而柔软的白色鲛绡,愈发衬托着尖尖的下巴和绯红色的嘴唇。

    离朱拍了拍萦的头顶,算是道别。紧接着双臂一揽,横抱起乔灵素,沿着来路快步离开了湖心岛……

    那一日后,罗修每日都来邀请离朱乘船巡游,有时在无人居住的小岛上散步,有时只是在船上饮茶。短短十几日,已行遍了鲛国的每一个角落。二人不谈风月,只谈天下见闻,抛去暴戾冷血、收敛起强大气场的罗修倒的确是胸有邱壑、襟怀国事的君王。

    离朱和乔灵素的起居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但行动却被人严格控制了起来。虽然能在内苑里畅通无阻,却决不允许离开王宫半步。

    乔灵素的眼睛还要过几日才能痊愈,离朱也知道自己急不得,只好借口需要人贴身伺候,把春桥调入了王宫中。

    春桥一见离朱,登时哭成了个泪人。原来殷锐几次入宫求见离朱,都被挡了回去,一众随行侍卫也都被变相软禁,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

    春桥和夏书不知道宫内的情况,以为离朱真的遇害了,每日抱头痛哭。倒是殷锐想得开,被拒了几次后,干脆不闻不问地只管吃喝玩乐,还劝大家不要挂心,她们春风侯福大命大,一时半会死不了。

    离朱苦苦一笑,暗想殷锐倒是个人精。她扭头,看着肩上百无聊赖的赤血蝶,努了努嘴。“哎……表现你聪明才智的时候到了。”

    那赤血蝶斜横了她一眼,高傲地别开了头。

    “不愿意?”离朱冷笑了两声。“你是曼朱沙的宠物,我倒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若是我告诉冥界的大小鬼差冥使,你的名字叫阿花……不知你以为如何?”

    赤血蝶猛然回头,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瞪着离朱。离朱也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顺便龇了龇牙。许久,赤血蝶似乎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抖动着触角,轻轻碰了碰离朱的脖颈。

    “这还差不多。”离朱满意地笑笑,轻声道:“阿花乖乖去找我的副使,告诉她,我会设法在海狩节上求见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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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狩节前夜,海风有些凉。离朱关了窗子,吩咐春桥点上烛灯,又拉着乔灵素坐在床边。

    “灵素,你的眼睛……能不能医好,要看天意。”

    “我知道。”

    “就算你看不见,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我知道。”

    “不如我去把蒂雅公主请来,让她……”

    “阿四,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乔灵素抬手,摸索着覆盖在离朱手上。“只要有你,我……都不害怕。所以,你也,不要怕。”

    “我、我不怕。我只是……手抖。”离朱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探向乔灵素的眼眸。她屏气凝神,动作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随手掩上了床两侧厚厚的幔帐。

    “我、我拉上帘子,免得光线刺伤你的眼。”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咬咬牙,一把揭开了乔灵素眼睛上覆盖着的鲛绡。

    眼前一片突如其来的柔光让他下意识眯起了眼,浓密的睫毛有些润湿,如同蝴蝶羽翼般微微瑟簌着。他深吸口气,一点一点扯开沉重的眼睑,面前仿佛有千百万只萤火虫自在飞舞,慢慢汇聚成一个女子的轮廓。

    那轮廓,他已在黑暗中见过了无数次,是她袅袅而来,散发着柔美的白光,牵着他的手,在他耳畔不厌其烦地轻声细语。

    她的眉色有些浅,弯成了新月的形状。眼睛清澄明亮,鼻尖小巧微翘,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青色发丝如流水般垂在肩头,随着呼吸微微翻动。几年不见,她还是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容貌未曾改变,却仿佛从身体里透出一股让人迷眩的光彩。

    “灵素……怎、怎么样?”

    净澈的眼中闪烁着怜惜、焦虑、期待,和若有若无的惶恐。她那样深深地凝望他,瞳孔中印着他小小的影子,那样清晰,而又那样坚定。彼时,她只是跟在他身边团团转的小丫头。而现在,她却是他绝望时引路的灯塔,是他寒冷时取暖的熔炉,是令他远离恐惧的温泉,是帮他驱散梦魇的灵符。

    乔灵素呼吸急促,唇边挽出个春水般的笑容,竭力控制着就要腾然跃出的心脏。他轻轻抬起手臂,第一次准确无误地拂上离朱光滑的脸颊。

    “阿四,好久、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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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寂然无声,只有海水翻涌,漫过沉默了千万年的礁石。

    乔灵素执意要出去走走,离朱只好找出厚厚的孔雀翎斗篷,将他牢牢包裹起来,然后习惯性地牵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阿四……”

    乔灵素呢喃了一句,站着没动。离朱诧异地回过头,却见他眼眸中流动着熠熠的光华,视线扫过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那个……习、习惯了,不是故意的。”离朱心里一跳,迅速放开了乔灵素,脸上仿佛被火撩过一样的滚烫。她讪讪笑了几声,正要抬步迈过门槛,却被一只手轻轻扯住了衣袖。

    “阿四,我、我能看见了。你就,不再牵我的手,是吗?也……不再、不再照顾我了,是吗?”他低垂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声音很轻很细,如蒲公英飞过原野。

    “哎?”离朱双眼蓦然睁大,心脏似乎瞬间停止了跳动。“灵素,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没说什么。”乔灵素的双肩猛然一缩,两滴珍珠般的眼泪狠狠砸了下来。他迅速抽回自己冰冷的手,然而下一秒,整个身体却被包裹在一团柔软的暖意中。

    “不是说过了吗?会伺候你一辈子的……”离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却仿佛经过了千山万水的等待。

    乔灵素的双手悬在离朱身侧,似是想要环抱住她的温暖,然而他僵了一僵,最终还是颓然垂落。“我,不行。我不干净……配不上。阿四,我刚刚,说错了话。我不知道……”

    离朱没等他说完,已空出一只手来,轻轻覆盖在他微凉的嘴唇上。“灵素,你行不行、配不配,由我说了才算。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手把手教我念书识字的小少爷,纯净得就像天上的白云。你刚刚没有说错话,是我错了,因为那些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灵素,只要你愿意,我会在你身边,守护你一生一世。你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关系,我知道就行了。你只要拉紧我的手,别放开,就好。”

    “阿、阿四,我……”

    她没有让他说完,小心翼翼捧起他的脸,唇瓣温暖而柔软,带着无限深情、眷恋和怜惜,虔诚地吻上他的眉心,像对待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乔灵素下意识闭上眼,她的吻,与想象中一样美好,似一把开启密藏的钥匙,在他陷入永恒的黑暗前,打开了盛满阳光的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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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星斗漫天,如天神随意挥了把银沙,洒满了漆黑一片的夜幕苍穹。

    离朱牵着乔灵素的手,趿拉着木屐,沿着王宫外缘的堤岸漫步,偶尔被涨潮的海浪打湿了衣角。

    “阿四,你看……”乔灵素指着天空中几点若隐若现的光芒。

    离朱揉揉眼睛,仔细分辨了片刻,郁闷地叹气:“看不清。是外星人吗?”

    “外星人?”乔灵素眨了眨星子般璀璨的眼,含笑摇着头。“是天灯啊。”

    “哎?这么远你都看的见?”离朱猛然靠近,鼻尖几乎要顶到乔灵素的。她呼出的热气仿佛一团团火焰,燃过他的脸颊。

    乔灵素气息一滞,下意识点了点头。

    离朱愣一愣,随即粲然而笑。“原来我家灵素因祸得福,有了双千里眼。”

    “阿四……”乔灵素羞得脸色绯红,紧紧咬着下唇,踟蹰了很久,才一本正经地抬起头,看进离朱眼中。“阿四,我的福,不是千里眼。我的福,是你。”

    原来,所有的灾难和凌虐,都只是为了,让我能够,遇见你……

    星光下,他目色迷离,看着离朱的眼眸中仿佛笼着朦朦雾气。离朱情不自禁地探身,含住他的嘴唇,却感觉他的身体剧烈一颤,有着明显的抗拒。

    离朱心头一紧,知道想要解开乔灵素的心魔并非一日之功。她连忙直起腰身,拉着他的手,强自欢笑。“灵素,我们过去看看。”

    然而乔灵素却只是静静站着,眼角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阿四,我不是,故意……”

    “我知道。我会等你的。”离朱拍拍乔灵素清秀的脸颊,指尖滑过他的耳际,撩开了几缕碎发。“走吧,带你去看看那个小家伙。”

    “小、小家伙?”

    “是罗修的胞弟。前几天你换眼时,我告诉他,在我们家乡,祈愿的时候要放天灯,没想到……”

    离朱边走边说,却在看见那正在往天空中放天灯的人时,话音戛然而止。

    夜空中,数十只明莹交辉的天灯映着无限星光,晕染成一道波纹,散发着银红色的光泽。那人站在高高的礁石峭壁上,穿着一袭鲛绡薄衫,柔软的衣料完美地帖服着身体,勾勒出了他修长而匀称的剪影。他摊开手掌,将一只天灯缓缓放高升空,灿金色长发被海风吹动翻飞,如一幅铺展开来的黄金卷轴。

    那个男子,有着君临天下、鄙睨万物的霸气,有着冷血狠绝、狂傲恣意的张扬,有着神魔难及、无可匹敌的容貌。

    那个男子,此时此刻却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亲手放飞了一盏盏天灯,以寻找回家的路。而他的身影,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寂、最落寞的所在,仿佛早已融入了黑暗的深渊,一生一世,永无出路。

    海狩节

    那个男子,此时此刻却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亲手放飞了一盏盏天灯,以寻找回家的路。他的身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寂、最落寞的所在,仿佛早已融入了黑暗的深渊,一生一世,永无出路。

    鲛历火曜月水龙日,西蜀历七月廿七,鲛国百年一度的海狩节。

    参加盛事的鲛国勇士需潜入鬼鲨巢|岤摘取紫桑仙草,成功的人可以请求鲛王满足其一个心愿。不过鬼鲨性情凶猛,游速极快,一般鲛人在鬼鲨面前唯有逃命的份儿,稍有不慎便会葬身鲨腹,又何谈摘取仙草。因此往年参加海狩节的鲛人大多是奴隶,成功后的请求也是脱离奴籍,获得平民身份。

    离朱仰头看了看柔和的日光,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些面色凝重的鲛人男女勇士,低声叹了口气。

    “阿朱在感慨什么?”

    耳边响起如天籁般动听的声音,离朱猛回头,对上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心神不禁一颤。昨夜那个在礁石上孤独地放飞天灯的男子,仿佛只是她的一场幻梦,一旦回到日光下,他就又变回了那个喜怒无常、神魔畏惧的鲛人王。

    “殿下万安。”离朱作了一揖,环视四周。“离朱听说贵国的大祭司神通盖世,想一睹他的风采。”

    罗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大祭司在鬼鲨巢|岤附近的船上祭天,同时布下禁制,以免鬼鲨横冲直撞,伤到岸边观礼的鲛人贵族。阿朱若想见他,修带你过去。”

    他话音一落,便拉起离朱的手,踏上了身边的一艘轻舟,用鲛人语吩咐了什么。小舟上的桨手行礼后,手执双桨缓缓划离岸边,却忽见眼前紫光一闪,舟身略微下沉,一个女子已立在了船头。

    “蒂雅,回去。”罗修面色一沉,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我也要去看大祭司,不行吗?”蒂雅扁扁嘴,眼圈微红,莹白的手指向离朱。“你明明是外族,凭什么参加我鲛国的盛典?还不滚开?”

    “住口!本王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罗修眼神一凛,周身萦绕着的寒气如同沉寂了千年的冰川。他隐在身后的手掌悄然摊开,微微颤抖着,仿佛正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杀意。

    “殿下!”离朱深怕两人打起来,忙壮着胆子扯住了罗修的衣袖。“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走?”罗修略有些茫然地转头,酷寒的眼神在看见她的刹那,冰消雪融。他默默收敛了杀气,嘴角漾开的笑容如春风化雨,点滴入心。“好,阿朱说走,咱们就走。”

    说完,他吩咐桨手划船,再不看蒂雅一眼,双手负在身后,如一尊伫立的雕塑。而蒂雅也不再说话,美丽的眼睛狠狠瞪着离朱,似乎不将她剜心剔骨,便不能除其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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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舟快速驶向海中央的浮舟,四周浪涛翻涌,卷起层层白如云垛的水花。另一侧的鲛人勇士也已下水,飞快地游了过来。

    罗修站在船头,海蓝色眼眸略略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离朱则站在船的另一侧,双手扶着船舷,观望着浮舟上的青衣人影。

    那人身材有些单薄,看上去很年轻,接近于明黄|色的长发随风起舞,衬托着白皙得几乎透明的容色。

    只是……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离朱背脊瞬间僵直,仿佛被人从头泼了盆冷水。她松开船舷,指着那人影,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他、他、他他他……”

    “他就是大祭司。”蒂雅诡异地一笑,身影忽闪,双脚紧接着腾空而起,重重踢向船舷。

    船身猛烈摇晃,离朱一个不稳,正要扶住船舷,却不知被谁推了下后背,一头栽进了海里。

    她晕头转向,连喝了几大口苦涩的海水,手脚凌乱无助地四处乱挥,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混球萦,俺要画个圈圈诅咒你……明明自己就是大祭司,为毛不告诉俺?

    咸腥的海水扑面而来,从眼、耳、鼻、口里倒灌进去,头像要炸开一样地疼。她四爪并用地划了几下水,强忍着酸涩和不适,用力睁开眼睛,闭上,又猛然睁开,惊恐地看着水中一个迅速逼向自己的庞然大物。

    那怪物青面獠牙,头部硕大无比,长得像只腐烂的骷髅,黑乎乎的背上有鲨鱼一样的鳍。它慢悠悠地摆动着尾鳍,却如离弦箭一般蓦然靠近。

    离朱下意识想要转身逃跑,然而四周海水却如轻薄的流沙一般,没有任何支撑点,只让人深深陷入。她气息不济,大口大口地喝水,只觉得眼前湛蓝色的海水慢慢变成了迷蒙的雾气。她的脑子里明明是一片空白,却又如电影快进,闪过许许多多没有对白的影像。

    是谁红衣翩跹,绝色容姿,在微凉晨风中决然而去?

    是谁毓秀如竹,眨着雏鹿般的眼睛,任她予取予求?

    是谁的招牌无尾熊抱,为她挡下那致命的穿胸一剑?

    是谁一袭青衫,飞剑如虹,与她在阁楼上肆恣醉酒?

    是谁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写下两个名字?

    是谁白衣胜雪,眸光清和,一曲箫声歌尽落花春休?

    而又是谁,又是谁……用那双极尽痛苦又彻骨疯狂的眼眸凝望她,隔着滔天的海浪……不想再爱,却又不能放手。不想再恨,却又不得不恨。

    朦胧中,似乎有人一把勾住她的腰。她依稀感觉到自己紧紧贴合着一个冰冷的身体,有些陌生,却又仿佛早已根植在灵魂深处。

    两片柔软的花瓣覆盖在她的嘴唇上,渡过一口精纯的气息。她恢复了一些清明,勉强扯开眼眸,映入两汪湛蓝色的甘泉。那人容貌俊美宛如天神,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冷酷,没有杀气,只有满满的担忧和怜惜。

    “殿下……”

    离朱张了张嘴,吐出一串小小的透明的气泡,随后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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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一片混沌,直到冰凉的指尖拂过她湿漉漉的身体,她才猛然一怔,张开了眼睛。

    水纹般流畅柔软的帷幔挂在头顶,身下是松软的锦被。眼前的男子笑容粲然,海蓝色的眼眸亮得仿佛暗夜中的灯塔。

    离朱惊恐地扫了眼自己雪白而光洁的身体,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个被掏出心脏的鲛人少女。她头皮一阵发麻,手掌已不受控制地挥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罗修白皙的脸颊上竟泛起几个红红的指印。

    他笑容骤敛,原本溺满了柔情的眼中陡然掀起惊涛骇浪。离朱也愣在了原地,后知后觉地看向他,感觉自己是尾搁浅在沙滩上的鱼,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就要在他炽暴的目光下一命呜呼。

    “对不住啊,殿下,我手滑……”离朱抱着被子,挡住胸前春光,向后蹭了蹭。

    “……”罗修眯起眼,一言不发地靠近。

    “殿下,有话好好说呗!”离朱继续后退。

    “……”罗修继续靠近。

    “那个……冲动是魔鬼!”离朱终于退无可退,背脊贴在冰凉的墙壁上,冷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罗修仍然没有出声,玉雕般的脸容上寂静平和,却抑制不住眼底的波涛汹涌。他手臂一探,从她脖颈处的发丝中穿过,抵在墙上,把她困在了他和墙壁之间。另一只手却如铁箍一般,牢牢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嗯……”离朱疼得闷哼一声,却强迫着自己把眼圈里的水雾硬生生逼了回去。她深吸口气,唇角挤出个笑容。“殿下,君子动口不动手!”

    “动口……不动手?”罗修双眉一挑,周身寒冽的气息竟倏然散去。他凝着她,溢出个正中下怀地笑容,手臂闪电般探来,拉高了她的双手。同时欺身而上,将她死死桎梏在墙壁上。“阿朱所言,甚合我意。”

    “殿……”离朱眼睁睁看着挡在身前的云被滑落,反抗的声音消失在罗修艳如珊瑚的嘴唇中……

    唇舌交织的刹那,冰冷和温暖的气息彻底颠覆。他们的身体似乎同时一僵,又瞬间软化了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有成千上万朵莲花,倏尔盛开、倏尔凋颓。他们仿佛是两个迷途了数万年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属于彼此的身体。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风声、海浪声、鸟鸣声……所有的声响都骤然消失,只剩下他和她交错在一起的呼吸,一浅、一重,一缓、一急,一冰冷、一炙热……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背脊,她不由自主溢出一声低吟,如惊雷砸醒了二人逐渐迷离的神志。

    罗修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离开了离朱的双唇。他的眼眸中有未及褪去的情潮,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上,看着她睁开双眼。

    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吻得如此百转千回。也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她,将她深深纳入体内……她合该为他而生,合该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她,合该是他遗失了很久的生命的缺片。

    相随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

    当嫩们看见这一章的时候~

    嫩们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小情儿已经离开了。。。。。

    嫩们不用过分思念俺~

    俺虽然暂时离开~

    但欢迎嫩们留言~

    寄托对俺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想念~

    俺人生的最大目标~

    就是这篇结束前~

    找到心甘情愿让俺扑倒滴大美人~

    不留言滴全都被扑倒!

    周五、周六设置了自动更新~

    俺周日回来~

    就这~

    over~

    吻别~~

    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吻得如此百转千回。也从没有哪个女子,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她,将她深深纳入体内……她合该为他而生,合该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她,合该是他遗失了很久的生命的缺片。

    离朱霏濛而灵动的眼底笼着一层薄雾,仿佛迷途的小鹿一般,撞入了那双海水般湛蓝的瞳孔中,又是一时失神。只不过这一次,她很快醒悟了过来,惊魂未定地推开了罗修,用手捂着嘴唇,茫然无助地看着他。

    罗修怔忪了片刻,随即浅浅一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眸中却有一抹强大冷酷而势在必得的光。“阿朱,你命中注定,是修的王后。修,定会不择手段,把你留在身边。”

    “你……”离朱猛然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仿佛能主宰万事万物的张狂男子。

    他静默一笑,摊开手掌,掌心中躺着一根毫不起眼的绛紫色的小草。“紫桑草,给你。”

    “这就是紫桑仙草?给、给我的?”

    罗修点点头,眼中的柔情仿佛一张细密而美丽的网,将离朱牢牢裹住。“摘到紫桑草的人,可以让修满足一个愿望。阿朱,你想要什么,哪怕是须弥海竭、翻天覆地,修也会寻来给你。”

    “我、我想……”

    她的话没说完,眼角余光一扫,惊见房间角落里蜷曲在地上的紫色身影,不由滞了一滞。那骄狂跋扈的蒂雅公主,此刻竟如卑微的奴隶,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半跪半趴的姿势匍匐着,额头顶着地面。

    罗修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目光瞬间冷若冰霜。“伤害了你的人,即便死上一万次,也都是罪有应得。”

    离朱身上阵阵发冷,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缕缕的恐惧。“她、她……死了?”

    “还没有,只是扭断了几根骨头而已。”罗修直直看着她,海蓝色眼眸时而净透如天空,时而晦暗如暴雨。“阿朱想让她怎么死?暴晒?滴血?凌迟?火炙?不如用渔网缚住,扔到鬼鲨巢|岤,让鬼鲨一口口分食了可好?”

    离朱瞪大了双眼,猛然捂住自己的嘴,看着面前那谈笑自若地说着种种酷刑的男子。

    “阿朱喜欢那种?”他顿了顿,笑得风轻云淡。

    “我、我……”离朱艰难而干涩地开口,许久,才找回声音。“只是虚惊一场……你不要乱杀人。”

    罗修怔了怔,眼底闪过几许复杂的情绪。“阿朱不喜欢修杀人,修便不杀。”

    “我……”离朱心里一阵抽紧,如骨鲠在喉。

    她看了看手中的紫桑仙草,深吸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门外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打断:“殿、殿下,属下有事容禀!”

    “哦?何事能比春风侯的事更重要?”罗修冷冷一笑,眼睛微眯,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团,周身杀机立现。

    离朱心神一凛,迅速扯住他的衣袖,默默摇了摇头。

    泛滥着冷意的海蓝色眸子与那双纯净澄澈的眼睛相撞,弥天怒意竟瞬间消弭无踪。他急促地呼吸了几次,紧紧攥着拳,骨节有些发白,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清冷的声音仿佛消融的霜雪。

    “有什么事情,快说。”

    门外那人似乎松了口气,急声应道:“殿下,有外来船只穿过了我国禁制,现在已逼近王城。”

    “哦?”罗修略一讶异,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能闯过禁制,的确不易。不过擅闯我鲛国者,杀了便是。”

    “可那只小船很是怪异,被一团白光罩着,我们的弓箭射不进去,士兵也无法靠近。”

    “这样……倒有点意思。”罗修唇边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又在离朱额前印了一吻,柔声道:“阿朱,修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

    他说完,傲然起身,推门而出,声音已恢复成方才的冷漠。“船上有什么人,看清了吗?”

    “回殿下,船上只有两人,一个撑船的蓑衣女子,戴着斗笠,看不清长相。还有一个红衣男子,眉心一颗朱砂痣,容貌……很是俊美。”

    离朱突然僵在床上,如遭雷击,全身变得异常冰冷。

    朱砂痣?

    容貌俊美?

    她迅速翻身下床,捡起湿漉漉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心神不宁地向外跑去。

    那个让她爱得就要疼断了心肠的傻孩子啊,千万、千万不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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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宫外的黑石珊瑚通道上,整整齐齐地站了两纵队鲛人士兵,每人手中都执着弯弓,箭头在阳光下反射着暗银色的幽光。

    通道尽头,一个单薄纤细的少年面朝大海、茕茕孑立,明黄|色长发在飓风中凌乱飞扬。他手肘弯曲,双手平举前伸,掌心摊开朝天,嘴里低声叨念着什么。天空中乌云满布、雷声轰鸣,海上骤然掀起了数丈高的巨浪,海水翻涌着||乳|白色的泡沫,如万马奔腾的战场,如雷霆震荡的暴怒。

    罗修负手站在少年身后不远处,冷冷看着海面上的滔天巨浪。海风鼓起他的衣襟,发出猎猎声响。

    海中央,一叶扁舟在连天浪涛中匀速驶来,舟身四周笼着一层朦胧的白光,将暴风骤雨、箭矢袭击统统挡在了外面。

    小舟船头上站着一个青箬笠,绿蓑衣的高挑女子。那女子手中无舵无桨,竟单凭着一只长篙,在惊涛骇浪中一提一放,从容不迫地驾着小舟悠悠行近。

    离朱一路狂奔,脚上的木屐早已不知甩去了哪里。她的心脏几乎就要跳了出来,可真到了通道口,却又忽然停下,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才一步步向尽头走去……

    木制小舟如狂风中的落叶飘摇,离朱屏住了呼吸,定定看着船尾,那红衣胜火、面容绝美的男子。他手握一根白色菱形法器,身形纹丝不动,法器两端散发出无尽的白光,柔和地包裹着小舟。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眉寂寂低垂,蔷薇色的双唇微抿,眉心处一点鲜红的朱砂痣娇艳欲滴。

    “荼靡……”

    离朱的世界瞬间安静,天昏地暗之中,所有人都渐渐暗淡,只有他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亮,乘着风雨,缓缓向她走来。她仿佛受了蛊惑,在通道尽头张开双臂,身子微微前倾。狂风吹动她宽大的衣袖,宛如一朵涅槃的莲花。

    “离朱!”

    “阿朱!”

    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臂。

    而与此同时,萦的咒语骤停。天空瞬间晴朗,须弥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七色霓虹在半空中若隐若现,海鸟兴奋地尖叫着,重新振翅,一飞冲天。

    大红衣角在风中翻舞,荼靡静静站着,墨黑色长发洒在耳后,勾勒出美好的脖颈。一根镶嵌了金丝的白色玉簪在他顶心绾了发髻,成色不算上等,甚至有些许暗黄|色杂质,但衬着莹白如玉的脸颊,却仿佛新升的朝阳般璀璨夺目。

    “离朱……”他张了张嘴,只唤出她的名字,却已包含了千言万语。那笑容明明妖娆媚骨,却又宛如得仿佛春雪初融。

    狭长的凤目中满溢着柔光,像兑了糖水的蜂蜜,将她黏住,永远不能脱身。她抬手,理了理他肩头的碎发。而他则手臂一紧,把她整个人带入了怀中。

    众目睽睽之下,无数弓箭刀俎的精光中,两人交融的视线已织成铺天盖地的网。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再也容不下旁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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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春风侯的旧识,本王自应以礼相待。”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股极大的力量拽得离朱一个踉跄。她仓惶回头,对上一双隐含着惊天愤怒的眼眸,原本净澈的海蓝色已乌云密布、满是晦暗。而紧握在她小臂上的手掌亦有些颤抖,似是在竭力控制着力道,以免抓伤了她。

    荼靡绝美的凤目微眯,唇边溢出一丝貌若嘲讽的冷笑。在他身后的忆川河神则冷眼斜睨,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中的长篙,全身上下也尽是戒备。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离朱有些头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不经意瞥见荼靡鬓角处,一滴透明的汗水……她家那一口气翻越数百里山路也不会心跳加速的荼靡美人,竟然也会流汗?

    离朱愣了一愣,随即扭头,很狗腿地笑笑。“殿下,本侯的相公胆子小,那些个刀啊箭啊的,不如先收了吧。惹恼了他,本侯晚上还要被罚跪搓衣板的……”

    她话音未落,已有几个年轻的鲛人士兵不小心笑了出来。罗修面孔一板,周身爆发出凌烈的杀意。他目光如刀,扫视了一周,紧接着身形一晃,如闪电般跃了开去,手臂几起几落之间,已有数个士兵身子一抖,软绵绵倒下,每人胸口处一支断箭、一片血污。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转瞬,离朱惊出了一身冷汗,嘴唇微微颤抖着,恐惧地看着已然站回自己身边,正用白色鲛绡擦手的罗修。

    他低着头,灿金色长发沿着两颊滑落下来,如黄金的流沙。完美的侧脸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白玉雕刻而成,让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阿朱……修没有杀他们。”

    “哎?”离朱一怔,下意识看了过去,果然那些倒下的鲛人士兵虽然胸口受了重创,但还有一息尚存,显然罗修并未痛下杀手。

    “阿朱不喜欢修杀人,修就不杀。”罗修抬起头,眼眸已恢复了正常的海蓝色。他俯在离朱耳边低语,宛如天籁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孤傲,几许无奈,几许怅然,甚至……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哀乞。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滴们~

    当嫩们看见这一章的时候~

    嫩们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小情儿已经离开了。。。。。

    嫩们不用过分思念俺~

    俺虽然暂时离开~

    但欢迎嫩们留言~

    寄托对俺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想念~

    俺人生的最大目标~

    就是这篇结束前~

    找到心甘情愿让俺扑倒滴大美人~

    不留言滴全都被扑倒!

    周五、周六设置了自动更新~

    俺周日回来~

    就这~

    over~

    吻别~~

    谈判

    “哎?”离朱一怔,下意识看了过去,果然那些倒下的鲛人士兵虽然胸口受了重创,但还有一息尚存,显然罗修并未痛下杀手。

    “阿朱不喜欢修杀人,修就不杀。”罗修抬起头,眼眸已恢复了正常的海蓝色。他俯在离朱耳边低语,宛如天籁的声音中有着几许孤傲,几许无奈,几许怅然,甚至……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哀乞。

    鲛国王宫正殿,以蓝、青色调为主,饰以粉金,左右各九排海上建木制成的列柱,每一根都有十人合抱粗细,撑起了镶嵌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夜明珠的屋顶。离朱随便扫了几眼,赫然发现那竟是一幅小型的星空图,上面所列星座与后世是否全无差别她虽不知道,但她所熟识的几个却是分毫不差。

    罗修摒退了左右,广场般宽敞的大殿里瞬间显得空空荡荡。他坐在海中巨贝雕刻而成的王座上,目光扫过离朱和荼靡紧紧相牵的双手,笑容冷然一收,冰冷的视线直刺向荼靡。“可知擅闯鲛国是何罪?”

    他声音中的森然怒意让离朱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缩了缩肩,随即上前一步,挡在了荼靡身前,拱手一揖。“殿下,我夫寻妻心切,擅闯了鲛国禁制,但也算情有可原,还请殿下网开一面。”

    荼靡没有说话,甚至没看向罗修一眼,柔情似水的目光始终游离在离朱身侧,似要将这个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却又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前、不忍他受到一点伤害的女子深深刻进心中。

    罗修也没有理会荼靡,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离朱,不言不语。

    离朱被他盯得冒出了一身冷汗,握着荼靡的手越收越紧。荼靡怔忪的看着她逐渐泛白的指尖,片刻后,默默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令她猛然回头,又瞬间沦陷在那两汪桃花潭水般幽亮的眼眸中。她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几乎忘却了呼吸……他的怜惜和深情从来都不加掩饰,即便是独自身陷太师府时亦是如此,是她自己被悲伤蒙住了心神,才会看不清他眼睛里彻骨的哀恸。

    许久,她缓缓收回目光,牵起荼靡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去外面等我,我有些事情要和鲛王殿下讲。”

    荼靡美目流转,不满意地翘起蔷薇色的嘴唇。“不要,人家要和离朱亲亲在一起。”

    离朱粲然而笑,拍拍他气鼓鼓的脸颊。“我家相公不想吃娘子亲手煮的红烧鲤鱼和蟹粉小笼包了?”

    荼靡眨巴眨巴眼,看了看罗修,又看了看离朱,似乎正在心里衡量着美食与美人孰轻孰重。最后他扁扁嘴,憋屈地一跺脚。“离朱亲亲,你威胁人家!”

    他红衣一闪,转身出了大殿,嘴角笑容微微凝固了一瞬,又缓缓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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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朱含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和煦的阳光下,自怀中掏出了一根平淡无奇的绛紫色小草,一步步走到罗修面前,交到他手中。

    “这就是阿朱的愿望吗?宽恕他擅闯鲛国之罪?”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