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
他走过了去,踹了踹床板,说:“给我起来。”
她麻木地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着身,盯着他。
他把手里的酒瓶丢到她面前,弯腰嘲笑着:“我给你机会,不是要杀我吗?拿这个酒瓶砸我头啊?!”
简艾白看着那张狰狞的脸,他洋洋得意,他根本不怕。
是这个恶心的男人毁掉了她。
简艾白颤抖着,抓着酒瓶的开口举起来。
那一刻,她真的想杀了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她也真的那么做了。
酒瓶直直朝江建的头挥去的刹那,她的心头涌起一阵快意,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扭曲了。
哪怕她以后要去坐牢,她也认了。
在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人渣,去死——
一只大手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臂。
江建心有余悸地看着离自己脑袋只有咫尺的酒瓶,酒顿时醒了一大半,他夺过她手上的酒瓶,恶狠狠地说:“操/你妈的臭婊/子!你还真敢啊?”
简艾白居然感到了失望,她没能杀成他。
她死死盯着他:“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
江建的怒气蹭蹭冒上头顶,他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杀了你。”
“呵——”简艾白仰起头,眼神黑幽幽的,“你不杀了我,你就是孬种。”
“咚”的一声,硬物接触皮肤发出的声音很沉闷,酒瓶不歪不倚地挥砸在她的右额角上。
酒瓶裂开的玻璃屑四飞,剧烈的疼痛感冲撞着简艾白的脑神经,她眼前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在摇晃。
一条腥热的血线从额角直直地流下去,爬过的地方痒痒的,她能闻到血的味道。
最后映在她眼里的,是江建那张邪狞的脸,他眼睛通红地看着她,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他把手里的碎瓶子一丢,拎起衣服就跑出房间。
终于,解脱了吧?
真好。
简艾白眼睛一黑,闭上眼,就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
醒来的时候,简艾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已经套上了衣服。
周敏坐在一旁,捂着脸在哭,哭得肩膀都在抽搐着。
简艾白摸摸额角,伤口已经结起了一层淡淡的血痂,手指触到时,有轻微刺痛的感觉。
她木然看着周敏,心里头什么感觉都没有,
哭?为什么哭,她当初不制止,现在何必惺惺作态?
她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周敏看她醒来,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把她按住,说道:“丫头,你不要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简艾白看着她那双已经有些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脸上面无表情,“把手拿开。”
送医院?真好笑,伤口都结痂了才说送医院?
一幕幕恶心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飞转,她觉得头晕想吐。
周敏没有动弹,只是仍旧看着她,眼里还不断地冒出眼泪,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那双原本好看的眼睛红肿得就剩下一条线。
“丫头,妈对不起你,妈也没办法啊……”
“闭嘴行不行?”简艾白粗鲁地挥手打开腿上的两只手。
她站起来,身形晃了晃,周敏连忙起身扶住她。
“丫头,你没事吧?你别这样,看你这样妈心好痛啊!”
心痛?简艾白迟钝的转头看她,表情冷漠麻木。
她也会心痛吗?那她饱受欺凌倍被践踏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这个人,是她的妈妈啊。
她在她被蹂/躏的时候为她带上了门。
她在江建想要发泄的时候提个袋子假装要出门买菜。
她甚至……给自己买紧急避孕药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僵持了很久,简艾白突然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把我生下来,却没有保护好我,反而纵容恶人来反复践踏我。
周敏一愣,不知做何回答。
简艾白深深望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深意让周敏瞬间有一种感觉——因为她的懦弱无能,她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
简艾白轻轻拨开她的手,拉开步子走出房间,接着走出家门。
她的步履沉重而缓慢的,她不敢走得太快,因为她的头还很晕。
每多踏出一步,她的心就枯萎半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家。
……
她离家出走,什么都没有,找叶井借了他压箱底的压岁钱,五百七十块。
她买了一张从F市去N市的大巴票,四十元。
简艾白的第一份工作,是饭店的洗碗工,包住不包吃,她每天都要面对着一摞一摞叠到她腰间的碗筷盘子,洗到双手肿得发皱到蜕皮。
别人一个月两千块,她