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早就没了光芒,她想,不是她的错,谁让薛慕仪那么蠢,明知道姚量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人,还不快点跑。
她甚至不敢去想薛慕仪是为了她才会来到东川巷的,好像这样自己心里的愧疚就能少一些,她浑身都在颤栗,手却不听使唤地掏出手机,按下了拍照按钮。
昏暗画面中,路灯光芒微黄,薛慕仪被姚量压制着,裙摆褪到了腿窝。
薛慕仪满心绝望,巷子里好像除了她和姚量再无别人,没人听得到她的呼救,终于,她在地面捉住了一块石头,她攥住了,狠狠砸在撕扯自己裙摆的人头上。
姚量身子一瘫,倒了下去,薛慕仪连忙将裙子拉好,疯了一样跑出巷口,后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可她觉得自己人跑出去了,可她的魂魄却好像永远被困在了东川巷,长夜无声,她被他一次次撕开裙摆。
然而,这一切也只是噩梦的开始。
“睨睨。”颤栗的她被贺朝羽紧紧抱在怀里,薛慕仪总算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贺朝羽带到了出租房中,她茫然看着这个狭小却井井有条的房间。
窗帘闭合着,室内未开灯,光线有些昏暗。
她的手下意识攥住了贺朝羽衬衫上的纽扣,她像攀岩一般,仰头去看贺朝羽,睫毛颤抖,声音嘶哑,目光迷离,“贺朝羽?”
“我在这。”
她将头埋在他怀里,眼泪晕湿他的衬衫,她的声音藏在他怀里,缥缈不可寻,却像要渗入他的骨骼,她问他,“你可以吻我吗?”
天哪,她还是忍不住要把他当成溺水浮木。
可她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贺朝羽,这是她创造出来的人,是她肋骨捧出的一部分,他永远处于恶劣环境中,却如同野草,吹不尽,长不完。
那样百折不挠的旺盛生命力,正是软弱的她所渴望的,他是她最完美的假想。
她怎么可能不被他吸引?
贺朝羽心底像被刀刃穿透,却寻不着刀口所在,可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睨睨的请求,他弯下了腰,唇瓣一点点贴近薛慕仪,按照她的请求,温柔地去吻她。
薛慕仪迫不及待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处,饮鸩止渴一般回应他,两人唇舌相接,如同游鱼游弋,气息霎时变得靡乱,这一刻,薛慕仪却觉得自己好快乐,生理与心理双重的快乐。
这种短暂的快乐似乎能让薛慕仪忘记一切,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病态的。
贺朝羽亦认为他是病态的,他的手忍不住来到了她腰肢处,指尖摩挲着衣摆,循着纹路缓缓探入,像在剥一粒包装精美的糖果。
他清楚,面对着薛慕仪,他总是忍不住,得寸进尺。他太贪心,想要眼前人的全部,怀里的少女,是他毕生的欲念之火,他想把她揉入自己骨子里,同她堕入极乐之地。
唇间充斥着糖果的味道,却包裹着刀刃。他们默默着分享着彼此唇间的秘密,甜美的、罪恶的、任由这一吻绵长。
待贺朝羽的手摸到她背上的蝴蝶骨,去解她背后扣子的时候,薛慕仪忽然从他怀里挣开,她对贺朝羽道:“我想考n大的法律系,你可以帮我补习吗?”
她知道,以她目前的成绩,闷头苦读,f大都很难考上,可她莫名有种自信,只要有了贺朝羽帮她补习,她离n大也并非遥不可及。
“好。”他从魔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手收了回来,故作从容地抚摸着她的脸,又忍不住问她,“睨睨,你刚才,是想起什么了吗?”
薛慕仪目光有些涣散,却还是如实回答:“刚才那个同理发店女郎进入店内的少年,是姚莹的哥哥,姚量。”
顿了顿,她终于鼓起勇气,恨恨道:“他是个该死的人渣!”
看着薛慕仪的表情,贺朝羽立刻明白了一切,他默不作声,漆黑的眼睛却蔓延着野火。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发现自己戾气越来越重,感觉完全不对,不知所云
☆、坏掉
2017年的夏天, 城市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薛慕仪在噩梦中醒来。
昨天晚上的事,于她而言是灭顶的煎熬,以至于她的精神还沉浸在可怖的惊惧中, 迟迟未醒来, 她甚至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母, 那很脏。
其实想想, 若是她从东川巷逃出来后, 立刻去警局报案, 未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演变得那么糟糕。
可惜,糟糕的事已经发生, 毫无转圜。
薛慕仪惨青着一张脸回到学校, 雨后的空气中夹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蝉蜕落了一地, 薛慕仪走在路上看到姚莹的时候, 她下意识怔了一下, 又别过了头。
潮湿闷热的夏天里,姚莹穿着长袖, 垂着头,独自一人行走在树荫下。
薛慕仪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姚莹, 闺蜜这东西,真是奇妙又荒唐,可笑她还觉得自己是个拯救她的侠女。
看到薛慕仪,姚莹下意识抿了抿唇, 眼神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