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该笑还是哭啊。他是不是,再不会回来苏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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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了朝回到御书房。谢如也紧随其后进来,“江南疫情暂且控制住了。”
从身边太监手中接过才送来的一叠折子,“那就好。立秋之前,将那十多处关押了病人皆处理了吧,以免节外生枝。”
谢如皱眉,“按你之前说的法子做?”
“那你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谢如想了想,“有一支商队自西域过来,走了一年多。前日,那商队的领头人来找我,说是他们带来的货物之中有治疗时疫最有效的药材。”
“这种事不需要禀报,你买一些去试试看。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朕不同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多讲话。”
只因谢如在荣王造反之时假意归顺了,惹得皇帝对他十分不满,每次两人私底下见面都要提上一嘴。
“她,依旧没什么线索吗?”谢如瞥见书房墙上挂的一副画,问道。
皇帝闻言,握住御笔的手顿了顿,摇摇头,“杳无音讯。”
不论是杭州府还是江宁他都翻了个底朝天,派出去的八百个探子四处查找皆未查到任何线索。
要么她独自躲进了深山老林里,要么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人前他依旧是令人敬畏的模样,高高在上,刀枪不入。只独自一人之时,总觉得内心空挡无所依存。
虽然已是大半年过去了,可好似前几日她还趴在他的桌案边上看他抄佛经。
谢如有些难开口,“我的人发现了一样东西。你要不要瞧瞧?”
皇帝抬眼,神色凛若冰霜,“是什么?”
“一件衣服。”
搁下手中的笔,屏息问道,“什么衣服?”
谢如命人取了来,藕粉色的衣裳,是宫里头的样式,虽然沾了灰,可上头的刺绣依旧清晰可辨。即使是最好的绣娘,五六人一道绣,不花费三个月,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由此可见,这件衣裳的主人,定是宫里头的妃嫔公主。
元灼比其他任何人都要熟悉这件衣服,一眼就认出,是她最爱穿的那件。
“何处寻来的?”
谢如震惊于皇帝的反应,看皇帝红了眼,一时间不敢回答了。
“说。”
“我的手下是在一疯乞丐身上发现的这件衣服,听说她是从从死了时疫尸堆里扒下来的,”
元灼睁大眼,“时疫?那尸体呢?!”
“烧成了灰。”
元灼忽然有些站不稳,脸色泛白,手握着桌角,“烧成了灰?”
谢如点头不语。
书房的东西两边墙上各自挂着一幅画。一副谢如立马可以辨认出,是谨嫔。
另外一副,像是画的御书房,只是高高的门槛之上,坐着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朝着书房外头,女孩身侧放着几个桃子。
谢如第一眼看到这幅画之时,便猜皇帝画的是谁,至今未解。若是王雪澜同杨正的孩子,年纪也没到这。
书房里头安静了许久,直到皇帝缓过来,语气比方才更冰冷,“那些人,不必救了,全处理了吧。”
“为何?”他又改变主意了?
“给她殉葬。”
“三千多人?”
“去办吧。”
这种时候,谢如明白自己多说无用。自谨嫔不见那日起,皇帝表面上不动声色,私底下将所有的暗卫派出去找人,回了京城之后,派去的人就更多了。知道内情的总觉得凶多吉少,却无一人敢在皇帝面前这么说。
可是不劝,他就没有停手的意思。这重任就落到了谢如身上。几日前这衣裳便被找到了,谢如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禀告皇帝。
若是知道他会做这决定,谢如宁愿私自烧了这件衣裳,皇帝不死心就让他找一辈子去。
“何必呢?你不是日日抄佛经吗?也该明白,三世因果,真实不虚。这么多条人命,徒增你同她的业障而已。”
“业障......”皇帝喃喃自语后,抓起沾了灰的衣裳,低眸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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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年亥月,多地饥荒,瘟疫蔓延肆虐,染病之人多达八万之多。朝廷无计可施,设多处难民营,天下名医束手无策。
次年未月,皇帝复位,疫情得控。
辛巳年申月,情势好转,饥荒消,瘟疫除
慕长安从雨和塔内走出来那日,天降大雪。塔已空,再无一个病人。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她觉得自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那般,以手遮着自己的眼,长达两年未真正见过日光,即使是这样的天,她依旧觉着刺眼。
“喂,走了。站着做什么呢?”几个守卫将马车拉过来,其中一个年轻点的吆喝了一句。
慕长安身边站着另外两人。一个是生的白嫩的小女孩,三四岁模样,头上扎着小抓髻,正好奇地打量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