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够了颜如沛，这才转头对着季承霁看去。
“你要叫九嫂。”季承霁握住小罗的手，温声说道。
颜如沛也回头朝着小罗看去，看着他胖乎乎的小下巴，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
“别碰我！”
小罗一把拍掉颜如沛的手，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下巴。
颜如沛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被他甩的通红，还呆愣愣的僵在半空没有收回来。
“小罗！”
季承霁怒斥一声，赶紧拿过颜如沛的手细细查看，手背上红了一大块。
“小罗！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打人呢，而且还是你九嫂！”
季承霁板过小罗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压着怒气看着梗着脖子还是一脸不服气的小孩。
颜如沛见状，赶紧拉着季承霁站起来，“好了好了，我没事，他还是个孩子，没有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季承霁皱起眉头，“孩子也不能……”
“谁要你在这说假惺惺的好话，你就不是什么好人！我都听人说了，你嫁给我九哥，是因为你家里穷，是因为你想要我九哥的权势，你是有目的的，你是要害我九哥的！”
小罗恶狠狠的看向颜如沛，一脸愤怒。
颜如沛：“……”
“赵小罗！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是吧！是不是要我把沈老找来，你才能听话是不是？！”
季承霁把颜如沛护在身后，看着小罗的眼神跟要喷火似的。
小罗的大眼睛里瞬间积了两汪眼泪：“九哥你是不是被这女人给害了啊！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发火的！”
半大的孩子还不能很好的理解大人口中的蛊惑一词，只知道这是不好的意思，在小罗的认知里，颜如沛就是个坏人，能让以前对他好的不得了的九哥跟变了个人似的，就是她害的，她指定是嫁给季承霁是不安好心的，早晚有一天会把季承霁给害了。
和自己父亲般存在的季承霁，娶了个媳妇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不正是像他的小伙伴虎子一样，亲爹娶了后娘一样，就对他又打又骂，忒不是个东西了。
小罗伤心难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看着这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黏在一起的孩子，颜如沛和季承霁是面面相觑。
好在老妇耳朵听不见，也正在满心欢喜的沉浸在自己做饭的喜悦里，没有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
终于，季承霁的脸色变的铁青起来，他走到小罗面前，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屋里拉：“嬷嬷年纪大了，对你的管教有心无力，我也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对你很是放心，可我不知道你何时变成了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今日我就替你姐姐好好教育教育你，省的以后你惹嬷嬷生气！”
小罗倒是也不挣扎，梗着个脖子大哭，跟着季承霁进了屋里。
房门在面前砰的一声关上，吓得颜如沛身子一震，她心有余悸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上面的红块还没有散去，有些火辣辣的疼，这孩子是下了死手了。
唉，难道她嫁给季承霁在别人眼里，就是那么的不堪了吗？
颜如沛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
半个时辰之后，老妇终于做好了饭菜，颜如沛到底是不放心，进去稍稍的给老妇打了打下手，在饭菜出锅，即将要被端上院中饭桌的时候，季承霁从屋里出来了，后面跟着一脸乖顺的小罗，脸上还挂着泪痕，倒是也不继续闹了。
“如沛你出来，让小罗进去。”
季承霁朝着颜如沛摆了摆手，示意她跟自己出来一趟。
颜如沛点了点头，把洗了一半的菜放在桌子上，走出了门，因为正好跟进来的小罗对上，颜如沛先停住了脚步，让小罗进去之后，她这才走了出去。
小罗看来是被季承霁给说的长了教训，颜如沛几乎都要擦过他的衣服了，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低着头看起来乖极了。
季承霁带着颜如沛走出了院子，在院外的花圃小菜地边站着。
颜如沛把手在衣裙上蹭了两下，出来的急身上也没有带帕子，拂冬也没有跟在身边，只好先这样了。
季承霁垂眼，看着花圃里开了一半就丢了半边花瓣的花枝，有些走神。
颜如沛也不打扰他，弯腰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坐下，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膝盖，她小时候被颜如沛从树上推了下来，从那以后只要是站的久了，膝盖就会麻麻的，有时候还会有些刺痛，所以她平日里都是很注意的。
在献王府也没有她需要太多走动的地方，所以这病很久没有犯了，这一次帮着老嬷嬷做饭，可能是时间长了一些，又有些不舒服了。
良久之后，季承霁终于抬起头来，他看着有些破败的院门，沉声道：“嬷嬷姓杨，和嬷嬷是表姐妹，小罗是我以前……是我以前故友的弟弟，她去世之后，我就把小罗给接了过来，那时候杨嬷嬷一个人孤孤单单，我也是为了私心，把小罗嫁给她抚养，这一眨眼都七八年了，小罗长大了，杨嬷嬷也老了。”
他转身看向颜如沛，眼睛里闪过些许难过和痛苦，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难怪小罗叫你九哥呢，我还以为……以为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