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儿,我娘说你不是沈家的亲身女儿!
小时候她为了这些事没少跟巷口的小孩吵架,有几次差点打起来,还是沈天赐护着她,才没被人欺负。她爹娘很坚定的告诉她,她就是沈家的小女儿。而这些年,她的爹娘,的确也没让她感觉半分嫌隙。后来她慢慢大了,这种闲言碎语就随风而散了。
如今看来竟不是空穴来风。
她颓然的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上,整个人像被抽去灵魂的躯壳,心中头一次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助和迷茫。
可是玉河却似乎并不想给她喘息的机会。她捏起她颓然的下颌,那张从小就让她嫉妒到发狂的脸,此刻看上去依然清秀美丽。八年前,她青春正盛,明明比她生得更加娇艳,美丽,却依然无法得到赵霁的青睐,他和父王眼中,都只有这个任性骄纵的小妹,偏偏父王还叮嘱她,妹妹还小,一切要让着她。
所以她呢?当她默默在宫殿里等着父王凯旋,却听到他一回宫就去了金意宫,去看那个青平来的和硕公主,还有他最宝贝的女儿,玉甄。而她,只能在母亲的哀怨声中,一点点消磨掉那点天真的幻想。
王宫里惯是些攀高踩低的,父王的荣宠便是一切,没人把她这个长公主当一回,直到国破,父王在城墙上殉国,玉甄跟着她那个叛徒母亲又回了母国,叔父们才又想起她这个长公主来。
她嘴角噙起一丝冷笑,攥住她下颌的手微微一用力,眼前的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低沉的声音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玉甄,我告诉你,青平,还有整个赵家,都是我们的仇人!”
第1章 找寻
书房里,一张白城地图摊开在桌上。按照长生禀报,赵霁已经派人搜查了城北所有可能藏匿的村庄,再往北去,就是往章州方向,他料想此番刺客闯入知府内宅,必定是看出高鲁在先前战役中发挥的重要作用,掳走他的妻儿,不仅想控制住高鲁,还想让他对太子以及青平朝廷感到失望。
能作出此等举动的,必定只有柔邑人。可是此时前往章州,路途凶险,如若他是幕后主谋必定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人安置起来,把柄在手,这高鲁据说又是重情义的汗子,不愁他不就范。只是可能藏在哪儿呢?
他仔细盯着地图又看了许久。城北地势平坦,几处村落都已经被搜查过了,他手指不自觉地在绢布做的地图上摩挲,面上虽然还是跟往常一样,看不出喜怒,但那握拳时突起的青筋,无不暴露出他内心的焦躁。
香炉里,龙涎香依然袅袅的燃着,赵霁头一次觉得那味道有些刺鼻。
“来人,把这香炉给我撤了。”
贴身伺候的兰心今天告假回家了,守在内院伺候的是个新来的小丫鬟,她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端起那香炉的一角,谁知太过烫手,手一滑,“砰”得一声闷响,香炉已经掉在地上。她显然呆住了,反应过来后忙“扑通”一声跪下,如抖筛糠似的说着“奴才该死。”赵霁眉心一皱,冷冷的目光从香炉上扫过,那滚落在地上的香炉已经裂开了个小口,边上撒了一圈细细的香灰,若有似无的青烟正飘散在空气,他目光一顿,提起剑便冲了出去。
长生大气不敢出的跟在后面,也翻身上了匹快马。策马一路往北,穿过成片的村落,经过一小片树林,十字路口,赵霁没有像惯常一样走上去章州的官道,反而忽的拨转马路,往右边的羊肠小路奔驰而去。长生拽紧马绳,扬鞭喊了声“驾”,两人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路的尽头,一座不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长生这才想起来,这些年,因为青平不尚佛的缘故,许多佛寺不是被拆除就是荒置,这里仅存的这座小间小寺,也不过是当年因为失火,被偶然留下来的一处所在而已。赵霁“吁”了一声,翻身下马,简陋的大门口,立着块掉漆的牌匾,写着观朝寺。
他径直闯入院中,不大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小沙弥在洒扫,一见他面色凝重,杀气腾腾的出现,吓得连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
“这位,这位施主,不知来我小寺,有何,有何贵干?”
赵霁睨了他一眼,“近来寺中可有外邦人下脚?”
小沙弥哆哆嗦嗦道,“寺内历来香客稀少,如今北边又有战乱,哪里有外邦人敢来?”
赵霁眸色一下冷了下去,小沙弥不知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这位贵客,又听他问道,“那有没有其他人来寺中?”
小沙弥想了下,“前两日有位道姑和一个壮汉说是从北面逃难回来,来我寺中化缘,求主持收留两日,方才已经离去。”
赵霁瞳孔一下缩紧,“他们先前住在何处?”
小沙弥指了指后院,“就在后院的两间厢房里落脚。”
赵霁提步行至后院,就见其中一间厢房的门虚掩着,他一把推开门,就见简陋的床榻上,坐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她原本正垂着头,见有人进来,猛的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爷。”沈珍儿喃喃的喊出声,眼中闪动过一丝惊喜,却像划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