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步走上阶梯，感应灯随即亮了起来。
她看了沈妄，他那双眼眸里全是血丝，沈妄想后退，他似乎想躲起来，然而在关门的那一刻却犹豫了起来。
闻熙顺势挤进了门口。
她人小小的一只，沈妄也没料到她突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门“啪”地一声关了。
两个人站在黑暗里，互相注视着。
闻熙觉得很闷，沈妄将帘子全都拉开了，外面的光一丝都透不进来，空气里也都是烟味，闻熙动了动，脚还踢到一个空空的酒瓶子。
“沈妄。”闻熙轻声唤他。
沈妄没动，闻熙朝着他走过去。
闻熙抓住他的袖子，沈妄想躲开，闻熙低声道：“别躲着我。”
“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里满是哀求，沈妄手指无声捏紧了。
然后下一刻，他浑身一僵。
因为闻熙抱住了他。
闻熙轻声道：“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
她微笑，眼泪却无声掉下来：“我好害怕。”
那个在她苍白人生里，留下一笔最鲜艳痕迹的少年。
她好害怕再也找不到他了。
沈妄垂眸，看到的是小姑娘乌黑的发顶，他的手掌落下去，想像往常一样去揉她的脑袋，然而他突然发现他自己的衬衫，在靠近胸口的那一块已经全湿了。
沈妄手指一顿，半响试探地摸了摸小姑娘的眼角。
湿的。
他手一颤。
半响他摸索着墙边，开了灯。
暗沉了好几日的屋子，顿时亮了起来。
沈妄垂着眼，用手帮她遮住突如其来的明亮，知道等她的眼睛能适应了，才撤下来。
闻熙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闻熙笑了一下，轻声道：“你不躲我啦。”
沈妄的心狠狠一揪。
他把小姑娘往自己怀里狠狠一带，哑声道。
“不躲了。”
再也不躲了。
闻熙在少年的怀里，沈妄身上是浓郁的烟味，她平常讨厌极了这种味道，然而这一刻在他身上闻起来，却是无比的安心。
两个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过了会闻熙轻声道。
“为什么不来考试？”
沈妄手指一顿：“他们说我作弊了。”
“可是你没有啊。”闻熙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我相信你。”
沈妄盯着她，半响笑了笑：“我知道。”
白清茹跟他说了。
他当时还在想，他的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傻。
居然还跑过去跟白清茹说，希望她能相信他。
怎么这么傻呢？
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相不相信他啊。
他在意的只有一个她。
闻熙垂着眼，又轻声问他。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沈妄手指一顿。
他盯着怀里的小姑娘，她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的像是一潭清泉。
他张了张口，声音却哑的不行。
他说：“对不起。”
白清茹那句“你也别想离开”一直缠绕在他耳边，明明他天不怕地不怕，却开始畏惧这一句话。
可是有什么好怕的呢。
沈妄低低笑了一下，用指腹替她擦干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
这一刻他才明白，闻熙是他救赎。
他看到她，就觉得安心了。
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闻熙看着滚落一地的空酒瓶，还有桌子上积累厚厚一层灰的烟灰缸。
她犹豫着问他：“你这两天都没吃饭？”
沈妄“嗯”了一声。
他根本没心情吃饭。
闻熙就知道是这样，叹了一口气，问他：“你这里还有什么吃的吗？”
沈妄不会做吃的，所以家里也只会放什么速食食品，他想了半天，说：“好像还剩几包方便面？”
闻熙去找了，在箱子里翻出紧剩的两包方便面，她又从冰箱里找了一下，冰箱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西红柿，她拿着西红柿和两包方便面，进了厨房。
厨房很干净，东西看起来都是崭新的，看起来估计都没被用过。
闻熙煮着方便面，将切好的西红柿也放了进去。
沈妄靠着门，看着小姑娘认真地给他煮面。
他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好像一眼就看到了以后，他下班回家，就看到他的小姑娘在厨房里给他做晚餐。
看到是他回来了，她从白气蒸腾里抬起脸，对着他笑。
“回来啦。”
沈妄想着，轻轻地笑了一下。
闻熙煮好了面，沈妄怕她烫到手，自己接过去。
面放在客厅上，沈妄在动筷子之前，问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