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会不清楚?从前是我总压着他,不许他出头出面,实在是被局势所困啊。如今王爷有一腔为国之热情,你父亲又想报效朝廷,我怎会阻止?大丈夫原就该顶天立地去闯一闯天下,整天窝在家中,才不是个事儿呢。”
茵茵连连点头:“祖父,爹爹是以为您会想不通。”
老太爷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我不站队,看不清大齐将来的形势,更不愿陈家涉险,这才日日斥责你……你那个生父。但如今你已经做了煜王妃,咱们家与煜王是一条船上的。且这一回的事情,别人怎么说不用管,你都要理解煜王,知道么?从来变法之际,就没有不受千险万阻的。”
茵茵敛眉应了:“我知道他有他的想法,并没有怪他。”
老太爷瞥了她一眼:“嘴里说没怪,我还不了解你?你不怪他行事,只怪他不告诉你,不信任你,对不对?”
茵茵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老太爷叹道:“就如你们都不肯告诉我一样,茵茵啊,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得不够,理解不够。而是他想得太多,患得患失才会如此,你懂吗?”
茵茵眼眶一红,不得不承认,祖父说的才是真的。
冬月初九,陈劲柏收整行装,带着蕊姨娘告别家人,与其他官员一起上路,去往江中。
江中路途遥远,一去得月余时辰,是决计不能回府过年了。何止今年,明后两年都未必能回来。
余氏心间眼眶里的两行泪,总算是落了下来,抱着茵茵嚎啕大哭起来。
等陈禹杰和茵茵将余氏劝了进去,她放缓缓止了泪,说道:“你父亲虽说偶尔也会外派,出去洛城办些事,但至多不过三五天就回来。我年轻时总是庆幸,夫君时时待在家中,遇到事情也算是有个主心骨。没想到如今年岁长了,反而要去那样远的地方……”
陈禹杰忙道:“母亲,儿子已经长大了,往后,儿子就是母亲的主心骨。”
茵茵也点头:“是呢,母亲,二姐说二姐夫最近要出去办事,公爹婆母打算回乡里一趟,她无事,打算带着孩子回府。二姐回来,家里可热闹了,小虎妞长大了,这般调皮,母亲怕是要头疼了呢。”
原本二姐是要跟着姐夫一道去的,只陈劲柏要走,二姐孝顺,便打算带着孩子回娘家住一阵子。索性二姐那公婆也是心善的,寻了机会说要回老家看看在家中任职的幼子,这便让二姐回陈家毫无后顾之忧。
想到老二,余氏的眼泪水总算是咽了回去。她亲生的三个女儿,只得这么一个不曾远嫁,时时回来陪一陪,倒也是个慰藉。
安抚好余氏,茵茵带着流云亲自去锦云书行,打算寻字迹工整之人,帮祖父抄写书籍。
那位林先生要在洛城开设书院,这几日便是明年春季开学的选拔,周边乡镇往来的学子甚多。只是许多寒门子弟,自今年秋闱变革后,觉得寻到了希望,更愿意来学院试一试。
少桓广开门户,凡是被选拔进了学院的,不仅食宿全免,每个月还能领少量补贴。这是兴教的第一步,投入的精力与银钱,自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是入学院之后的事情,这几日的衣食住行,都得靠银钱才能解决,故而很多寒门学子会选择在休息的时候替人抄书,抄书比拓印要麻烦得多,但是价格也比拓印要便宜。很多家境略略不宽裕之人,更愿意买抄的书籍。
茵茵银钱给得大方,拿出的书又是少见难买的好书,肯抄的自然是趋之若鹜。茵茵让书行的人帮着选了几个字体清晰的,又将要求好生说与他们,便一人发了一本,让他们拿回去抄。
出门的时候,却遇到一个熟人。
祁晋贤正捧着抄好的书,递给收书的人,那人验看了会子,便拿出铜钱来给他。他千恩万谢得了银钱,一抬头,就瞧见茵茵从书行正门走了出来。
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与她,早已是天壤之别。
茵茵迟疑片刻,到底是张口说道:“祁少爷这样早,家中一切可好?”
祁晋贤来不起遐思从前,只拱手应了:“多谢王妃关怀,一切都好。”
茵茵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祁晋贤站在阳光底下,今日阳光甚好,但他只觉得寒风冷的彻骨,不由得拢了拢衣裳,苦笑一声。从前憧憬的那些,再也回不去了。
流云见茵茵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样,赶紧说道:“王妃,这阵子您一直忙碌,奴婢想着祁家的事情与咱们再无干系,便没有说……”
茵茵抬眉:“按道理这祁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但好歹也是个正经大户人家,不至于落魄至此啊。”
祁家按照现代来看,怎么样也是个小康之家,不说别的,衣食绝对不用发愁。怎么祁晋贤竟与那些个贫寒子弟一般,竟干起抄书的活计来?
不是她觉得抄书活计不好,而是,祁晋贤如今都中了二甲进士,不论选没选上庶吉士,最起码也能做个八品官了。这都要任职的人,又怎会无缘无故跑去体验生活?
流云说道:“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