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他想,姚晚晚真是讨厌,然而讨厌之后,他夜里还是依旧要为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等她越长越大,开始像一朵花那样艳丽绽放的时候,垂涎这朵花的讨厌鬼们出现了。
二房不省心的兔崽子们开始不怀好意的欺负她,尖酸刻薄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丫头们当面和背地里数次给她难堪,即便他当面能拦下,背地里依旧拦不住他们层出不穷的小手段。
那段时间,骁龙卫正忙于大案,他不胜其烦,背地里不知收拾了那群讨厌鬼多少次,却偏偏不能诉诸于口说是为了她,否则她在府里的日子只会更艰难。
这种焦躁在有人插手他的婚事后达到了顶峰,老太太和丁氏既厌恶他,却又舍不得他身上的好处,变着法儿的想要掌控他。
其实她们不是没走过怀柔路线,在母亲死后,这两人用软硬兼施的手段想让他乖乖听话,只要听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见得会剑拔弩张,甚至还会给他许多好处与便利,然而他自小早慧,许多事情该知道的知道,该明白的明白,和她们成不了一路人。
就算他母亲不是个那么合格的母亲,但她生了他,给了他一条命,有些事情他就得为她担起来,她不会想要唯一的儿子朝那两个欺负磋磨她的女人低头的。
所以,沈惟铮对她们从不低头,只是他忘了,他的世界在外面,晚晚的世界在内宅,他曾经的那些倔强与偏执结下的苦果全都要她来尝。
但这已经是很多年后他才发觉的事了,在尚且青涩的时候,他在意更多的是她对他的无意与避之不及。
那两个女人吃相难看,带进家门的什么侄女也同样令人厌烦又恶心,像是两条吸血的水蛭一般,只要回府就怎么都甩不脱。
其实他那时候有意绕着圈儿堵了她几次,他想知道她看到这两人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她心中在意他一分,对这两人的存在就不会无动于衷。
他想从她眼睛里看到不高兴,因他而生的不快与不满,证明她的心里他有一席之地。
然而这些奢望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尽数破灭了,比起不快他被女人纠缠,她更多的是撞见这种事的尴尬与逃避。
于是,这就像一个征兆,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沈惟铮都没办法控制自己在她面前的情绪。
面对她,他总是那么容易失控,或者好的或者坏的。
他不高兴她那么不在意他重视他,借着由头发了脾气,将那块玉佩扔给了她。
她越不想要,他就越要给,母亲留下来给他未来要交给儿媳妇的羊脂玉佩就这么到了她手里,纵然她后来极力想要归还,他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收了他的玉佩,那就是他的人了,日后他总会要她心甘情愿嫁给他,做他最亲近的妻子与儿女们的母亲。
他说到做到,婚事一直拖到她到了说亲的年纪,在第一次听说叔父开始为她挑选夫婿时,他刚从外地出任务回来,身上还带着伤,就算心里清楚他日后是要娶她的,也被她会嫁给其他男人这个可能敲了当头一棒。
接下来,他毫不心虚的从中作梗,搅了她一次又一次姻缘,事实上,叔父他们替她寻觅的那些夫婿人选确实问题不少,或者品性不佳,或者家宅不宁,或者才能一般,总之没有一个能配得上她。
事情本来很顺利,然而谢真出现了。
谢真这个人是他半辈子的心结,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的纠结,也是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的隔阂。
只不过半个月,他出京办事之前明明一切都还很正常的,他早已想好了回来就向叔父提亲,然而等他历经艰险回来时,看到的却是她同谢真相谈甚欢的画面。
相貌登对的年轻男女,站在绿树红花碧水边,言笑晏晏,彼此眼中情意脉脉,让他胸口的伤霎时间疼得扯心裂肺起来。
他看了她那么久,多了解她啊,一眼就看出她是愿意嫁给这个人的,她中意谢真的清俊与温柔,看着他时眼睛里有看堂妹他们一样的光,很显然,不过是短短一段时间,她就将他划入了自己的世界。
真不公平啊,他想,明明是我先遇到也先看到你的,你怎么能去看别人呢,还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
自此,谢真成了他最厌恶的两个字,也成了他最厌恶的人。
随后,从叔父那里听说他们打算同谢家结亲时他毫不意外。
他是有想过要不要顺她的心意让她嫁给中意的人的,即便他讨厌谢真,也要承认这是一个尚算不错的人,然而,他的这点儿不算坚定的想法并未存在太久,在花丛后听到她和堂妹的谈话,看到她脸上羞涩的笑容时,他脑子炸了。
不行的,只是听她说一句愿意嫁他就快发疯,怎么可能真的看着她有一天为另一个男人披上嫁衣呢?
甚至她还要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同他组成一个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家……沈惟铮想,这是绝对不行的。
他不行,她也不行,她不能嫁给其他人,他也不会允许她嫁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